第36章 第36章
散会后李川到办公室放下笔记本，和助理说了一下他还有事，先走了，就离开了公司。
晚上七点，李川开车行驶到一处私家会所，蜿蜒道路旁树木葱郁，车在一处两层楼房前停下。李川让人把车停好，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到了二楼一处包厢。
房间里两人正在小桌上喝茶，看到李川来都站起来，其中一人说，“李总今天来的挺早啊。”
“还不是为了赴你们俩的局，董大律师，怎么今天找这么个地方？”
董少雄笑呵呵地上前，拉住李川入座，“到齐了就都入座，从我们从警校毕业，三个人是越来越忙，尤其是钟凯，好不容易今天才聚齐，我做东，当然得请你们俩好好喝点。”
钟凯说：“轮到董大律师请客，我今天说什么也得按时到啊。”
三人哄笑，入座吃饭喝酒闲聊。董少雄说：“李川，上次你让我们所里办的事我听说了，你们董事长和她老婆关系很差吗？”
“倒也没有，董事长和他夫人一向是作为我们公司的模范夫妻，不过近几年程总从公司退了，不参与实际管理，好像身体不太好，而且最近公司正值上市嘛，想尽快压下来这件事，怕有负面影响”，李川回答。
“你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刹车失灵还没确定是谁的责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受伤方主动提出和解。”董少雄所里一位律师来咨询他这件事怎么处理更好，听完年轻律师的介绍，他猜想背后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交通事故，又牵扯到老同学李川，作为律所合伙人之一，他打算和李川、钟凯两人聚在一起讨论一下，看下一步怎么办。
“今天看来是工作局啊，你们俩还把我掺和进来。”钟凯才明白今天不会那么简单。
“钟警官办案经验多，想一起听听你的意见”，李川说道。他早已和董少雄商量好，打算今天和钟凯聚在一起讨论一下。
钟凯思考片刻，说道：“我们和交管部门是协作关系，你们也知道，责任认定是交警做的，就算有问题，也只能是上面的意思。关键要找到当时的交警才能入手查。”
“交警那边还是钟凯认识的人多一点，能打听一下吗？”李川说。
“我可以找人问一下，你们俩怎么会对这个案子这么关心？”
“你知道当事人是谁吗？”董少雄放下筷子，向钟凯的放下压低声音说。
“嗯？认识的吗？”
“是程然。”
钟凯当然认识，就算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没听朋友说起她，她的名字像压在墙角的一块石头，不曾被人移动，那下面藏着他最深的秘密。
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听到她的消息是她去世的消息，没人通知他，自从分别后，两人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由悲从心来，他以后连怨她也不能够了。
“哦？”钟凯夹了一筷子鱼肉，不小心抖掉在桌子上，他把筷子放下，看向董少雄和李川，两人脸上有不忍的表情，又怕他看穿。
“程然是你们公司老板娘？看来她当初没选错。”
“钟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程然已经走了。而且你们俩当时分手，主要是你哥哥当时不同意，觉得程然无父无母，希望你找到更好的对象。”董少雄有些激动，他和李川见证了钟凯和程然的相爱和分手，知道程然不是那么现实不堪的女人，不由自主地为她辩解。
钟凯愣了，他一直以为程然的离开是因为她说的那样，她不愿等钟凯上警校回来，她想和更有事业心的其他追求者在一起。
那时钟凯刚上警校，程然在警校门口等他放假，董少雄和李川和钟凯一起出门，在门口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羞着脸微笑，两人和钟凯开着玩笑，打闹着到程然面前。
“嫂子好”，董少雄和李川一起喊道。
“你们好”，程然笑着过去牵钟凯的手。
“放开，现在人多，多不好意思。”钟凯故作姿态假装挣脱开她。
“钟凯！”程然的羞得喊他，惹得三人大笑。
钟凯拉过她抱住，扭过她的脸，逗她：“和你开玩笑呢，今天和我两个哥们一起去家里吃饭，我哥和嫂子在家等着我们呢。”
四人打了出租车一起去了钟凯家里，热热闹闹地推开门，钟凯嚷着叫哥哥。
“过来啦，快进来坐。”钟凯的哥哥钟清打量了一番程然，让四人进来。
“大哥，你快看看，钟凯的媳妇今天给你带来了。”董少雄一边脱鞋，一边说道。
“大哥好，我是程然。”
“你好，快进来坐吧。”钟清请大家到客厅入座，一行人在沙发上坐好，程然笑的有些尴尬，这是她第一次见钟凯的哥哥，听钟凯说，他哥哥把他拉扯大，父母去世的早，哥哥就像他的爸爸，非常有威严、严肃的一个人。
“程然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哦？那你小时候是和谁？”
“理城有一个姨妈在这里，所以在这里上学。”
钟清点点头，“和我们情况差不多。”接着便不再说话，董少雄和李川也觉得尴尬，拉着说去看看嫂子做了什么好吃的，离开了客厅。
“哥，程然在读理城大学，学教育学，明年想留在理城当老师，我们俩谈了一年多了，想着带回来让你和嫂子认识认识。”
“嗯，我去催催你嫂子，怎么还没做好饭。”钟清也离开了沙发。
程然看看钟凯，她看出钟凯哥哥对她并不满意，钟凯仍在兴头上，没发现她的失落，拉着她去屋里各个房间转转。
吃饭回去后不久，程然就和钟凯提了分手，她说自己在理城亲友少，她希望早点结婚安定下来，钟凯只是个警校学生，他什么都没有。
钟凯年轻好胜，只说了好，两人从此竟再也没联系过。
钟凯皱着眉从董少雄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董少雄帮他点上烟，他很少抽烟。抖掉了几次烟灰，沉默良久，钟凯终于开口：“我来找人查。”
理城的一处别墅，林诚儒从远然集团开完会后直接回到家，在酒柜挑了一瓶红酒后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到客厅坐下，一边喝一边望着对面墙上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的侧影照片，照片是黑白的，女人穿着高领毛衣，头发高束，眼角低垂，深色的唇像封印一样缄默不语。
林诚儒在默念道：“墨芊，我今天遇到一个和你很像的女孩，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的年龄。”
林诚儒接着把酒杯加满，对着照片举杯，接着一饮而尽，把酒杯摔在墙角，玻璃片撒了一地，在灯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