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我
抱着顾安禾的樊世颉也退了出去。
说着说着，几个女生唱也唱过了，跳也跳过了，就开始聚在一起聊天了。
好奇顾潇和为什么又走了，聊着聊着，结果就谈到了仓慕身上。
一个女生声音呼小呼大，眼神时不时瞅着仓慕这边。
说完之后，旁边的人都捂着嘴，小声道：“不会吧。”
好几束目光时不时瞥向仓慕。
仓慕开始想着可能自己太敏感了
一个女生明知故问，声音还骤然拔高：“把自己家世编那么惨谁信啊！是想大家可怜她吗？”
“有什么可怜的，这不还活着吗？”许若无畏道。
“顾少不会是因为知道她在，觉得晦气才不进来的吧。”
不知道谁起头说了这句，之后越来越过分，人指向也越来越明确。
她坚定地想，这群人在说她。
从来没有和别人吵过架的仓慕，不知道此时该不该站起来与她们对峙。
六年级的时候，她说了一个骂人的词，把仓母当众甩了一巴掌，回家后还罚跪搓衣板，自此再也没有说过脏话了。
“晦气”一次不停地徘徊在脑海里。
仓慕为了表演手更好看留的长长指甲不知不觉中深深陷入肉中，看起来就很痛，此时的她根本不自知。
因为她又深陷自我怀疑，那些气愤被习惯性忍耐压了下去。
将孩子递给顾潇和，樊世颉进来看着烟还未灭的一个兄弟，拍了拍肩，商量道：“兄弟，老顾今天带了孩子，烟灭一下，好不好？”
一副我们是好兄弟的样子。
好兄弟当然一口答应，立马把烟灭了。
樊世颉去开了窗。
樊世颉一个行为被大家看在眼里。
女生们意识道误会了仓慕，心虚地看了一眼仓慕。
看着仓慕发呆的样子，又神奇地撇了撇嘴，不在意了。
顾潇和进来时，就看着周围自成秋意悲凉的仓慕。
他内心有些纳闷。
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子，怎么满身都是“悲”字。
有些女生见仓慕不太在意，在和顾潇和交谈中，话里话外有些嫌弃仓慕，还有些贬低仓慕。
顾潇和轻笑一声：“老樊。”
“怎么了？”樊世颉刚和出差回来的丁姝刚刚亲热一番，就被打断，有些不满。
“你把刚刚和我说的话，对她哥哥说一句。”顾潇和满眼地笑意，但是这笑不含任何温度。
女生哑言。
顾潇和失去了耐心，指了旁边一个女生：“她刚刚说了什么，你重复一遍。”
旁边的女生听话的把“晦气”等话清楚的表达。
好男不打女人。
樊世颉是真的气炸了，第一时间看着仓慕的方向，仓慕感觉到有人注释着她。
是樊世颉。
还有丁姝担忧的眼神。
她回之一笑。
看着仓慕干净的眼睛，樊世颉在社会这么多年，早就练就八面玲珑、熟稔圆滑的本领。
一般不会给人难堪。
但是他妹妹好不容易情绪好一些，就被欺负，他很生气，樊女士知道后会更生气。
“许小姐，没想到你家这么迷信，想必也重男轻女吧，你弟弟刚刚买了一辆限量的车子，许小姐这衣服还是过季的吧。”
许若哑口无言，钻着空子道：“她仓慕穿的连个牌子都不是……”
很好，樊女士更生气没得跑了。
樊世颉好笑道：“她身上每一件都是我妈亲手画的，亲自制作的，亲自选的。”
许若愣了愣，樊世颉的母亲是著名品牌的服装设计师，没想到他们能对仓慕这么好。
“还有许小姐，好得也是个大家族的人，这私下说人坏话，明面上还敢，可真是‘好教养’啊。”丁姝听着三言两语，就明白情况，为仓慕出声道。
仓慕坐在那里，外面下了小雪，就像柳絮一般，飘进来有些冷了，她站起来开了窗户。
很快腿被一个团子抱住。
惊讶的仓慕抱起顾安禾，轻柔地问：“小禾禾，怎么啦？”
顾安禾先是不安地看向顾潇和。
顾潇和一直在注意顾安禾，看到她回头，鼓励地看着她。
顾安禾皱着眉，像是做了什么重大举措，把手上的小兔子放在仓慕的怀里：“给，不哭。”
说完，就挣扎要下去，立马扑向哥哥怀里。
仓慕眸中早已在樊世颉他们为她辩驳已经打着水花了。
她连忙背过身子，仰起头，不让泪珠掉落。
“你看，你快把姐姐哄哭了。”顾潇和摸了摸顾安禾的头，长叹一声。
“哥哥哄，我不会。”顾安禾奶声奶气地回答。
“你会的。”顾潇和继续鼓励着。
看着这一幕，和樊世颉他们还在为她出头，仓慕心里一暖，轻笑了出来。
顾安禾害羞地埋进顾潇和怀里，水汪汪地大眼睛偷偷关注着仓慕：觉大约是觉得仓慕笑起来真好看，直言道：“哭，不好看。”
顾潇和想了想，仓慕蒙了一层雾一样的眼睛，小声嘀咕了一下，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还是好看的。”
看着周围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注意力专心在妹妹身上了，顾潇和轻咳了一下。
最后许若哭着和仓慕道了歉，仓慕也没有退缩，这是哥哥姐姐给她争取来的。
“许若，我以前告诉你那些事，是因为那天你传纸条说自己要自杀，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的经历大家都觉得惨，听说只有比自己更惨的事才能激励自己，所以我本意是为了让你觉得，你经历的那些没什么。”仓慕回忆那时候，十几个围观两个女孩的闹掰，身体好像回到了那时的冰窖中。
那时候，不想面对，没想到高中同班同学，大学同校，直到现在也在樊世颉他们圈子看见。
“那么狗血，谁信啊。”许若始终觉得自己是对的，只是碍于现在帮仓慕的人多。
要是当年，可是她主场，她一句不想听仓慕角度，仓慕后面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了。
“当时的你目光闪烁，我想着最起码你不想死了，这一切都值了，哪怕我朋友和我说，你到处在说我家的事，我也天天给你带奶茶，因为你说了喝奶茶会开心，不要骗你，如果我拿你当朋友，你也会。”仓慕深吸一口气，下眼睑微微弯曲，一双笑眼，眼底却无限冰冷，“可是结果呢，我坚持，我做到了，先走的人是你。”
其实围观的人要么还是理解仓慕，要么也本来就没有交集，毕竟就算不信别人的故事，对于吃瓜群众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许若不认先走这点，她觉得就是仓慕不好，仓慕要是够好，谁会离开了呢：“我说不要交集了是气话啊，你也没挽留我啊？”
“我接受既定的事实，而且觉得我麻烦是随便说的吗？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一条一条说着我的不好，让我甚至觉得我好像真的没对你付出过。”仓慕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那时的自我怀疑真的放开了。
“我就只说了几条啊？你还有瓜，我也没在全班人面前说……”许若硬气道。
仓慕气的笑乐了：“瓜？全班？你兄弟朋友，我朋友，十几个人围观，我当时听见你说我麻烦，不想有交集了，我就静静地听你说完，没有解释什么。但是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仓慕对你这段友情尽心尽责，毫无愧疚。是你说的缺点我确实有，我性格怪异，有时候双标，但是你后面还说只说了几条，嗯？交情好的时候什么点都可爱，不好了就是瓜了？”
许若觉得失了面子，哭着跑了出去，她的朋友们也追了出去。
仓慕依赖地蹭了蹭丁姝的胳膊，小声地说：“谢谢。”
樊世颉一个头凑过来：“一家人谢什么。”
他的头发蹭到了丁姝腹部有些痒，拍了拍樊世颉脑袋：“痒！”
樊世颉也没有顾及大庭广众之下，揉了揉丁姝的腹部，脸上带着几分讨巧。
仓慕瞧见，偷偷笑了，还是磕糖快乐。
包间很快恢复以往的热闹，只是大家都没有之前那么分散，都围在了顾潇和旁边。
顾潇和靠在沙发上，慵懒地观察着，顾安禾自己在沙发上爬来爬去。
樊世颉不知道在顾潇和身边说了什么，见顾潇和点了点头，樊世颉立马招手让仓慕过来。
丁姝也推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