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晋江文学城10
chapter10
裴昭南今晚和几个朋友在实弹射击馆打靶。
枪是贝雷塔87-target，56mm小口径。周身锃亮，重心靠前，稳定性好。
他戴上护目镜，单手持枪，抬高手臂，调整呼吸，瞄准前方——
“嘭、嘭、嘭——”
子弹呼啸而去，酒瓶应声爆裂，玻璃渣飞溅。弹壳从尾部抛出，掉落至他脚下，又滚到一边。
三发全中。
“厉害啊！有段日子没来玩，技术还见长了。”孙怀祯搂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上前，为他鼓掌喝彩。
这家实弹射击馆的枪丨支种类不多，但胜在地理位置不错，想来随时都可以开车过来。
裴昭南的拇指穿过扳机，将枪兜在掌心转了一圈，放下。他摸了摸带着薄茧的虎口，觉得缺了点儿意思。
小口径子弹的枪几乎没有后坐力，打击感弱，手感十分一般。他更喜欢□□那样的重手感。
他摘下护目镜，丢给孙怀祯。
“这就不玩啦？”孙怀祯把护目镜递给怀中的美人。她是乌克兰人，听不懂中文，却有一双漂亮而灵动的大眼睛。
此时此刻她的目光正随着裴昭南远去。真正的帅哥，不需要言语交流，仅靠视觉便能感知。
一旁的软椅上坐了几个人，见裴昭南回来，他们自觉让出中间位置。裴昭南开了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半，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消息。
【程迦：南哥，有人在a大bbs说你坏话。】
裴昭南喝完剩下的半瓶水，这才不疾不徐地回复。
【裴昭南：无所谓。】
不管是流言蜚语，还是道听途说，都伤不了他分毫——反正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他甚至没兴趣打听谣言的内容，不是探讨他的家世，就是议论他的私生活。
给广大a大学子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是他的社会价值之一。
一个身材火辣、长相性感的小嫩模给裴昭南递来一块热毛巾擦手。
她估计是被哪个朋友带来的，很懂得如何伺候人。
有人问：“南哥，最近你怎么都是一个人？上次那女的呢？”
裴昭南反问：“哪个？”
那人说：“长得挺漂亮的那个。”
裴昭南思索一番，委实想不起来。仅凭漂亮这一特征，他无法锁定某一个特定的女人。
烟、酒和女人，是逢人交际少不了的三样。
因而，裴昭南对这三样几乎不怎么上心。
分泌多巴胺的方式有很多，烟、酒和性是最易得、也是最短暂的三种方式。
他喜欢更刺激的东西，比如射击，比如跑车。
小的时候，外公手把手地教他打靶，用的是真枪实弹。十岁生日那年，他收到人生中的第一辆法拉利，对方表示等他成年这辆车也不会过时。
人的阈值会被不断提升，一旦尝试过某种更刺激的东西，就很难再从简单的事物中获取快乐。
“欸，他说的是不是那个谁？祁霂瑶。”
说这话的人名叫吴蓟，算是裴昭南的发小，也在a大上学。只不过，平时他在a大用的不是真名，也鲜有人知他与裴昭南交情不浅。
裴昭南懒得多想，索性默认。
这时，程迦的消息又来了。
【程迦：那个人还在bbs造谣，说你和江斯月有一腿。】
看到江斯月这个名字，裴昭南来了兴致。
【裴昭南：帖子呢？】
【裴昭南：我看看怎么传的。】
程迦把帖子链接发了过来。
这篇佶屈聱牙又矫揉造作的小作文令裴昭南眉心微蹙，读到后半段，他却笑了。
骑驴找马、暗通款曲……有点儿意思。
吴蓟见裴昭南嘴角露出某种难以言述的笑意，揶揄道：“哟，咱们裴二公子坠入爱河了？”
裴昭南收敛笑意，把手机丢给吴蓟：“你猜猜这是谁写的？”
吴蓟接过手机，周围人也围上来看热闹。
“n君是你，小红帽是……祁霂瑶？”吴蓟摇了摇头，评价道，“这帖子真是胡编乱造，你追过她吗？不是她自己找上门的吗？”
祁霂瑶本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
前段时间，她风头正盛，结识了不少a大校园的风云人物。有个朋友把她带过来玩儿，她才认识了裴昭南。
裴昭南对她兴趣不大，但她特别主动，后来也就真成了他的女朋友。
可惜，半个月不到，就吹了。
祁霂瑶太把女朋友的身份当回事儿，殊不知裴昭南最烦这一套。
吴蓟想不通，这女人怎么敢查裴昭南的手机？怕不是活腻了。
帖子中又提到“小绿茶”，吴蓟问：“小绿茶是谁？”
裴昭南简要说明情况：“忘了，没聊过天，不认识。”
吴蓟不怀好意地笑着：“她到底给你发什么照片了？”
裴昭南挑了一下眉，没说话。这是男人之间才懂的眼神。
吴蓟大致猜出来龙去脉。
裴昭南平日里交游广泛，可能在某个场合加了小绿茶的联系方式，事后便抛诸脑后。小绿茶对他有大胆的想法，发照片自荐枕席。
然后，照片被祁霂瑶发现，大吵大闹。
裴昭南对她耐心有限，她又狂踩他的底线，他便提出分手。事后送她一只包作为补偿，缘分就此了结。
这么一想，也不知祁霂瑶是赚了还是亏了。
如果不是她非要闹这么一出，或许裴昭南不会那么快就跟她分手。
吴蓟继续往下看，又问：“欸，你这感情生活挺丰富啊。小白花又是谁？”
裴昭南思忖片刻，说：“一朋友。”
吴蓟惊讶：“你送人家回寝室？”
裴昭南心想，他送过江斯月三次，她却不太领情。
当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
“人家有男朋友？”
“是有一个。”
“你这话说得……难道还能有俩？”
裴昭南似乎想到了一些有趣的画面，蓦地一笑。
这笑容跟他刚刚看手机的时候一样。
吴蓟发现，事情的发展有点儿不太对味。
他半开玩笑地说：“我说哥们儿，你该不会是想挖墙脚吧？”
裴昭南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看完了？帮我查查这帖是谁发的。”
吴蓟把手机还给他：“这帖子伤到你的心肝小宝贝了？”
“瞎说，”裴昭南道，“我是怕坏了我的名声。”
吴蓟自然不信，他嘲弄道：“哟，咱们裴二公子还在乎自己的名声？以前那些破事儿，从没见你上心过。”
裴昭南不想再和吴蓟掰扯这些，他主动转移话题：“对了，绍杰今天怎么没来？”
“他啊？”吴蓟倚着沙发，懒懒散散道，“最近看上电影学院一女孩儿，天天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又是送花，又是摆蜡烛，就差要给人家端茶送水了。”
裴昭南不屑轻嗤：“真不愧是属狗的，跟人沾边儿的事儿他是一点儿都不干。”
“可不是嘛。”吴蓟说，“有这种朋友，说出去我都嫌丢人。当什么不好，非得给人家当舔狗。”
孙怀祯走过来，问裴昭南：“玩不玩了？不玩就撤了。”
裴昭南说：“再来两发。”
乌克兰美女把他的护目镜递过来，戴上护目镜，走到射击场，往枪里装子弹。
就在这时，搁在一旁的手机进了一条新消息。
吴蓟说：“喂，有人找。”
“帮我看一下是谁。”
“哦，我看看……江斯月。”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裴昭南放下了枪。
他把手机接回来，点开一看。
【江斯月：程迦跟你说的事，你知道了吗？】
【裴昭南：嗯。】
孙怀祯拿着他的枪，在后面问他：“你还打不打枪了？”
他头也不回地说：“不打了，收工。”
【江斯月：事先声明一下，我对你没有任何意思。不过，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我很抱歉。】
【裴昭南：抱歉？】
【江斯月：你好心送我，这件事却给你带来困扰。】
裴昭南一点儿不觉得这是困扰。
他只觉得有趣。
孙怀祯把子弹又取出来。
他见裴昭南一门心思跟别人聊天，问吴蓟：“他跟谁聊天呢？”
吴蓟正在找it中心的人查ip地址，随口说道：“他的心肝小宝贝儿。”
孙怀祯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吴蓟想到什么，笑道：“哦不，是别人的心肝小宝贝。”
裴昭南听见这话，不由地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有一丝警告意味。
“诶呀，我差点儿忘了。”吴蓟一拍大腿，指着裴昭南道，“你不也是属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