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蒋小流不知道倪兰最近是怎么了，给她打电话说不到一分钟，她就说要忙挂掉了，给她在网络上发信息，她起码隔五个小时以上才会回复，还回复的都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好不容易去她家一次，倪兰却说倪巧巧快要中考了，让他以后不要来打扰了。反倒是倪巧巧拉着不让他走，非让他答应中考后带她去海城玩，蒋小流胡乱应了一声就逃走了。
女人心海底针，他是真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
偏偏感情失意，事业也不顺利。
蒋小流本来打算毕业就出来工作，蒋妈妈非让他再读个研究生，他根本不愿意，蒋妈妈却强势要求还会后续检查，他只得妥协，往院里递了保研申请材料，但心里却发愁到时候真保上了怎么办。
孟路远得知后还劝他：“读书多好啊，还可以在校园玩两三年呢。”
这就是他的烦躁之处了，蒋小流说：“我只想早点毕业，早点独立，证明我是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男人。”
孟路远别有深意地说：“我看你是想早点成家生子吧！”
蒋小流没有否认。
没过几天，孟路远却告诉了蒋小流一个消息：“我们专业只有两个人有本校保研资格，一个是你，另一个是谁，你知道吗？”
蒋小流奇怪地看他：“我怎么可能知道。”
孟路远就悄悄地说：“是马飞。”
蒋小流惊讶了一下，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只无所谓地说了句：“管他是谁。”
孟路远就安慰他说：“你放心，各项来看你都比马飞有胜算的。咱们是兄弟，我还是希望你保上。”
蒋小流想起最近见到马飞，他简直脱胎换骨，有次正好面对面撞上，蒋小流看到他脚上穿的那双鞋起码四位数，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像是搬出寝室后就突然发家了。
蒋小流心里五味杂陈，他也拿不准现在是希望自己保上还是保不上。
但是，没过多久，不知哪里传出一个流言说蒋小流嫖/娼被抓过。
孟路远将这事告诉蒋小流时，他还气得不行：“这他妈谁胡说八道的啊？你这姿色还用去嫖，那我们还活不活啊？”
蒋小流不以为意，反过来安慰他说：“你都知道哥不会去嫖，那么离谱的事没人会信的。”
哪知，谣言越传越广，还说得有鼻子有眼，说专业班级和寝室号都能和蒋小流对上，最后还真就惊动了院里。
某天中午，蒋小流被叫到办公室去了。长达三个小时的谈话后，他自愿拿回了之前提交的申请材料。
孟路远在外面等他，一听结果就为他打抱不平。
蒋小流已经将材料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说：“算了，我本来也没想继续读书，去吃饭吧，饿死我了都。”
二人就去食堂吃饭了，一人端了一个餐盘在临窗的中岛台式的桌边坐下了，背对着主用餐区。
现在还没到五点，食堂吃饭的人很少，很是安静，所以他们能清晰听见背后经过的人的谈话声。
一个说：“金融班的那个蒋小流以前是个七星瓢虫，这种人也能保研，真是黑暗，我都想去举报了。”
另一个说：“我去，我见过他，长挺帅的啊，这个长相还要去嫖？”
“嫖和长相有关吗？不过是心理变/态寻求刺激罢了。”
“有道理。”
两人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脚步也渐渐消失了，孟路远问他：“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骂骂那两个人？”
蒋小流松开了按在孟路远肩上的手说：“谣言的源头又不是他们，他们也是人云亦云。”
孟路远问：“那源头是谁？”想了一秒他说：“马飞？肯定是他了！以前明明传的是他，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你了，还搞走了你的保研资格，他正好没有竞争对手了，真是歹毒！”
孟路远起身踱了几步，像气得不行：“这样，他哪天出学校，我们给他套上麻袋，打这个孙子一顿。”
蒋小流哭笑不得：“那正好我们俩一起被开除。这不是给他送人头？”
“那怎么办啊？”
蒋小流眼神起了变化说：“你别管了，我自己解决。”
孟路远不知道蒋小流要怎么解决，但接下来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举动，面对无数指指点点，他还是每天正常生活，只除了出校的次数多了点。
马上要到期末，他们这届的学生就都要去外面实习了。院长还首次贴心地在学校大礼堂搞了个动员大会，还安排优秀学生代表马飞压轴发言。
马飞最近可风光了，保研已是十拿九稳，倪兰也有和蒋小流分手的打算，正是事业爱情双得意。
到了大会这天，蒋小流称病没去，孟路远也能理解，换谁能看死对头春风得意。
在马飞接受台下近千人瞩目，发表他激情昂扬的演讲时，蒋小流在寝室戴上耳麦打游戏，他压着鼠标，一枪一个将对面精准爆头。
不知道打了多久，天都变昏了，孟路远慌慌张张推门而入，一把取下了蒋小流的耳麦：“出事了！”
蒋小流淡定地喝了一口可乐问：“什么事啊？”
孟路远的言语因激动而有点颠三倒四，但还是能听出事情的经过。
大会的最后是马飞发言，只要他讲完这会就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啊，最后关头冒出来一个女的，冲上台就撕扯马飞的衣服，嘴里还说着：“欠老娘的嫖钱还没给呢，你还搁这儿人模狗样！”
满礼堂的人哗然了，原来嫖的是马飞啊。再一联想保研那事，不难想出蒋小流是被他嫁祸的。
领导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匆匆离场让下面的人处理了。但这闹得实在太难看了！
报警后，警察也来了，马飞和那个女的都被带走调查了，辅导员和几个负责的也去了，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孟路远说：“看来马飞这研也保不了了。”
蒋小流轻飘飘说了句：“不止这样。”
孟路远转头看了他一眼，感觉会有更大的事会发生。
他以为马飞最多也就得个警告的处分，没想到半个月后直接被开除了，他平时消息来源多，听说马飞不止是欠嫖资没给，还偷拍视频放到网上卖，这可就成了刑事犯罪！
难怪这人之前突然去外面租房住，原来是因为不方便带回寝室过夜拍摄，真的恶心！
孟路远讲这些时，蒋小流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
他就忍不住凑过去问了句：“你和哥们交个底，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蒋小流正在看手机里的消息，下一秒就推开他的脸说：“我要出去了。”
蒋小流走后，他还在执着：“你还没回答啊！”
蒋小流不知道倪兰为什么突然发消息约他见面，但他猜测可能是为了马飞的事。
到了倪家后，家里静悄悄的，倪巧巧来给他开的门，这小丫头看起来瘦了点，还有不到半个月就中考，她的压力也很大。
“姐姐呢？”蒋小流问她。
“姐姐在阳台。小流哥，我不能陪你玩了，我还要复习功课。”倪巧巧乖巧地说。
蒋小流就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倪巧巧跑回她和倪兰的房就关上了门，蒋小流就走到了阳台。
倪兰本来背对他站着，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似有厌恶。
蒋小流依然平静：“约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倪兰像是憋不住般愤怒地开火：“马飞被开除是不是你害得？”
“哈？”蒋小流闻言像听到笑话般笑了声，他将遮挡眼睛的刘海往后抚了下说：“怎么是我害得？抓他的是警察，开除他的是学校，我做什么了？”
倪兰从来说不过蒋小流，她平息了下怒火说：“你知道的，我说的明明是，唆使人闹会场、将视频证据寄给警察的是不是你？”
她再次强调：“我问的是，这过程中你有没有下力气，不是指你给出处理结果！你别偷换概念。”
蒋小流站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这个人，他没有说话。
倪兰却换了一个策略，温和说：“你对马飞有怨恨我知道，你真做这些我也能理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宽容。我现在只要你一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蒋小流看了她一眼，说：“不是。”
倪兰得到他的回答，才松了一大口气，随后虚脱般靠在一旁的玻璃墙上，缓缓蹲到了地上，她的嘴巴张合了一下。
蒋小流听到她低声说：“分手吧。”他听后脸上有点变了。
但是下一秒，他却平静地转身说：“你可能有点累了，我下次再来。”
倪兰只能站起身喊：“蒋小流，我们分手吧！”
蒋小流回过身，向来混不吝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怒色：“我都说了不是我，你为什么还要分手？”
倪兰说：“我不敢相信你了，你真的有点令人害怕。”
蒋小流按住了她的肩膀，低头看她：“你害怕什么？马飞那种人你还要同情吗？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没有阻止你们来往，你也会成为那种小视频的女主角？”
倪兰却摇摇头说：“不，不是这个，就算不是因为马飞，我们也不合适，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你放过我吧。”
她边说边哭，明明是她提的分手，她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
蒋小流放开了她，看着哭泣的她，好半天他才开口：“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不容易，分手以后你所有的事我都没办法再管，你也会看着我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我们会成为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这样你也能接受得了吗？”
倪兰只是哭，不说话。
蒋小流就叹了口气说：“你现在情绪上头，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好好冷静，之后你还可以改变主意留下我。”
倪兰听后却坚定地说：“不用半个月了，我是真的想分手，我考虑很久了，之前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说完这句话，她却哭得更凶了。
蒋小流突然明白了她之前的冷淡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分手的冷暴力，只是他脸皮厚没领会过来。
他艰难道：“我知道了，那就……分吧。”
说完这句，蒋小流就转身离开了，他刚走到客厅位置，倪巧巧却从旁边冲出来抱住了他的腰，她也哭得伤心：“小流哥，你以后都不来我家陪我玩了吗？”
蒋小流想推开她，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能举着手说：“对，你好好学习啊，考一个好高中，别辜负我教你这么多年的心血。”
倪巧巧的脸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说：“我考上高中了，再考你们那里的大学。姐姐不要你了，你当我的男朋友啊。”
蒋小流啼笑皆非说：“别胡说。”
他摸了摸倪巧巧的头：“学从来是为你自己上的，你长大后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倪巧巧却抬头看着他问：“是因为我小吗？你等我三年啊，那时候我就十八岁了，年龄就不是问题了。”
蒋小流听后轻轻推开了她，认真地告诉她：“年龄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但就算你长大了，我们也绝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是倪兰的妹妹，我先和姐姐谈恋爱，后又和妹妹在一起，这算怎么回事呢？这样对我们三个人都不好，你明白了吗？”
这番话显然对倪巧巧来说有点难以理解，她想了半天才有点想明白地问：“小流哥，你是说，你以后不可能再和倪家的人在一起了是吗？”
蒋小流笑了笑，摸她的头：“是这个意思。”
倪巧巧低下头很失望。
孩子一天一个想法，她很快就会好。
蒋小流就站起身打算离开，一抬头却看到倪美娜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她正抱胸看着他，显然听见了他刚才的话，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