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何田田听到何云归如此一问，不免犹豫了一下。
她倒是清楚其中的内情，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还未征求过万千千的意见。
看到何田田这个反应，何云归自然懂了。
“不方便说？好，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再继续往下问了。不过，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您说。”
帮忙应该没问题，何田田心想。
“把晚上的安排转告给千千，请她务必出席，希望我的这个请求不会让你太为难。”
“学长客气了，我一定会转达到的，你放心。”
“那就拜托你了，田田，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咱们晚上再聊，哦，差点忘了一件事，以后有空常来我办公室坐坐，我那有很不错的咖啡。”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学长可得多准备几杯，不光有我跟千千，还有儒儒也在呢！”
“是吗？那太好了，期待你们三位大驾光临。”
“好嘞，那何总您慢走。”
何田田故意开了句玩笑，两人相视一笑，就此作别。
何田田跟何云归的这番交谈音量并不大，但还是被有心的同事听去一耳朵，尤其何田田最开始的那句“学长”，这个称呼一出，两人的关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办公区。
何田田重新回到办公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好奇的同事们团团围住了。
“田田，这你就不够仗义了。”有熟稔的同事同她开玩笑道。
何田田被眼前的状况弄的有点懵，“怎么了？你们都围着我干嘛？还笑的这么耐人寻味……”
“别装傻了，跟我们还不说实话？有关系怎么不早说？说吧，跟新来的何总有几分熟？”
“嗐，原来是这个。”
何田田心说，这帮家伙耳朵倒灵。
“我说基本生的，你们信吗？撑死了也就一脸儿熟。”
“不信。”
“得，不信你们还问？那我还说什么呀！”
何田田摊开手，这就打算退出群聊。
“别啊，再聊会，忙什么！”
好容易逮着人问点八卦，大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何田田没走成，又被人拉回来了。
“三堂会审？帝制时代也没你们这么霸道啊？怎么着？今儿我要是不交代点什么出来，你们是不是就准备大刑伺候了？要枭首示众啊，还是枷锁游街啊？”
“加官进爵怎么样？”
“厉害啊，来俊臣听了都直呼内行，要不怎么说还是您会摧磨人呢！请君入瓮是吧？行，还想知道什么？说吧，我坦白从宽，绝不抵抗。”
“瞧瞧咱田田这觉悟！”
“别戴高帽，有话直说，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哈，庞总在办公室里正往这边瞧呢，还不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一听何田田提到庞晓亮，众人立即收敛了笑闹，走掉了一大半，但还是有那么几个胆子大、不死心的女同事一边随何田田往工位那走，一边见缝插针的问。
“刚听见你管何总叫学长，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说具体点。”
“唉，具体点就是我们本科同一所学校的，何总比我高了两个年级。”
“就这么简单，没了？”
“没了。”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都一个学校的，就那么认识了呗，具体记不清了，不过何总以前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校草？！真的？”
“真的啊，看不出来吗？难道他长得还不够好看？”
“不是，不是，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惊喜，还真的是校草啊，田田你本科哪个学校来着？我要发个朋友圈，哇，校草！”
校草这个消息一出，重点瞬间跑偏。
“谁是校草？何总吗？”
“真的？”
“真的，田田亲口说的。”
“哇哦——”
“我早就猜到了好吗？”
“行行行，就你最有先见之明！”
女同事们眉飞色舞，男同事们表情复杂。
由此而来的好奇也更多了。
“诶，田田，那何总有没有女朋友？”
“这我怎么知道？我们俩有好多年都没见着了。”
“就没听过什么小道消息？”
“没有，圈层不一样，同学聚会都碰不着中间人，再说，我才刚毕业，何总已经工作几年了。”
“也是。那喜欢他的女孩是不是特别多？上学那会就是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俩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我就知道何总是高年级校草，其他的真没怎么打过交道。”
“真的假的？成心敷衍我？没打过交道，他还认识你？你认识他倒还好理解……”
同事没留神，把真心话说出去了。
“嘿，我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讽刺？不带搞人身攻击的哈！不知道还不行？简直没处说理去，我比窦娥还冤枉。”
“德性！演，接着演，田田这就是你不真诚了，知道吗！聊个天而已，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就是！”
“对了，忽然想起来，万千千好像也是你同学吧？还有财务部那个乔儒儒？你们四个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吗？互相认识吗？都怎么认识的？”
“诶，何总大学那会是什么样的？他有女朋友吗？长得漂亮吗？是你们学校校花吗？”
“你们学校校花是谁啊？跟何总有没有什么故事可以说来听听的？”
……
同事们对何云归的感情经历似乎格外好奇，何田田被问的不胜其烦，渐渐开始招架不住。
庞晓亮这会不知怎么竟朝她们走了过来，众人一见庞晓亮露面，立即收声，做鸟兽散，各归各位，假装忙碌去了。
众人的讨论当然逃不过庞晓亮的耳朵。
庞晓亮扫了眼何田田以及她身旁依旧空荡荡的万千千的工位，心头忍不住生出一股隐忧。
“万千千去哪了？”庞晓亮问何田田。
“洗手间。”
何田田睁眼说瞎话，她也不知道万千千去哪了，但片刻之前的确曾经出现在洗手间，并不完全虚假。
“那你告诉她回来之后去办公室找我。”庞晓亮吩咐完了转身要走，可何田田并没吭声。
庞晓亮有点奇怪，扭头看了她一眼。
“您要是有急事，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
何田田给了句不软不硬的回答，语气上没什么问题，含义上基本等同于一句废话，言外之意很明显，她才不想作这个传声筒。
庞晓亮没想到自己竟然使唤不动何田田，顿时又有点火大，可是转念又一想，也罢，何田田现在多了一座靠山，虚实未分之前，还是按兵不动的好，犯不上为这点小事把自己弄得很被动。
庞晓亮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何田田看着庞晓亮的背影，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回到办公室，庞晓亮终于开始坐不住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片刻前，他还满心把握能拿捏住万千千，现在倒好，适得其反，还被马总给撞见了，简直一团乱！
何云归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就直接空降成副总了？而且分管产品部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部长的位置是彻底没希望了？
还有闫俊聪，他是不是事先知道些什么，不然干嘛今天突然对自己发难？
庞晓亮越想越生气，可恶，自己在公司里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部长的位置就要到手了，何云归，别以为这样就赢定了自己！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庞晓亮背对着众人，暗暗捏紧了拳头。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庞晓亮细细回想了一下此前发生的种种，这会也明白过来了。
何云归如何绵里藏针的敲打自己，又如何在马总面前拐着弯的逼自己承认错怪了万千千以至于最后还要向那个丫头道歉……
如此明显的倾向不能不引起庞晓亮的怀疑。
如果没记错的话，万千千跟何田田本科也是同学，那么既然何云归跟后者相识，有没有可能也同样认识万千千？
所以一切只是一场戏？
何云归在耍我？！
庞晓亮暗自切齿。
可为什么呢？
如果两人只是普通关系，何云归犯得着为万千千这么得罪自己？
所以俩人关系不一般？有多不一般？
情侣？
这点庞晓亮可拿不准，毕竟他当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马总身上，万何两人照面后彼此是什么反应，他还真没留神。
想到此处，庞晓亮情不自禁皱了皱眉。
这下麻烦了，如果猜测是真的，岂不是弄巧成拙把人越推越远了吗？现在又多了一个跟自己抢人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庞晓亮懊恼之余，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嫉恨。
可恶，怎么一个两个都来跟自己添堵？！
万千千这个麻烦精！
庞晓亮不甘心，可他又舍不得，思来想去，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万千千特意等何云归走了之后才慢吞吞的回到了工位上。
她现在脑子里面一团浆糊，所有想法似乎都黏结在了一块。
面对何云归的突然空降，万千千不得不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何云归只比她大了两岁，研究生毕业到现在也才三年左右，当她还在做着基础性工作、甚至被领导找茬刁难的时候，人家就已经甩开她一大截，摇身一变，成为了公司副总裁。
尽管万千千一直都知道何云归很优秀，但她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何云归竟能优秀到如此直观具象的程度——
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二级公司副总裁，光是直接分管的产品部旗下就有上百号人，这么标准的精英人设，自己这种24601线的小说作者也只是对着文档脑补，可何云归竟然做到了，这是多么令人望洋兴叹的成绩啊……
万千千坐在工位上，直勾勾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连眼睛发酸都忘了眨一下。
何田田在隔壁桌一直偷偷观察万千千，从后者莫名其妙失踪的那会开始，何田田就知道万千千不对劲了。
这也难怪，换做是谁被领导骂的那么惨，心里头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被从前的学长给当面撞见了。
何田田有心安慰万千千几句，但又觉得语言在这种时候显得太苍白了，还是来点实际行动更有效。
何田田掏出手机，准备放点血下几单甜品——不都说吃甜食心情好嘛！
何田田选了半天东西刚要付款，林苗苗等几个实习生带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店员推着一车甜点跟饮品就出现在了办公区。
“各位前辈辛苦了，来吃点东西吧，何总请客！”
“哇，这么好，午饭还没到，就已经开始放下午茶了吗？”
“何总说来的仓促没准备什么，这些就当是给大家的见面礼。”
“哇，何总这么大方！”
“太贴心了吧？”
顿时响起一片赞叹。
庞晓亮听见动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林苗苗见状递过去一杯咖啡，“庞部长，喝咖啡吗？何总请客！”
庞晓亮摇了摇头，只觉得如今“部长”这两个字听起来无比刺耳。
“副部就是副部，以后称呼上还是更严谨些吧，真正的部长已经到任，要是产生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庞晓亮扬起一点音量，同时示意在场所有人，“听到了吗？大家以后都注意点。”
“哦。”
有人应声，有人点头，偏偏实习生林苗苗一团稚气，没听出来庞晓亮暗示亲疏远近的意味，一派天真的对庞晓亮说：“不会啊，我觉得这根本就没什么好误会的，何总又不像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人。”
嘎嘎嘎……
室内乌鸦飞过一样的安静。
何总不像，那你觉得谁像呢？
……
庞晓亮下颌线明显紧绷了一瞬又再松开——林苗苗是马总家的远房亲戚，来公司也只是短暂的暑假实习，自己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庞晓亮勉强压了压脸色，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庞晓亮离开后，在场所有人都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
“苗苗，你可真够勇的。”
其中一个同为实习生的男生不小心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怎么了？我实话实说，你们不觉得何总人挺和善的吗？”
林苗苗显然对何云归产生了偶像滤镜。
周围一圈实习生交换了一下目光，一致点头。
“是是是！你长得漂亮，你说什么都对！来来来，我们还是赶紧把东西给大家整理好吧！”
“哦。”
“好。”
“各位小哥哥，小姐姐们，何总爱心甜品站开业啦！你们要不要过来捧捧场啊！”
“行啊，我们看看都有什么？”
“咖啡，奶茶，甜品，应有尽有哦！”
“那我拿杯奶茶吧！”
“好呀，好呀，奶茶一杯，我代表何总祝小姐姐天天开心，工作顺利，请收好，这里是您的爱心！”
林苗苗说着，比了个爱心的手势。
“哈，瞧这小嘴把人甜的，比喝了奶茶还让人开心！”
“哈哈哈！”
实习生忙忙碌碌，办公区一片热闹。
何田田一看何云归送上的这份厚礼，觉得自己这点散碎银子应该可以省下了。
“学长人就是仗义。”
何田田喜滋滋收起手机，准备也过去拿点东西吃，起身见万千千那边始终坐着不动，明白她这会大概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凑，就问了一句，“千千你要什么？咖啡还是奶茶？咖啡还要拿铁吗？”
万千千摇了摇头，“我不用了，谢谢。”
“哦，那我就看着拿了啊……”何田田按照自己的意思重新解读了这句话。
何田田这边刚走，林苗苗那边就颠颠的跑了过来，小声在万千千耳边道：“给，千千姐，这份拿铁还有彩虹慕斯，是何总特意嘱咐我拿给你的，你看，他还在这杯拿铁上面做了个特别的记号呢！就是这个！”
说着，林苗苗把拿铁杯身上一只小小的红苹果贴纸亮给万千千看。
万千千愣了一下，对林苗苗道：“谢谢你啊，苗苗。”
“诶，客气什么！”
林苗苗俏皮的对万千千眨了下眼睛，对她比了个爱心，悄声道：“你受委屈了，千千姐，我们都支持你，加油！”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万千千眨巴眨巴眼睛，被林苗苗这句“加油”弄得有点回不过神来，看了看林苗苗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边的拿铁——那张小小的红苹果贴纸映在眼里，的确鲜明又可爱，
万千千下意识抿紧了嘴唇，指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杯身。
……原来他还记得这个。
就在万千千出神的当口，何田田拿着东西也回来了，看到万千千桌子上已经有了一份，就“咦”了一声，“已经有了？”
万千千听到声音，下意识把有苹果贴纸的那面杯身用手挡住，匆匆应了句：“嗯，刚刚苗苗拿过来的。”
“哦，也好，那这份我就拿回去了。真巧啊，今天还有彩虹慕斯！”
何田田离开前无意感叹了一句，这倒提醒了万千千。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同情？
视线不由落到咖啡与甜品上，万千千再度抿紧了嘴唇。
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吗？因为撞见了如此不堪的一面……
万千千不敢深想，她无法确定自己在何云归眼里会是什么模样。
她不愿自取其辱。
……
万千千暗暗叹了口气，她决定用工作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然而刚要伸手去握鼠标，电影《怦然心动》的台词海报恰于此时自动切换成了电脑屏保——
“someofusgetdippedinflat,someinsatin,someingloss,buteveryonceinawhile,youfindsomeonewho’siridescent,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pare”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真巧，又是彩虹……
万千千情不自禁愣住了。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网传是韩寒的翻译。】
“哎，千千！”
有同事取完奶茶，从万千千这边经过，顺口搭了一句话。
“刚听田田说，你们本科跟何总都是一个学校的，他以前还是校草？”
“呃……”
问题来的突然，万千千没想到同事们竟然知道了这个，但也只好如实的点点头。
“那你们学校校花是谁啊？”
万千千：“……”
这个问题问的可真有意思。
万千千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后面一定还有其他问题等着她。
果然，那位同事紧接着又问：“那校草跟校花有没有什么故事啊？嘿嘿嘿，何总以前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有女朋友吗？”
那位路过的同事似乎八卦的兴致很高，顺手拉过何田田的椅子，直接就坐下来了，看样子不聊出点什么，是不打算走了。
好在何田田很快就回来了，看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万千千又笑的很不自在，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赶紧走了几步，半开玩笑道：
“诶诶诶，这是谁啊？被我发现了吧？不准抢我好吃的！你自己不是有吗？讨厌，回你自己位置上吃去！别影响我享用美食！忙着呢！”
说笑间，把人给轰走了。
万千千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何田田落座，万千千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念头转了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悄声问了她之前都跟大家说了些什么。
“哦，也没说什么，就是刚才学长认出我了，多说了两句话，就被大家给盯上了，问我是不是跟学长很熟，还有学长的八卦什么的，哦，对，还问到了你！”
“我？”万千千心里一惊，“为什么会问到我？”
“就顺便吧，咱们以前不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嘛，从我这套不出话来，就想从你那打听呗！这还不简单？”
看样子，何田田完全没把这个当回事，然而万千千却整个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那，你是怎么说的？”万千千等着何田田的下文。
“我……”
何田田赶紧咽下嘴里的彩虹慕斯，挥舞了一下小叉子，非常神秘的凑到万千千面前，压低声音道：“我啊，就说咱俩跟学长只是脸熟，直接一盆冷水浇下去，等大家问不出什么，慢慢也就不问了！”
“聪明！”万千千低声赞了句，“还是你机智，想的周到。”
“那是！”
何田田又挖了一大口彩虹慕斯放进嘴里，“我知道她们问多了，你也烦，索性就都一并挡回去了！没事，也就是一时新鲜，等时间长了，没人会拿这个骚扰我们的。”
“嗯，”万千千不由感激她的美意，“谢谢你啊，田田。”
“诶，跟我还客气什么！”
何田田刚刚吃了一大口蛋糕，这会还没嚼完，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
“别往心里去啊，我估计刚刚那谁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单纯八卦而已。”
万千千沉默了一下，这才应了一声，“我知道。”情绪明显不高。
何田田看了看万千千的脸色，放下手中的甜品叉，犹豫了一下，谨慎的开口：
“我多句嘴，你别介意哈，我知道今天被学长撞见了，你也挺难受的，但还是得想开点，晚上部门聚餐，学长特意让我转告你务必到场，我觉得他也是好意，为你着想。”
“别想那么多了，晚上找个机会，大家一起聊两句，这篇也就掀过去了。你考虑考虑，也别老躲着人家了，毕竟都是同事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躲也躲不掉，你说是吧？”
万千千没想到何田田忽然说起这个，无意识转了转咖啡杯，之前藏在掌心里的苹果贴纸刚巧露出一点边缘。
万千千看着杯身上那一抹亮色，有那么一个瞬间，只觉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