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的……拿到了？

    “我快……没有时间了。”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给我泣血枝。”

    我快没有时间了……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能不能……把妖丹借我？

    ……

    呵。

    好一片真心吐露，面对强大的敌人，这是多可笑的谈判。如果谁这样去求敌人的怜悯，那他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但是。

    但是什么呢。

    这几句话奇迹般的与记忆中那样重叠，少女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无名的烦躁。

    她的眼神定了定，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嘴里的话更加冰冷，像是赤裸裸的嘲笑。

    “这就是你来香山的理由？可笑至极。”

    “去死吧。”

    似乎是为了掩饰心底的烦躁，她不想用红线吊着人玩了。

    少女的手虚空一扯，手中出现了一把通红的剑。

    她毫不犹豫，朝那个令她烦躁的源头刺下去——

    花妖的眼睛死死盯着红剑的剑尖。

    它越来越近，一副要把她劈成两半的气势。

    没想到，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父亲……还有，师父……

    那把剑破空而来，不过眨眼间已经来到她紧闭的双眼前。在马上要刺穿她脑袋的瞬间，却突然转了弯，挥向了一旁。

    那个方向上的桃树被带着杀意的剑气波及，下一秒便纷纷扬扬变成碎末飘散。

    “……”

    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疼痛，花妖睁开眼。

    没有人，少女已经离开。

    她垂下眼，地上静静躺着一株药草。

    通红的茎身上长着透明的花，像是冥界曼珠沙华般的地狱之花，却带着邪恶与纯净两种力量。

    竟然真的得到了。

    那株无数人辗转反侧梦寐以求的……泣血枝。

    ————

    少女闪身回到自己的住处。

    曲折道路的尽头，仿佛桃花源般，穿过桃林，竟坐落着一座华丽的红色宫殿，无数小妖的身影穿梭其间。

    这宫殿不需根基，仿佛凭空而起，与香山北边的红尘寺遥相呼应，又仿佛一脉相连。

    少女的住处是这座宫殿的中心，外表华丽的殿宇，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偌大的床，周围充满了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装饰与摆件，有些好好摆在四周，有些在地上随便丢着。

    明明外面日光大盛，一关门，殿内却漆黑一片。

    她一路走进去，沿路踢碎了几件玉器，发出叮铃当啷的清脆声响。价值倾城的玉器顷刻间化为粪土，都未能引她一眼侧目。

    她径直躺到床上，眼神微微出神，盯着从殿顶落下来的微光。

    殿内没有点灯，不用照明，微光把宫殿点亮。

    那微光仿佛是从顶上凭空出现，活泼地在空气中跳跃旋转，直至消失。

    她这样静静躺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朝那满殿的微光处……抓了一把。

    微光消弭，眼前出现几行金闪闪的小字。

    “希望赵五小姐能心悦于我。”

    “希望阿爹身体一切平安。”

    “风调雨顺，收成新高。”

    ……

    红尘寺不仅可以求姻缘，红尘之事，皆可以求。

    这漫天的点点微光闪烁，竟代表着红尘寺每一个许愿人的诚心期盼。

    少女看着金色小字啧了一声，挥了一下手，又抓了一把。

    金色的小字剧烈地抖了两下，内容变了。

    “我的婆婆……为什么不早点死？”

    “皇上千万别下令彻查沈家的案件……”

    “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偷了家里的钱赌博……”

    “……”

    看着顺眼多了。少女眯了眯眼，她把手压到脑袋下，摸到了自己散下来的头发。

    这里本来应该有一个发带束着的，一个鲜红的，像血一样的发带。

    沈家……

    沈慢……

    她躺在那里，不知思索了几个周天，突然从床上蹦下来。

    总是这样时不时冒出来扰人心志，干脆去把人杀了也算。

    她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