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衣服
伴随元夏这个问题,叶萌萌和方昊也对傅均言投去了目光,多为惊奇。
三人打量下,傅均言正在措辞如何回,元夏已替他想好了理由:
“你该不会是想知己知彼,专门调查过我吧?”
傅均言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眼,弯了弯唇:“嗯”
“我就知道。”元夏挑眉,“考场上见。”
“好。”
傅均言从小到大最不担心的就是考试。
不管科目是何,难度几许,他考完后根本不需要去看排名。
因为毫无意外,无一不是位列榜首。
但此刻,他瞅着对面信心百倍,一脸骄傲的女生,竟有些期待远在六月的四级考,期待还要迟两个月的查询分数。
期待他和元夏这一局会是怎样的结果。
傅均言第一次有点拿不准,是不是能赢得了她。
这种体会绝无仅有,勾着他憧憬明天。
元夏这学期的课程密度和上学期相差无几,不算多的空闲都是泡在图书馆。
学期开始的图书馆人不算多,一二楼有不少空位。
但元夏每次都往三楼,放文史类书籍的房间走。习惯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发现傅均言也偏爱这个房间,他们两个不常约,但遇到的时间不算少。
这日阳光正好,元夏正从一卷书页中抬起脑袋,揉揉发酸的脖颈,旁边的座位来了人。
仔细望去,是傅均言。
他的绝色长相加上过硬的身材,把一身黑色驾驭得成熟显贵。
能直接去拍杂志封面照片。
元夏习以为常地打量他周身的穿搭,对他弯出一个笑。
傅均言淡淡地抿抿唇,算是回应。
两人默不作声地看起书,直到午饭时间,才并肩往外面走,前往最近的二食堂。
也是走出去,元夏才发现上午耀眼的日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乌云下。
近期入春快,气温大幅度上升,元夏又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稍微暖和就脱掉厚外套,换上裙子。
正如眼下,她穿着一条酒红色的金丝绒长裙,布料还算厚实,在室内,在阳光下都适宜。
但一走在没有太阳的室外,加上一缕凉意未褪尽的春风,可谓是透心凉。
元夏把双手环抱在前,将身上的布料裹紧实一些。
旁边的傅均言已脱下了黑色长风衣,退后一步,落在她身上。
双肩感受到重量,元夏微惊侧头,傅均言的语气淡冷,不容反驳:“披好。”
“你也没穿多少。”元夏见他把风衣一脱,只着一件衬衣,想要把衣服还给他。
“我热。”傅均言将她的动作拦下,见她不太相信,伸出左手证明:“我的手很暖和。”
元夏垂眸瞧他修长好看的手,鬼使神差地生出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打算。
她是个实战派,想干就干,真伸手去碰了碰他的。
元夏仅用手背去碰傅均言的手背,一触即分。
好似那里沾了五零二胶水,多接触一秒,便会紧紧黏上。
傅均言没想到元夏真会动手试,伸出去的左手僵在半空。
被她碰过的地方跟过了电一般,酥麻不已。
片刻,傅均言收回手,右手不自觉地去找彼此接触过的皮肤。
没听见身边人说话,他问:“怎么样?我的手是不是暖的?”
元夏披着他的风衣,感受渡来的余温,嗅着薄薄清茶香,不自然地转眼望一边的花坛,下意识地回:“暖。”
傅均言的右手大拇指轻抚左手手背,听她明显没底气的回应,跟胡诌差不多,抿起唇角。
先前自己的左手暖不暖,他忘了,反正现在挺暖的。
很快,元夏切实地体会到,披上傅均言的衣服,不只是需要处理彼此间的微妙感,还有校友的目光。
尤其是快到二食堂,人多的那一段路,元夏成了众人的焦点,春风相送纷纷议论:
“快看啊,元夏身上披的是傅均言的衣服吧?”
“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最近关系挺好的,经常在图书馆看到他们。”
“又是羡慕元夏的一天。”
“论坛热帖预定!”
作为当事人的元夏抬抬眼皮,学身边的傅均言,充耳不闻。
进食堂吃饭,元夏把衣服还给傅均言:“谢啦。”
“不用。”傅均言接过衣服,穿好去打菜。
两人对面落坐,元夏觉得脖子还是挺酸,双臂也不太舒适,念叨:“是有一段时间没运动了。”
傅均言询问:“打拳,去不去?”
听到打拳,元夏真的好久没去过拳击馆了:“好,不过我下午还要看书,晚上吧。”
“嗯。”傅均言回,“我下午的安排也是图书馆。”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饭后,元夏回寝室添外套,傅均言收到了物理学院教授的电话,要他立即去一趟实验室。
加上外套的元夏独自回图书馆,路上也接到一个电话,是张美女的。
这个时间点来电话,元夏猜是有急事,快速接起来:“喂,美女有何指示?”
张美女略微急切地说:“我闺蜜,你周阿姨生病了,昨天转去了北城,你有空替我去看看她。”
周阿姨是张美女从小到大的玩伴,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对元夏很好,每年不知道要送她多少东西。
元夏忙关心了几句,得知对方是来做乳腺方面的手术。
她让张美女把医院地址发过来,马上就去。
元夏买了一束花和一篮水果,打车前往。
抵达后才知道,这家叫“明德”的医院特别高端,是隐私性质极强的私人医院。
对访客的要求高,元夏做了好几项登记才得以进去。
医院环境格外好,占地面积广,建筑风格偏欧式。
元夏走在大片郁郁绿植间的石板路上,望向花园中央清澈透亮的人工湖,恍惚以为是来了专供消遣的公园。
她是在人工湖边的木制长椅上见到周阿姨的。
阿姨全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把她拉回现实,这是医院。
元夏甜喊着“周阿姨”,快步朝她走去。
周阿姨为人豪爽,拉她坐到身边,率先表示:“不要提我的病,医生每天和我说,我听烦了,你和我说点儿新鲜的。”
“好,我陪您唠家常。”
两人正聊着,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约莫有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走近。
她没找椅子坐,面湖而站。
她为人和善,偏头对元夏和周阿姨露出礼貌的微笑。
元夏回她一个笑容,注意到她气质不俗,长得极好。
饶是岁月和病魔的双重折磨,让她面色苍白,皮肤状态再难复返,仍能通过姣好的五官和脸型一窥年轻时的姿容。
定是倾城绝世。
一颗皮球从上方滚下来,经过元夏脚边,溜到斜面的茂盛灌木丛。
元夏望向皮球来处,是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
元夏跑近灌木丛,帮小男孩捡皮球。
圆球滚到较为里面的位置,元夏伸长右胳膊去够,没注意到上面一枝植物带刺。
拿到皮球,收回手时,她的月白外套被划出一条四五厘米的口子,好在里面有衣服,没伤到皮肤。
她不以为意,将皮球拿给小男孩,重返周阿姨的身边。
周阿姨拉着她的右胳膊说:“哎呀,衣服都划破了,一会儿你还要坐车回学校,还要见人呢。”
元夏无所谓地说:“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周阿姨分外注重仪容仪表,丁点儿不能疏漏。
一边的中年女人走来,主动提议:“我会针线活,可以给你缝补好。”
元夏的视线划过她的病号服,不好意思:“谢谢阿姨,不用了。”
中年女人温柔地说:“我闲着也是闲着,和我来吧。”
“真是谢谢你了。”周阿姨牵起元夏,“走,阿姨陪你去。”
元夏才跟上了中年女人的脚步,和她前往房间。
她的房间在六楼,单独的套房。
元夏匆匆打量屋内的装潢和陈设,奢华得能和五星级酒店持平。
进去前,元夏看见房间门口的指示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吴茗。
吴茗平易近人,让元夏把外套脱下来,从柜子里面取出针线盒。
元夏观察到,线圈都是全新的。
吴茗迎上她的目光,浅笑着解释:“一直没机会用。”
元夏心想也是,能进得起高级私人医院的人,一定同周阿姨一样,非富即贵,平时不太需要缝补衣服。
吴茗的手艺娴熟,饶是元夏不懂针线活,也能通过她快速的穿针引线瞧出来。
周阿姨夸:“你做得真好。”
吴茗摇头笑笑:“很久没做了,手艺生疏了。”
“这还叫生疏啊?”周阿姨笑回,“我都找不到线头。”
不多时,吴茗把缝补好的衣服还给元夏,真别说,她缝得极好,缝补痕迹需要很仔细观察。
“谢谢吴阿姨。”元夏穿上外套,再次表示。
“不用谢。”吴茗收好针线,望着她问:“看你的年龄,应该在大学吧?”
元夏点点头:“大一。”
周阿姨待她这个闺蜜女儿跟自己的一样,尤为自豪:“北城大学。”
吴茗听到这所大学微有一愣:“好,真好。”
元夏瞧出她的不对劲,却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吴茗说:“我今天有些累了,不好意思。”
“我们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
元夏和周阿姨退出房间,替她关好门。
元夏又陪周阿姨聊了好久,直到约了晚上打拳的傅均言来电话。
他说:“我这边忙完了,你还在图书馆吗?”
元夏实回:“没,我在医院。”
“医院?”傅均言的语气明显紧张,“你怎么了?”
“我没事,来看一位长辈。”元夏看看时间,五点了,“快走了。”
傅均言说:“哪家医院?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