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排练
元夏和傅均言约了晚上去上周末偶遇过的，天工楼的天台排练合唱，顺便约了顿晚饭。
地点定在三食堂，元夏和叶萌萌一块去。
两人快走到时，老远望见傅均言和方昊正在路的另外一端。
方昊欢喜地朝她们使劲儿挥臂，元夏点点头，用嫌弃的眼神回应:看到你了，快把手放下去。
双方都加快了脚步，谁知半道岔出来一个熟人。
姜业以及他的朋友显然也是要去三食堂的，直冲冲朝前面走。
他们都看到了元夏，姜业朋友很兴奋地指了指元夏，对姜业说:“那不是你想追的妞吗？”
姜业瞥了眼元夏就错开视线，一胳膊肘杵在朋友身上:“闭嘴，没兴趣了，不追了。”
话落他掉转方向，朋友追上去:“什么情况？三食堂都到了。”
姜业烦躁地回:“不想吃了。”
叶萌萌见到这个情况忙碰元夏的胳膊:“姜业终于不缠着你了。”
“嗯嗯。”元夏顺畅，这是她遇上姜业那厮后，最舒心的一回。
她再望向不远处，长腿快迈的傅均言，想起下午的事情，清楚这和他脱不了干系。
两方人马汇聚，方昊也在说这事:“算那个姓姜的识趣，不然我揍他。”
元夏接话:“行了，不说他了，吃饭要紧。”
方昊和叶萌萌忙应是，大步奔入食堂。
元夏却缩到后面，同傅均言并肩走，小声问:“你下午和姜业说了什么啊？”
傅均言不打算告诉:“他那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脏了你耳朵。”
元夏掀掀眼睑，不问了。
四个人打好饭菜，分坐一张桌子的两边，元夏对着傅均言，叶萌萌对着方昊。
排队打饭期间，方昊才从叶萌萌处了解完元夏和傅均言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刚过完震惊，想发表一连串感想，元夏的手机响了。
视频邀请的铃声，她一瞧备注，是张美女。
这个时间点给她打视频，元夏笑着接起来，瞅着张美女那张和她一样拥有精致五官，但更为柔和的脸说:“美女闲来无事，玩突击检查吗？”
张美女咯咯笑回:“对啊，担心你没有好好吃饭。”
“正在吃。”元夏切换摄像头，对向自己的餐盘，“大美女放心，我不会饿着自己的。”
“那你快吃。”张美女正准备说挂了，她脚边跑来布偶猫元宝，伸手把它抱到沙发上，摄像头凑近它:“宝贝，来和姐姐打个招呼。”
元夏笑意更浓:“嗨，元宝。”
“元宝啊？我看看。”方昊特别喜欢元宝，以前常去她家逗猫加铲屎。
“你不是看过嘛。”元夏放下筷子，拿手机坐到傅均言旁边:“给你看，我家元宝，能动的。”
傅均言瞧着屏幕上窝在沙发里，乖巧舔毛的布偶猫，淡笑:“真可爱。”
张美女没给元夏看太久:“行啦，你快去吃饭吧，不然凉了，我挂了。”
“好，拜拜。”元夏又坐回了原位。
斜对面的方昊哀叹:“扎心了，都不给我看。”
叶萌萌有意补充:“也不给我看。”
元夏瞟一眼对面的傅均言，再回两人:“你们都看过啊，萌萌，我昨晚和张美女视频，给你看了好久。”
叶萌萌语气揶揄:“但我没看过今天的啊。”
元夏见她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在自己和傅均言身上打转，莫名不太自然。
傅均言关注到，出声提醒:“吃饭。”
“哦。”
元夏和叶萌萌异口同声，抄起筷子，收了话头。
忽而，傅均言看向元夏，闲聊般的口吻:“你和爸妈的关系特别好吧？”
元夏一口道:“对，当哥们，姐妹处。”
方昊说:“可不是嘛，听听她叫她妈什么，张美女，叫她爸元大哥，我要这么叫我爸妈，他们能给我现场演示什么叫混合双打，不把我打到屁股开花，誓不罢休。”
叶萌萌也表示:“没错，我和爸妈也不行，他们只会叫我好好学习，乖乖听话。”
“每个家庭的相处模式不一样罢了。”元夏轻松道，“你们的爸爸妈妈肯定都是很爱你们的。”
方昊话匣子打开:“这倒是不假，尤其是高考那会儿，我每天都能切实地感受到他们对我的爱意。
陪我起早贪黑，给我做早饭和夜宵，对我嘘寒问暖，生怕我磕着碰着了，那个时候我就是皇帝本帝。”
元夏忍笑:“高考一完就打回原形了。”
方昊表情夸张:“岂止是打回原形，简直是降级降级再降级，没有一天不嫌弃我，感觉连我多呼吸一口都是错的。”
“可不是嘛。”叶萌萌对此很有发言权，和他热火朝天地聊起来。
元夏本来也在其中，但她发现对座的傅均言不对劲。
这个话题是他挑起的，可他说了那一句后就沉默吃饭，半天没见他吭一声。
元夏试探性地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聊这个？”
傅均言的视线才从餐盘移开，摇头:“没。”
生怕她不信似的，补充:“我妈妈也很好，很爱我。”
元夏便放心地点了点头。
吃到大半，方昊换了话题:“下个星期就是国庆节了哈。”
叶萌萌接话:“我们都知道啊，因为今年和中秋节凑一块了，一共放八天假。”
方昊说:“到时候约玩啊。”
这话一出，几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放到了最不可能来参加团体活动的傅均言身上。
傅均言抬眼，视线划过对面的元夏，问:“你们都不回家？”
叶萌萌说:“我就是本地人，回家也能赶来。”
方昊说:“太远了，而且我回家就是刷新我妈对我的最高嫌弃指数值，还不如出去浪。”
元夏说:“我也觉得远，又放不了几天，不如多看几本书，四处逛逛名胜古迹。”
傅均言收回视线:“我应该没时间，你们去玩吧。”
知道他的性格，大家也没再说。
饭后，元夏、傅均言和方昊、叶萌萌分道，前者去天台联系合唱，后者说去操场转圈。
元夏和傅均言先去超市买了两瓶水，再爬上天台。
他们的合唱歌曲仍然是两人不约而同选中的《怒放的生命》。
傅均言把歌词单打印出来，两人坐到一块，在天台唯一灯光的照射下，分节练习。
两人配合得还算默契，练习完一段，双双站到围栏处，眺望整座校园。
元夏注意到身边的傅均言仰头望了一眼天，又快速低头看地面，问:“你们学天文的都这样观星吗？”
傅均言目视地面:“不，这是我的习惯。”
观星竟然不长期望天？
元夏感叹:“这个习惯还挺特别的。”
傅均言抿抿嘴唇，不打算接这个话题。
元夏的手机忽地响了，是叶萌萌。
她接起来:“喂，萌萌。”
叶萌萌那边挺吵的，充斥贩卖的吆喝声，她加大音量:“我和方昊转到学校外面了，小吃一条街，有好多吃的，还有水果摊，你和傅均言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带回来。”
元夏问傅均言，傅均言摇头:“不用了。”
元夏想了想:“有水果摊啊？有车厘子吗？突然好想吃。”
叶萌萌隔了小会儿，估计是跑到水果摊面前:“没有。”
“那算了。”元夏说，“你们买自己想吃的吧。”
等元夏挂了电话，傅均言问:“很喜欢吃车厘子？”
元夏浅笑:“最喜欢。”
傅均言沉默颔首，元夏见休息了好一会儿，掉头往长椅走:“我们继续吧。”
“好。”傅均言操作几下手机再走近她。
又练了大半个小时，时间不早了，两人收拾完东西离开。
走出教学楼，傅均言说:“等我一下，我取个东西，马上回来。”
“好。”
元夏站在花园边，追着他的背影望过去，见到他和一个男人相会，男人递给他什么。
没看清楚，有一个男生走到元夏面前，大胆地问:“同学，我可以要你的微信吗？”
元夏并不认识这个人，显然是来搭讪的，摆手拒绝:“不好意思。”
男生便悻悻地离去。
傅均言回身走来，恰好看到这一幕，正欲开口，元夏先注意到他手上多了一盒东西。
透明塑料盒装的，借着路灯光线，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是红得发黑的车厘子。
傅均言把装满车厘子的盒子递给她。
元夏接过，想起之前和叶萌萌那通电话，问:“你特意找人买的？”
傅均言:“嗯。”
“谢啦。”元夏瞧手上的车厘子，上面贴的标签是北城一家大型超市，离学校挺远，打车要半个小时以上。
她觉得不太好意思:“其实我就是一时兴起，不用这么麻烦。”
傅均言清冷的嗓音传来:“但你现在很想吃。”
元夏抬头望他，对上他薄凉却又似在更深处隐藏暖意的视线，觉得手上的车厘子更沉甸甸的。
傅均言看向前方，和她慢慢往寝室走，得空问:“先前那个男生是找你搭讪的？”
“对。”元夏才想起那个插曲，撩撩头发，玩笑道:“太优秀了，没办法。”
傅均言轻浅一笑，元夏说:“这种还好，我拒绝了他就走，不像有些，狗皮膏药一样。”
傅均言建议:“实在被烦得受不了，就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
“这种事情我还真干过。”元夏忍俊不禁，“我每次都找方昊，他演戏水平一流，不过这小子有点不靠谱，时不时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联系不上人。”
傅均言思索片刻，眸光斜落向她，口吻放轻，但不失认真:“你以后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