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22更新
接到电话后，陶陶来得很快。但这个私人影院距离太远，即使中间没有半分钟耽搁，她也用了将近大半个小时。
出乎意料，陈澄正好端端地插着兜站在路边等她。
陶陶赶紧停下车，眨了眨眼问：“姐，你没事吧？”
陈澄摇了摇头：“没事。”
陶陶松了口气，刚才忙完到了工作室之后她看到有一通未接来电吓了一跳。
一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陈澄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这会儿松懈下来，她仔细看了看陈澄的脸色，发现除了唇色有些苍白，没什么问题。
反而是自己当了一天司机脸色比她还难看。
陶陶放下心来，说：“姐，我刚才接到你电话都吓死了，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陈澄瞥了她一眼，拉上安全带，淡声道：“想太多了，我能出什么事。”
陶陶反驳：“万一呢。不对……呸呸呸。不能这么说，让你粉丝听见了会揍我的。姐，我今天碰到了……”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八卦，旁边没有人应声。
陶陶这才发现，她姐今天安静的过分了。
她转过头，看见陈澄垂眸，表情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陶：“姐，你怎么了？”
陈澄愣了一瞬，情绪被隐藏得很好，她摇了摇头，笑了下：“没事，刚想点事情。”
陶陶哦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
陶陶她今天跟着跑了一天，当了一天司机，坐得腰酸背疼，尤其是屁股疼。
这会儿一放松下来尤其觉得疲惫。
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勉强打起精神，晃了晃脑袋，准备发动车。
陈澄看了她一眼：“下来，我开。”
陶陶啊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困得泪眼朦胧。
但还是犹豫道：“姐，你的眼睛能行吗？”
陈澄有点近视，还有点夜盲症倾向。她着实不放心。
陈澄啧了一声，反驳：“我是近视又不是瞎，开慢点撞不到人。”
陶陶愣愣道：“哦。”
两人换了位置，陈澄坐上驾驶座，陶陶则躺在后座盖着毯子补觉。
陶陶也是实在鬼迷心窍信了她的鬼话。
事实证明，陈澄的近视在晚上约等于瞎。
她刚去后座躺了十分钟不到，连周公都没见着，就听见嘭——一声。车身随着声音重重震了一下，明显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陶陶连眼睛都没睁开，心说：得了，这下睡不了了。
她下车一看，乐了。
她姐完全没说错，开慢点的确撞不到人——因为她撞了个车。
好在那车就是个普通大众品牌，不算贵。而且就撞掉人家一个前车灯。
陶陶下车捏着下巴打量了一圈，硬是没看懂为什么陈澄能在那么宽的马路上不偏不倚恰到好处撞到人家车。而且还给人车撞掉了一个车灯。
但仔细一看挺惨烈。
那车灯整个从框里脱落，就剩两根线苟延残喘维系着跟车子最后一点关联。
她姐盯着那个半死不活脱落的车灯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皱着眉，语气烦躁：“谁知道他车停到路边啊？”
下了雪，雪还没化，到处都白茫茫一片
她晚上视力不好，车速很慢，连方向都不怎么打，一路直行。
陶陶心里接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临时停车位也能被撞上。
但她不敢说，因为陈澄盯着那个车灯脸色着实不太好，再加上她脸上没什么血色，让她有点怵。
陶陶按照车牌上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来，车主是个女声，说很快就能赶过去。
挂了电话，陶陶自言自语地感叹了句：“哇，车主的声音还挺好听啊。”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
陈澄不知道在想什么，抱着胳膊，曲起腿踩在马路边沿，一截下巴掩在围巾里。看起来心情并不算太好。
陶陶又盯着那车灯看了一会，突然心里有点发毛。
怎么越看越像个掉了的眼珠子呢。
她嘶了一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转头对陈澄说：“姐，咱要不先在旁边找家店坐着？”
反正她们一时半会走不了，现在天气冷。站一会儿手脚都冻麻了。
好在这旁边虽然好多店都关门了，但仍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还开着，从门里透着明亮的光。
陈澄点了点头。
两人推门进去，店里的欢迎铃声“叮铃”响了一声。
店里除了一个值班的店员，一个人都没有。
陶陶要了一小桶关东煮，刚挑好的时候，发现陈澄拎了两包糖正等着她。见她挑好了，一起付了账。
店里值班的店员看了陈澄好几眼，但直到最后陈澄付完账才有些试探地开口道：“你是陈澄吗？”
被认出来倒是常有的事，况且陈澄也没做什么掩饰。
那女孩显然是陈澄的粉丝，表情差点控制不住，忍住尖叫，语气兴奋地提出：“那……那能合张影吗？”
陈澄笑着点了点头。
那女孩显然十分激动，但手机直到陈澄允许才拿出来打开照相机，递给了陶陶，十分自来熟地开口：“谢谢陶陶姐，给我们俩拍好看点，谢谢谢谢。”
陶陶作为助理经常在陈澄旁边，粉丝对她也挺熟悉的。
陶陶：……
拍完照，那女孩宝贝似的收好手机，脸色还有点激动：“哇哇，没想到见到真人了！！你们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陈澄点点头，开口：“谢谢你。”
那女孩不在意地点点头，满脑子都是手机里存的合照，摆摆手说：“不客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陈澄和陶陶找了张桌子坐下。
那女孩兴奋地在群里发：[姐妹们！！！今天在便利店值晚班，看到澄妹了！！！]
一句话，底下潜水的众人迅速被炸出来，消息刷屏。
[卧槽！牛啊！要合照了没？]
[姐妹，吸吸吸吸吸吸。]
[问问新戏啊，记得问问新戏啊啊啊啊！！！]
[……]
这位粉丝的发言她们完全两个不知道。
陶陶以为她那两包糖起码会给自己一包，安慰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结果陈澄坐在旁边，拆开包装嘎嘣嘎嘣嚼了一包，然后把剩下一包揣自己羽绒服口袋里了。
陶陶：……
得了，自作多情了。
陶陶咬了一口关东煮，热腾腾地，突然想起来她姐今天似乎是生理期。
于是放下手里的食物，去找那位店员泡了杯红糖姜茶给陈澄。又从包里翻出了一片上次剩下的暖宝宝。
陈澄接过握在手里，淡声道：“谢谢。”
陶陶摆了摆手，低头接着吃她的东西去了。
陈澄托着下巴，眼神放空，思索着今天在私人影院发生的事情。
她醒来时，躺在影院的医务室里，只有那位圈内友人在。她反映了一瞬，哑声问：“刚才是谁把我送过来的？”
那位友人表情也很困惑，沉吟着说：“我听店员说你晕倒了，就赶过来了，没看到有人在。可能是店员把你送来的？”
陈澄没再开口问。
只是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失去意识之前，那个怀抱，很温暖，又带着一种很简单清淡的香味。不像是花香果香，很特别。
透过便利店窗户能看到外面一家商场的大电子屏幕，隔十几秒换上一页。
花花绿绿的，很是喜庆。
陈澄百无聊赖地盯着那块大屏幕看。
切换太快，以陈澄的视力看不太清楚，只能看个大概。
但来来去去，那个屏幕上都是一个人。
代言的是咖啡，口味还不错，是陈澄经常喝的那家。
那位代言人五官标致好看，气质冷冷清清的。
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指节弯曲，指甲妥帖干净。
陈澄瞥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第二眼。
手挺好看的。
于是在那页广告即将被翻过去的时候，陈澄手指曲起叩了叩桌面，“那上面写的什么？”
陶陶没反应过来，闻言开口照着念：“遇见咖啡，至纯至真……”
陈澄黑着脸快速打断她：“人名。”
陶陶：“哦哦。”
但是已经晚了。
广告被迅速翻过去，换成了一个男士代言的饮料广告。
翻得太快，导致陶陶只是隐约看见那是个三个字的名字：“林……什么年？”
陈澄盯着她看。
她痛苦地回想：“好像是，是林……日年？”
陈澄皱了皱眉，疑惑道：“林日年？这名字什么意思？度日如年？什么破名字。”
只是她的尾音还没落下。
“叮铃——”
便利店门口的欢迎铃声响起。
有个女人穿着青灰色大衣的身影推门进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风随着她的力道吹入，卷进来几片细碎的雪花，落在她脚边。
陈澄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蓦地想起今天在电影里看到的那句话
——\"ofalltheginjointsinallthetownsinalltheworld,shewalksintomine\"
翻译过来是：“世上有这么多个城镇，城镇里有这么多个酒馆，她却走进了我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