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曲奇传闻
周五一早，纪书恩刚到班里坐下，崔梅梅就拿着两张巨大的表走了进来。同学瞬间噤声。
那张表不是别的，一看那个大小就知道是成绩的总表。
崔梅梅打开电脑，电脑的大屏幕上有两张放大的图片，一张是班级排名，一张是总排名。
纪书恩的名字不出意料地排在第一个，再往下两个名字，就是何想。
纪书恩看着何想短短半个月就从十几名爬到了前五，比自己考好还高兴。
再往后看，是王日升的名字。其实王日升这一次考的还算不错，尤其是文综。政治更是排到了第十五名，但是数学就比较拉胯，一下子把排名拽得惨不忍睹。
王日升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失落。一下早读他就主动去了数学办公室找老师分析成绩。
下了早读，纪书恩被崔梅梅叫到办公室。
“成绩你也看到了，你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这很好，”崔梅梅技巧性地停顿一下，接着说“b班的何想，成绩提高得很快，我也看过他的卷子，虽说你们两个的短板都在数学上，你的还是比他好一点，但他的文综是非常出挑的，咱们班文综的那几个老师看过他的卷子，都说他的基础是非常好的，你有空也去找他聊一聊，问问他是怎么学的。”
纪书恩点着头，心说：“就算不特意来嘱咐我我也和他一起复习。”想起复习的时候何想穿着他的居家服，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崔梅梅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了几句就放他回教室。
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同样被叫到办公室分析成绩的何想，纪书恩弯着眼睛冲他笑：“你怎么考得这么好呀！你也太厉害了。”
何想也跟着笑：“我们书恩考得也很好，说到底我的成绩还是得归功于你教我教的好，当然我就考得好。”
说了几句，纪书恩怕何想耽误了下节课，催着何想去办公室，何想心情也好，把纪书恩的头发揉乱，笑着去了办公室。
王日升一从办公室回来，就把数学老师给他列的单子拿给纪书恩看。
纪书恩接过单子，是一些这次考试卷面上反映出的问题。纪书恩看了一遍，点头：“那你就先照着这个单子复习吧，买一本总的复习练习册一道道刷，遇到不会的直接问我就好。”
王日升点头，这次在数学上吃了大亏，自然是得上点心。
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纪书恩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小自习，出去接了杯水准备冲个咖啡，一出门看到了倚在门边的何想，一下子就醒了：“你怎么在这儿呀？”
何想笑着看迷迷糊糊的纪书恩，想着这是在教室门口，忍住了薅一把纪书恩头发的冲动：“来给你送东西。”
纪书恩抬头看他：“送什么？给我的吗？”
何想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手，摊开手，一朵开得正艳的西府海棠安安静静躺在他手长的手里：“学校的西府海棠开了，我没有多折，只摘了这一朵给你看，不能算我破坏环境吧。”
纪书恩从看到那朵花，眼睛一亮，从他的手里拿起那朵花，放在鼻尖闻了闻：“我都没注意开花，你还帮我折了来，只这一朵，应该也不算破坏环境。”
何想看着纪书恩爱惜地闻了又闻那朵花，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座位，纪书恩把那朵花好好地夹进了词典里，打算永远留着。
晚上回家，两人照旧站在小区门口说几句话，一个快递小哥拿着一大捧花朝这边走来，停在了他俩面前。
纪书恩：“？”
快递小哥看看纪书恩：“是纪先生吗？”
纪书恩下意识回答：“是，您是？”
快递小哥把花塞给纪书恩：“那就对了，前几天有一位顾客在我们花店订了一批最新开的西府海棠，让我们这个时候送来，花送到了，祝您生活愉快，给一个五星好评~”
纪书恩一头雾水，看了看怀里盛开的西府海棠，再看一眼笑意盈盈的何想，反应过来：“是你定的海棠花吗？”
何想点头：“前几天就定了，但是还没有开花，我就和花店老板说等花开了就包好送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纪书恩猛地点头：“当然喜欢！”又迟疑了一下：“海棠花很贵吧，这么大一捧肯定不便宜，要不……”
话还没说完，何想便接过话头：“不贵，这西府海棠一年开一次，就当时你考年级第一的奖励了，可不许说什么要给我钱的话。”
纪书恩仰着脸看着何想笑：“那我可就收下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考试奖励呢。”
何想摸了摸纪书恩的头发，笑着说：“这才对嘛，快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小区。”
纪书恩点头，抱着花，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家。
回了家，看着喜欢的人送给自己的喜欢的花，纪书恩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甜，一会儿觉得他也喜欢自己，一会儿又觉得还是别高兴的太早。心里美着，手上把花拆开，泡进大桶里醒花。
总觉得白拿人家这么贵重的花有些心里过不去，纪书恩翻出一本烘焙甜点的书，想做几块蛋糕带给他。
说干就干，何想打来视频的时候，纪书恩刚把一炉小曲奇放进烤箱，接起了视频手上叠着一个小纸盒，打算一会儿烤好打包用。
何想看纪书恩手里忙忙碌碌，笑问：“在干吗呢？这么忙。”
纪书恩想着第二天给他一个惊喜，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
那么明显的敷衍何想当然听出来了，嘴上答应着没再追问，心里抓心挠肝地好奇。
第二天，何想背着包刚上楼，就看见纪书恩探头探脑做贼一样在他们班门口偷偷朝里看。
何想走到他身后，压着声音：“这位同学，你找谁？”
纪书恩猛地一回头，见是何想，瞬间放松下来，不轻不重给了他一拳：“吓唬人很好玩嘛？”
何想看着他手里拎着的熟悉的纸盒，问：“怎么这个时候来我班里堵我了？”
纪书恩红着脸：“没有……不是来堵你……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何想看着纪书恩递给他的盒子，伸手接过：“这是？”
纪书恩说：“我昨天做了点曲奇，想着给你带来尝尝。”
何想笑着问他：“昨天偷偷摸摸糊弄我就是这个呀？既然是给我的，怎么还瞒着我呢？”
纪书恩理直气壮：“那当然，给你的惊喜当然要瞒着你了，再说了你给我花也不是瞒了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何想哪能想到被反将一军，笑着说：“哪能呢，我这不是想着我早知道早高兴吗？”
纪书恩又笑了：“反正……你尝尝吧，很好吃的。”
何想笑着点头：“好，你也快回去吃早点吧，一会儿上了早读来不及吃了。”
纪书恩点点头，兔子一样跑回教室。何想看着纪书恩进了教室，低头看一眼精致的纸盒，笑着进班。
一进班，他的同桌就注意到了那个纸盒，调侃他：“哟，这一大早就有小礼物收啊？”
何想心情很好，难得地接了话：“那是。”
同桌一听他接话了，就知道今天的心情非同一般地好，忙追问：“哟？这是那个女生送的？哪个班的？我认不认识？送的什么呀？”
何想挑了挑眉，挑了一个问题回答：“小曲奇，人家亲手做的。”
同桌一听这话更来劲了：“还会做曲奇呢？我有没有那个福气看一看？”
何想先小心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有一张小纸条，何想把那纸条拿出来，心想：“幸亏没让被人看见，这种小纸条自然是只能自己偷偷看。”给同桌看了一眼。
一盒精巧的手工曲奇，散发着淡淡的黄油香气。
同桌一声惊叹：“牛啊，色香俱全，既然是别人送的，我就不和你要了。”
何想心说你就算要了我也不可能给你，从里面拿了一块小口尝了尝，不舍得一下子吃完，把剩下的一盒好好地放了起来。
艾闻韶走进教室，也闻到了香甜的曲奇味道，笑着问：“这是哪个牌子的曲奇饼？怎么这么香？”
何想的同桌酸溜溜地说：“独家秘制，爱的味道。”
艾闻韶一听这话，楞了一下：“爱的味道？”
何想的同桌详细和他说了曲奇的色香，还补了一句：“我们想哥从来不收别人给的东西，今天这一看就不同寻常，又要少一个优质的单身男性了。”
艾闻韶抿了抿嘴，用力攥了一下手指。
何想打开那张纸条，上面是纪书恩好看的行草：好好吃饭，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做。
何想把纸条叠叠好，放进笔筒。
另一边，纪书恩还不知道这事在b班传了个遍，而且有越来越离谱的趋势，自己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吃早点。
大课间的时候，王日升神神秘秘和纪书恩说：“你听没听说，何想，b班那个，好像有人在追他诶！”
纪书恩一脸疑惑，想着昨天才和自己打过视频的何想，问他：“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
王日升一副瓜田里吃到瓜的猹，贼眉鼠眼：“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听说的，据说是有人给他送了东西，他还收下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收别人给的东西，人们都在猜何想肯定对人家有意思！”
纪书恩心里疯狂感叹消息越来越离谱，故作高深：“谁知道呢。”
何想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有些纠结，一方面他自动把纪书恩带入到了传言的另一个主角，但是他又担心纪书恩或许并不喜欢这样的传言，他给自己送曲奇能只是出于礼貌，但观察下来发现纪书恩并没有反感，反而在自己小心地说起这个事的时候红着耳朵混过去，心里也渐渐生出了一些小小的雀跃。
但是毕竟两个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怕纪书恩不高兴，何想还是在有意阻止着传言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心里悄悄打起了一个小算盘。
何想的神秘追求者一直也没露面，何想又什么都不透露，众人好奇地抓耳挠腮，也无可奈何。
酸甜口的暗恋，是属于少年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