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甄言目光撇了一眼地上的女孩，颤抖着步子，向前一步，把怀里完好无损的《小王子》递给了唐一。
唐一没接，断定甄言手里还拿了她别的东西，阴沉着脸道：“还有呢？”
甄言犹犹豫豫的又从口袋拿出了几根棒棒糖递给唐一，唐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不就是那天体育课他送的那些其中一部分吗，她还没吃完？
唐一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看起来好商量点。如果换做叼着根烟，甄言估计早就吓哭了。
甄言就保持着递给唐一的姿势，唐一没理她，转身又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她似乎被吓到了，整个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乖……别怕。”唐一低声细语道。
他发誓从来没这么哄过人，不过效果似乎还不错。
女孩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眼泪汪汪的看向唐一，怯怯的目光让唐一心颤了一下，对甄言的无名火一下子就升了起来。
甄言额头上冒了一层虚汗，看着唐一的背，想着自己的后果，应该不会对她干什么吧。唐一不打女生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唐一不知道说什么，女孩也不知道说什么，木讷的眨了眨眼睛后又要往下掉眼泪。
唐一又顺了顺她的头发，轻声道：“没事了……”
“糖……”她张了张口，紧张的只吐出一个字。
“什么？”唐一往前凑了凑，没听清她说什么。
“我……想吃糖。”她声音及其小的说了这么一句。
唐一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知道她说的什么。
一掏口袋，却发现一颗也没了，只有旁边甄言手里有，但是他并不想要这糖了。
唐一好半天没动，三人僵硬着。
女孩没见有糖，明明面前的男生有，欺负自己的女生也有，就她自己没有糖。眼眶忍不住又湿润了。
唐一见了心里又是一抽。
“我要……糖……”女孩又含着哭腔小声说道，“糖”字还没发出来，嘴里就被塞了一颗棒棒糖。
她呆了一下。
这是唐一没吃完的那根，也就是唐一找不到糖，直接把嘴里的给她了。
“闭嘴，别说话。”唐一直接打断她的脑子和要说话的嘴。
唐一接过了甄言抬着手举了半天的书和糖果，只拿了书，扔到女孩怀里，然后俯身把她一把捞起来。
“糖果送你了，别再欺负她。”就这么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唐一本想骂甄言两句，但是怕再吓到女孩，语气便温和了下来。
唐一觉得自己那时候的背影应该挺帅的，不过自己看不到，反正他那次是印象特别深刻。
那个女孩父母好像跟他提过，是叫什么来着？
哦对……
边小橘。
——
十九刚好在家里玩积木，楚启悄咪咪偷了两颗糖后就回来了。
唐一回到家推开门，见到的画面就是——楚启在一旁打游戏，嘴里还砸吧着什么。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积木，十九正玩的开心，对唐一回来的声音丝毫没有往那边看一眼。
倒是楚启听到开门声一个激灵端正了身子，把手机上的游戏退掉，立马扔到了一边。
结果唐一进门后直接忽略了两人，迈着大长腿直接上了二楼。
楚启盯着他的背影，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书房。
过了好一会儿，唐一才出来，不过看样子也没有打算理楚启的样子。
楚启看到了他手里拿的什么——他刚刚偷吃的那盒糖。
边小橘……
楚启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把正打算离开的唐一喊住了：“唐一，边小橘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听到“边小橘”三个字的唐一突然停住了身影，没说话，拿着糖果盒子的手紧了紧。
楚启断定，八成就是十九的妈妈了。
问唐一问题呢，他如果回答，肯定就是否定，如果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楚启转了下话：“我……明天带十九去看看，回头再跟你汇报。”
“嗯。”
唐一应完这句话就真的走了。
晚上楚启在唐一家住的，唐一下的厨。
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唐一就走了，离开的时候，在十九枕边放了几颗糖。
唐一出门后，楚启便把十九抱到了他的房间，两人又睡了回笼觉。
上午太阳正暖的时候，两人收拾好，楚启抱起十九，打算带她去培训中心看看。
路上不算赌，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大概有五十分钟。
楚启停在幼儿园门口的时候，看着大门上方两个明晃晃的大字——“灵稚”。
自己先是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才有人从培训中心出来，高高瘦瘦的，看着才二十几的样子。
“楚启。”他从院内隔着大门跟楚启打了个招呼。
“西鸣。”楚启熟络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高西鸣，之前和楚启唐一一起打过架逃过课，十二班的学生。
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不理想的大学，但勉勉强强算混下来了。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便来了他叔叔这里做打工仔，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不过他爸爸一直说让他锻炼。
唐一可能已经不认识了，完全忘了他这个人。就连楚启也是偶尔遇见，才认出高西鸣来。
“这就是你干女儿？”高西鸣把校门打开，让两人进来，“进来说。”
楚启“啧”了一声，略带玩笑的说“什么干女儿，是亲的！”
高西鸣之前跟他聊过，知道他是开玩笑，笑着应到：“对对对，亲的，亲的。”
两人边聊边走向了二楼办公室。
“楚启，你干女……不是，你女儿叫什么来着？”高西鸣推开办公室的门，“真可爱。”
高西鸣说着就想上手捏捏十九，楚启往旁边一闪，进了办公室，边说道：“唐小桔，小名十九。”
又补充了一句：“她怕生，不然也不会来你这里了。”
十九被高西鸣刚刚伸过来的手吓的一愣，现在还窝在楚启的肩膀上不肯起来。
楚启闪进办公室才发现，办公室还有别人。
一名女人。绑着马尾，干净利落，脸很小，娃娃脸的那种，身上穿着培训中心的园服，见楚启看过来了，露出标准的甜美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楚启没太大波动，十九依旧是趴在肩膀上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