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生日快乐！”大家围坐在食堂的桌子上庆祝凌霁云的生日。一切都简简单单，在食堂进行。
“弟弟终于成年了啊。”陈锋调侃他说。
凌霁云说:“是啊，步入和你们大龄生活了。”
邵梓怼他说:“这话说的，应该是青春的开始，你以后打游戏没限制了啊。”
“格局打开了。”凌霁云举着手里的汽水，大家配合他。
凌霁云看着坐着的同学的笑脸，说:“谢谢大家！承蒙照顾！”
“不用谢不用谢，你也很好！”王以悦豪气地说。
这样的一群人，可以一起笑，一起度过难关。他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满足的、幸福的因子，涨满凌霁云的心，大概还有每一个少年人。
午休铃没响，穆霖希回宿舍之后又出了门，在楼梯口等着凌霁云。
他们走去了操场，刚刚下过雨，书坑里的水映着乌云和树影。
这个点大家不是吃饭就是在宿舍休息，没人在闲逛，两个人肩并着肩走着。
从开学就一直没有闲下来，现在闲下来反而觉得有些没有目的。
太阳冒出来一点，阳光照射着刚刚下过雨的操场。时不时送来的春风，柔和又舒爽。
“感觉回南天要来了。”迎面的风很湿润，丝丝缕缕都带着水汽。
穆霖希感受着风吹起前额的头发，又被放下，“是啊。”
“三月中了。”
“还有两个多月。”
“挺快的。”
舍不得这里的人，那些正在拥有的美好。带着惆怅的语调飘在空中。
他们走上看台，坐在阶梯上看着操场，外围的树绿芽已经大片冒出来。
穆霖希从校服外套掏出一个盒子，“生日快乐啊，云。”
凌霁云靠在他身上，看着盒子，问：“是什么啊？”
穆霖希给他打开，里面是两枚戒指。在丝绒上面卡着，能够看见上面的花纹，上面的元素都是云朵和雨滴，缠绕在环圈之中。
“喜欢吗？”穆霖希笑意吟吟地看着他说。
凌霁云点头，“喜欢！”
“还有这个。”穆霖希把两枚都取出来了，合并在一起，缺半的云或雨滴可以和另外一枚的拼接在一起。银色的雕刻有着磨砂的质感，它们并在一起就像是羁绊的产生。
“手伸出来。”
凌霁云把手指给他伸出来，他把戒指套在无名指的第一节指节上，冰冰凉凉的金属圈被他慢慢地推进去，很合适。
“什么时候弄的啊？”凌霁云看着他说。
“寒假的时候，不太会画稿，就约稿去订做了。”穆霖希摸出一根串绳，问他:“戴吗？”
穆霖希把戒指串上去，绳子上面还有一颗镂刻的银珠。
“好。”凌霁云凑过去，让他给自己环上。
穆霖希把绳子围上去，打上了结。
凌霁云低头看着躺在衣服上的戒指。
凌霁云给穆霖希戴上另一枚，挑了一下，“啧，好看！”
“好看！”穆霖希也伸出手指挑了一下他的。
带着湿气的春风拂过他们之间，在水滩带起一阵涟漪，穿过嫩草的尖端，晃动着枝杈的新芽，卷着春草、树芽和繁花的芳香旋上天空。
勃发的树生长着，伸长了枝丫，给每一部分输送营养，等待在夏天的盛大。
——
“毕业啦！”
高考如火如荼地进行，再以同学们释放压力为结束。
小高给大家定了地方，让大家再最后聚个餐。说是以后毕业了，好多同学就见不着了。
在饭馆里，小高带着头，“来，让我祝你们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举起的酒杯，琥珀色的酒在灯光下闪着光。
陈锋手做喇叭喊:“小高辛苦了！”
当班主任很不容易，每天起得比他们早，睡得比他们晚。每件事情都要负责，很大程度上她比父母还要尽责。
小高带着欣慰的笑容和他们碰杯，“你们也辛苦啦！”
小高看着他们碰撞酒杯，白色的酒沫被晃出来，就说:“还好我没点太多酒，不然你们一个个得醉着回去。”
“没事，今晚睡大街！”陈锋撒着疯。
“你脸都红了。”凌霁云看着穆霖希泛红的脸，耳朵也红了。
“感觉脸上有点热，你没感觉吗？”穆霖希碰了一下脸，有点发烫。
凌霁云说:“我喝了两口。”
他一点点地喝，已经喝了大半杯。
凌霁云给他夹菜，把酒推开，“吃一点。”
穆霖希吃着吃着，就觉得自己头有点晕，脑子都在发热了一样，“头好像有点晕。”
凌霁云看到他脸越来越红了，问他:“过敏吗？”
“不会。”他说。
“来来来，我们四个干一个。”邵梓特别精神，拉着他们一起喝。
“你喝饮料吧。”凌霁云想要给他倒饮料。
“没醉。”穆霖希的神思还是清楚的，就是有点钝，他推开了凌霁云的手。
邵梓给他们倒酒，“干杯！”
凌霁云看他喝了半杯下去，笑着问他:“你会不会发酒疯啊？”
穆霖希踢了一脚他的凳子，“不会。”
虽然他没喝醉过，但不至于两杯就会醉。
凌霁云吃了一半，穆霖希就说自己吃饱了。凌霁云看他没歪歪斜斜的，很正常，他没有管继续吃。
凌霁云看了眼手机，给老妈回消息，她说明天来接人回去。
凌霁云腰上突然被人搂着，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穆霖希是正常地搂着，没有靠近，但是他很烫，只穿一件t恤衣服很快就会被加热成同等温度。
“松开，热。”凌霁云和他说。
“就搂一下。”穆霖希看着他。
凌霁云看着他像平时一样的表情，但总感觉他透着一丝蛮不讲理和想要亲近人。
“等会被看见了。”凌霁云扫了一圈，大家都在吃吃喝喝聊天，没人管这边。
“没人看。”
“是是是，但我要吃饭。”凌霁云说，“你醉没醉啊？”
“真没醉。”穆霖希说，“你吃吧。”
“你松开我，我不舒服。”
“为什么？”
“刚刚说过了，热。”包间里开着空调，但人多就会闷。而且他也喝了酒，酒精慢慢渗透进身体里。
“你们干嘛呢？争来争去的。”陈锋看着他们一来二去不吃饭。
穆霖希说:“没干嘛。”
凌霁云拉开他的手，说:“没什么。”
吃饱喝足，有些同学约着一起去唱歌去了，有些同学已经搬空宿舍被带回家了。
他们和大部队分开，逛着回学校。
夏夜的晚风轻轻地吹着，街上热闹起来，各种小吃的味道飘散开来，油腻的、香辣的。
“头还晕吗？”凌霁云看他脸色，淡了一些。
穆霖希感受着风凉丝丝地吹拂过耳边，说:“不晕了。”
他们并着肩膀往前走，带着尘埃落定的安宁，晚风见意轻仍旧轻轻吹着，空气也像醉软了一样轻柔。
旁边的奶茶店门口站了不少等奶茶的人，穆霖希问:“口渴吗？”
凌霁云说:“还行，你要吗？”
“嗯，要吧。”穆霖希和他走进去，直接点了单。
“要什么？”
“草莓味的？”
“行。”
两个人捧着草莓啵啵喝着，冰凉的草莓味饮料进入口腔，把暑热驱赶走。
两个人回到校园，校园里很安静，就像是夜空一样岑寂。大门进来的林荫道，挂着红色的飘带，是高一二写的祝福语。
他们走到本班的树下，看着上面的祝语，黑色的墨水有些已经模糊了，有些绑着千纸鹤和明信片。
“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居然就这么过去了。”凌霁云抓着上面的一根飘带，写着:“‘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学长学姐们高考加油！”
这两天考试过得挺没有实感的，除了第一天有点紧张，进入考场动笔之后就像是平常的考试一样结束了。原来高考是这样，也没有太恐怖。
穆霖希说:“是有点快。”
时间抓不住，回想起那些充实的时光也算是慰藉。
“抱一抱。”穆霖希笑着看他。
温柔得好像是这夏夜的清风，容纳着所有的辛酸苦辣，坦然又真率。
凌霁云张开手抱住他，飘带挡在他们的身上，婆娑且朦胧。
“咳咳咳。”有人咳嗽着提醒他们，“谈恋爱回去再谈啊。”
是政教处的老师。
临毕业了还被老师抓了一把早恋，两个人都有点窘迫，不敢说话，但看着对方的眼睛就想笑。
老师大概看他们不好意思了，就走了。两个人看他走了，相视笑了出来。
回宿舍的时候，凌霁云拉着穆霖希说:“要不要去我宿舍？”
穆霖希说:“要是晚点有人回来怎么办？”
现在还没过门禁的时间点，陆陆续续也会有人回宿舍睡觉，等明天再回家。
“你是明天就回你妈那嘛？”穆霖希问他。
凌霁云说:“大概吧，刚考完回她那比较合适吧。”
“行吧，那我送你上去。”穆霖希想要安慰他。
“不用，又不是非要黏着。”凌霁云是有点失落，但还能接受。
“我想黏着。”穆霖希搂着他的腰，这让他想起在饭店的时候。
“那行。”
穆霖希陪着他慢悠悠地穿过走廊，部分宿舍的灯没有点亮，时不时从光亮走到昏暗，再从昏暗走向光亮。
凌霁云宿舍已经有人回来了，非常不巧。穆霖希看着里面亮着的灯，笑着说:“回去洗洗睡吧。”
凌霁云想把里面的灯拍灭，再把人先赶出去一段时间。
“那你回去吧。”凌霁云有点舍不得。平时也就算了，大概是高考完，他怎么都想放纵。
穆霖希转过身，前面的走廊空无一人。他回头看着人还站在那里，抓着他的手亲了上去。
短暂，大概一秒不到。这个举动未免有些不顾及后果，镜头会记录下来，但谁会管呢？他反正不管，恣意且不羁。
“走了。”
“这算什么啊？”凌霁云怔住说。
穆霖希回他：“就浅尝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