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来，打一场
冒险团的人被莫尔安置在了二楼的单独房间，然后莫尔忙到了深夜，琐事太多，可自己连个秘书都没有，夜鬼比他还忙，不断进进出出安排各种事情。
长时间在烛光底下工作，很伤眼睛，莫尔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休息，明莉已经睡了，书房就剩下主仆二人。
“夜鬼，遗址的事你知道多少。”莫尔终于有机会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遗址离这里才八十里，其实还在他的领地范围内，即便入口在湖底，凭夜鬼的能力，不应该完全不知道才对，而夜鬼的回答也很快验证了他的想法。
“吾主，我知道这个地方。”他没有隐瞒，“不过，我从来没有接触他。”
莫尔轻轻抬了下头，示意说下去。
“那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比我还要古老，而且他还活着，我能感知到那家伙的生机，微弱但非常强韧。”
“”莫尔没想到能直接问出这个答案，那他把这消息一直藏着想做什么？
“危险吗？”莫尔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他不希望明莉有事。
夜鬼轻轻点头，“它气息很弱，不过吾主，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以力量来衡量强弱的。”
“那你为什么不反对？”莫尔越来越不明白，这老东西到底图谋什么，要说他要害自己的话，完全没可能。
“既然您已经接管这片土地，那么不服从吾主的东西，自然不能留在这，有人愿意自己前去唤醒他，更加方便。”
老东西可以啊，不愧是不死族，敢情除了他别人都可以拿来用。
魔祖究竟凭什么让他如此忠心。
“唤醒他后果会怎么样，我不希望看到牺牲。”
“没有后果。”夜鬼肯定道：“我会让他对您俯首称臣。”
莫尔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实力，夜鬼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从来都是直接闭嘴，然后默默消失在暗影中。
“我只有一个要求。”莫尔表情严肃起来，“保护好明莉，可以的话别出现伤亡。”
“是，吾主。”
清晨，太阳刚起，目送一行人向西出发，眼光还能看到六个人的背影，莫尔心中就开始隐隐担忧起来。
他没有叫停这次探索，冒险团的人一旦把消息传出去，有的是人不畏风险前去拼运气，这一趟有夜鬼跟着反而更安全。
可莫尔还是觉得不踏实，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手里的面包不香了，拿在手上没有下口，愣愣出神，视线不自觉停在了小女仆身上。
蕾拉坐在他对面跟他一块儿吃着早餐，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裙，平常一直盖头的兜帽这时摘了下来，露出尖尖的耳朵和一头漂亮金发，可惜不是黑白搭配，也没有发带，让莫尔暗叹不够正宗。
她被盯得心里发毛，想避也没地方避，索性直接开口。
“喂。”
莫尔回过神来，没有拿开视线，反而看向她的眼睛。
“蕾拉，我们来打一场吧。”
小女仆没听明白，打一场，他要打自己吗，为什么，她没做错什么啊。
“我说我们来对战，我把你项圈摘下来。”
蕾拉听到不是打自己，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不敢相信，拿下项圈，不怕她跑了吗？
“你，想干嘛？”
“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莫尔的想法很简单，他这个领地刚来了新居民，作为领主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离开，他也走了，城堡就没有自己人了，蕾拉现在还不能算。
可别人在冒险，他却舒舒服服等结果，这滋味对他来说有点煎熬，他想要发泄一下，顺便锻炼自己的实战能力，总不能每次都帮不上忙。
莫尔把蕾拉带到第四层的空旷露台处，直接给她解开项圈。
“跑是不可能让你跑的，除非你把金币还回来，魔能，光幕。”蓝紫色的半球形光罩在地板伸出，盖住了露台。
蕾拉撇撇嘴，打消了直接跳楼的想法。
“开始吧。”莫尔做了个请的姿势，抬手一划，魔纹瞬间成型，雷光激闪，直射蕾拉。
蕾拉反应过来，侧身小跳一步躲开闪电，惊讶于莫尔的施法速度，精灵族有自己的天赋魔法，也要熟练后才能释放得这么快。
看到莫尔再次抬手，她赶紧迂回冲向男人，拉近距离。
莫尔右手连续挥动，一边用闪电术逼退蕾拉，一边在地面铺开一层薄冰，试图减缓蕾拉的速度。
可惜蕾拉平衡性极强，根本无视冰层，纵身一跃躲开地面凸起的冰刺，一拳直接往莫尔脸上揍过去，看她凶猛的势头就知道这拳没有留手。
魔纹一闪，一个冰拳从莫尔身后出现，与蕾拉的小拳头碰到了一起，咔，冰块破裂，她也抽身后退，拳头上绿光萦绕，小手依旧白嫩。
两个人都在微微喘气，蕾拉少了武器发挥不出完整的二阶实力，莫尔凭传承完全掌握魔纹，稍加练习就可以瞬发魔法，但身上的魔能还只有一阶，有点供应不上。
一来一回，打了个平手。
莫尔没有叫停，也正好对上女精灵不服输的倔劲，双方对视一眼，战斗再起，翠绿色的人影在炫目的魔法光华中来回窜动，直到两个人精疲力尽，一起躺倒在地上。
蕾拉的衣角崩了几处，莫尔的左眼中了一拳，拳印很浅。
蓝紫色的光幕挡住了天空，莫尔挥手把它撤走了。
“蕾拉，你家乡在哪？”
“……”
“不想说吗，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呆着，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
“不过要先把五百个金币还回来，还有误工费，给你算一百个，如果太远，还要再加点。”
“”蕾拉扭过头来，看着他的侧脸。
莫尔依旧望着天空，那种小女奴被良心主人买下并感恩戴德、以身相许的剧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有时就快把“我想回家”刻在脸上了，他琢磨着要不把人送回去，还能顺便赚一份精灵族的人情，这买卖不亏，绝对跟心软没关系。
“我回不去了。”蕾拉终于开口，“我要去东边。”
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莫尔感慨，“那要不暂时住在这。”
“嗯。”
两人没再说话，秋风爽，刚好散散体热。
“领主大人，有人找您。”是莫尔的侍卫。
“什么事？”
“他说他识字。”
莫尔有些惊讶，在登记的时候，应该没人识字才对，文化人受到战争的冲击相对较少的，即便有，也不会变成流民。
“带我去见他吧。”莫尔站起身，身子已经凉了，在吹容易感冒。
他回过头，见蕾拉已经坐了起来，试着问道：“烧水？”
“嗯。”
莫尔摆摆手走了，蕾拉还坐在地上，皮质的项圈就放在不远处，等莫尔脚步声消失，她小哼一声，压下唇角，捡起项圈揣在兜里，快步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