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青蛙公主29
艾朵拉不解伯撒的反应。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呢？
因为惊喜来得太突然？
因为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你要解除婚约？”
“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伯撒看着艾朵拉, 仿佛有很多话要说, 偏又无话可说, 牵着艾朵拉的手也略微松了松。
艾朵拉干脆抽出了手掌, 看了看他，实在觉得奇怪。
伯撒脸上的神情像是隐忍，透露难受，连带着一丝抗拒的错愕, 让艾朵拉奇怪到不行, 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是的, 你说的对。”他轻轻答了一句, 敛了神情, 转身独自往前走了。
艾朵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跟了上去。
他们的脚步很快，一直没再说过话。
如对方所愿解除婚约，连个感谢都没没有, 艾朵拉甚至猜想, 以伯撒的性子，大概认为无条件的解除婚约是理所当然。
虽然已经走得很快了, 但还是赶不及走出这条沟壑，艾朵拉怀疑根本就没有尽头。
天完全黑了下来，一轮大圆月照着这里，仿佛一只眼睛注视着他们。
艾朵拉挽着科玛的那只手已经发麻, 几乎抱不住, 眼睛也开始打架。她发现, 一天的惊险也不影响她又累又困，不留神还差点因为踢到东西摔倒。
幸而被伯撒扶住，不然真的要摔个狗啃屎。
伯撒一言不发的放开手，没有责骂也没挖苦，这倒是让艾朵拉小小的不适应。
朝前望去，依然是长长的河流和峭壁，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走多久才是尽头。
“休息一晚吧。”伯撒突然道。
艾朵拉很想休息。
“可是，会不会有可怕的东西？”她担心。
伯撒带着她走到了崖壁的一个弧形凹处。
“呆在这个弧形里，前面生火，既能取暖也能防野兽。”
其实一路走来连一个活物都没看见，哪里有什么野兽，但是伯撒知道艾朵拉怕的是白天见到的那些东西。
艾朵拉赞同了这个想法，伯撒能依着她的状况支招当然最好了。
于是艾朵拉搂着小狗坐在岩石上犯困，偶尔睁眼迷迷糊糊看见伯撒忙乎的身影，特别是当他拿着两块石头蹲在地上生火，那画面朴实得让艾朵拉生出奇妙感。
无法想象高高在上、目中无人、高贵如斯的伯撒王子，竟会亲手操作野外生火。
实在因为没见过，才觉得新奇。
艾朵拉翻了跟身，抱着狗贴着岩石入睡。
半夜，艾朵拉被恶梦惊醒。
当她发现身上盖着伯撒的制服，坐起身找了一遍，看见伯撒没睡的身影。
月光清冷明亮，沐浴着河水和粼粼波纹下的鹅卵石河底，以及伯撒坐在河水边的背影。
艾朵拉走了过去，“伯撒。”
伯撒回头看她一眼，两人相对无言。
艾朵拉看见他手心里的银色怀表。
过了七年他还带在身上，艾朵拉心想着。
“你不睡吗？”
“不睡。”
“你想妈妈了吗？”艾朵拉开启了纯真模式。
伯撒自是不会回答这么奇怪的问话。
“我也没有妈妈，只有爸爸。但是我有很多类似妈妈角色的人在身边，只有在看见爸爸孤独的模样，才会觉得妈妈如果在就好了。”
“想念母亲的理由很特别。”伯撒接话。
“对吧！其实我很少会想念母亲，因为我根本不记得她的样子，我只是觉得爸爸的内心很孤独，没有人能跟他一起分享一切。”
伯撒微微皱了皱眉，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见艾朵拉提自己的爸爸，每次都充满了对那个男人的崇拜和爱。
艾朵拉望着河中的月影出神，似乎陷入了回忆。
“艾朵拉，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
“当初为什么提出嫁给我？”
“……”
“七年前你用我娶你为条件，帮我取遗失的物品。但事实上，你完全可以直接索要金钱和地位。”
“怎么了？”艾朵拉皱了眉，略显委屈。
“不是已经取消婚约了吗？你又要打算责问我提出那种愚蠢要求？”
伯撒的手掌不自觉捏紧，有一股冲动，非常生气偏又不想跟她争执。
“为什么提出要嫁给你？当然是因为我想嫁给你呀。”
艾朵拉答得坦荡。
“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伯撒会认为艾朵拉想嫁给他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第一王子伯撒，是卡库尔特所有未婚少女憧憬的对象，多一个艾朵拉并不算奇怪。
但是直到最近，伯撒开始思考艾朵拉真正想嫁给他的原因。
艾朵拉是艾朵拉，是可以变成青蛙的少女，在森林里像精灵一样生活数年，却对宫廷生活了如指掌毫不畏怯，是长相奇特却充满自信的女孩，是绘画外语钢琴骑马样样精通的淑女，是充满神秘感像是无所不能的女孩……
艾朵拉在伯撒身后坐下，她决定好好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但我可以和你说说。首先，在你出现在森林之前，我已经在森林里独自一人生活一年了。期间也有走出过森林，但所有人都惊讶甚至害怕我的怪异长相，我的自尊和骄傲让我不肯放低姿态与侮辱轻视同情我的人一起生活。但是一个人在森林里很孤独，所以时隔很长时间见到人类，并且不畏惧我的存在，这让我很高兴，产生了对人类的依赖。然后呢，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这人又倨傲又冷漠又没同情心，同时自私自我，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多臭毛病呢。”
伯撒的脸已经难看到极致。
“你的这番评价，就是想要嫁给我的原因？”
“其实，你又孤独又倔强的样子……让我想起爸爸……总结一句话……因为‘父控’。”
“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从我的身上看见了你父亲的特点？”
伯撒简直要跳起来，狠狠瞪着艾朵拉。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敢不敢承认，你从梅茵黛尔那里看见了你母亲的样子？同样是冷冰冰的美人。”
伯撒被堵得没话回。
好吧！他们择偶的缘由都很简单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