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聪明人
陈斌和红姐聊的是相缝恨晚，霍彤就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也就喝酒的时候提起杯一起喝一杯。
这时候她的表现很是规矩，因为她家其实是书香门第，进入这一行纯粹是因为那个前夫的关系，虽然她没说过但总感觉带点哀怨的不甘。
陈斌不会傻到去问，但心里清楚霍彤肯定有某种执念，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千方百计的靠近红姐，依托她的关系成立了眼前这一家公司。
红姐也是聊的开心，放下了那副八面玲珑的心思，笑说:“陈老板，说真的我要不是认识你的话，我还以为是个长辈在指教我呢，你哪里是外行啊你比内行还内行。”
陈斌笑吟吟道:“红姐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黑心商人本质和煤老板没区别还没他们大气，想投资点生意肯定要做功课了解一下，主要我也是怕亏钱，我这人是个守财奴。”
“自嘲者，立于世，我真的很欣赏你，年少有为还不急不燥，说真的这点很多上了年纪的老古板都做不到。”
红姐笑道:“有一点你说的很对，现在横店很多剧组在开工，忙碌完其实有特别多的饭局。因为很多剧都在找追加的投资，毕竟体制内的制度一向不灵活，超支以后要再追加投资是最难的事，比起一开始的筹集资金还要头痛。”
“这一部分人，最喜欢的就是煤老板了。”
红姐又和陈斌干了一杯，才笑道:“你陈老板说的很对，感觉你比我还要了解这个破圈子，其实吧这圈子两级化特严重。”
“体制内的想追求成绩，那些搞艺术的想追求自我成就，就怕就是遇上那种不把电视剧当商品看的导演。”
陈斌心想这还好呢，等资本进场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郁闷，以后才是真正的龙蛇混杂，目前来说情况已经算很单纯了。
想了想，陈斌笑说:“红姐，所以我的诚意，你应该感受到了吧。”
红姐眯着眼看了一下陈斌，笑说:“你分析的到位，现在大多地方台都是一样的想法，就是想绕过帝都自己发展，不想再被那些体制内的演员所连累，再一个就是电影圈的话插手不了大不了不玩，就靠电视剧玩强强联合搞制播分离的新商业模式，互联网也是一大选择。”
说白了时代风头于此，传统科班出身的把持得太久了，地方台也该叛逆了，电影没法插手那就自己搞电视剧。
自己搞电视剧的话成本是一个问题，再一个最好是各地方台强强联合分摊风险，但碰上收拾率不行的话也会被连累，这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
陈斌点燃了今晚第一根烟，笑吟吟的问:“红姐，你的想法别那么复杂，估且把我当煤老板就好了。”
红姐思索了一下，问道:“你就是单纯投资，不让女演员带资进组？”
陈斌摇起了头，说:“当结个善缘，投石问路吧，这个我就先不管了，我现在考虑的唯一一个点就是，需要我注多少资金进去，才能让人家不敢轻视。”
这一说，霍彤都感觉呼吸一滞了，因为这也太霸气了。
红姐也是楞了，随即一笑说:“也不用多少吧，小成本制作的话，有个几百上千万的，足够了，像你说的这条件人家肯定把你当大爷对待了。”
陈斌笑道:“红姐，我的意思是我的实力你拿出去有牌面，别人也知道爱音传媒合作方红日文化的实力，我现在呢就是一个外行人，别的办法没有就靠钱开路了。”
“直白一点就是，红姐您要出面的话，就不是小打小闹的了。起码不能让人以为是圈子外一个突然有钱的暴发户的心血来潮，得让他们知道资金实力之雄厚摆在那，这样才能掌握主动的话语权。”
红姐有点诧异的看着陈斌，随即呵呵一笑:“陈老板的手笔倒是不小啊，现在确实都缺投资，尤其是你这样没官方背景的投资，不过你没做过这生意，想花多少钱试个水。”
霍彤也是好奇的看了过来，她觉得陈斌确实有这一份智慧，可说到底这个圈子排外她都在努力的融进去，而一相比的话陈斌似乎一点优势都没有，贸然的投资不太可取。
陈斌想了一下，问道:“红姐，我想制播分离这样的好时候，你也需要手上有点东西，可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在各个地方台之间有强大的话语权对吧。”
红姐微微一楞，随即又笑说:“你小子就是人精，你说的没错，这会各个台都不安份，其实大有文章可做，即便你是外人也没关系，有霍彤的关系你就算圈内的，问题是你想花多少钱投资，小打小闹的话其实我是觉得没必要的。”
“一个亿吧！”
陈斌轻描淡写的说着，直接把红日文化的文件放在她面前，说:“红姐，这一个亿已经注资到我的公司里了，不一定会全部投资，但我想有这样的数额的话，起码你的地位会水涨船高。”
“一个亿……”红姐的呼吸都急促了，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毕竟目前的投资也就几百万上千万，几千万都算是大制作了，不过分摊到十多家出品公司的头上其实不多，这些公司的现金流嘛也就见仁见智。
实打实一个亿的资金，那绝对是金主爸爸，因为暴发户能拿出的钱是有限的，也就是为了捧女演员那点钱。
电视台，体制内的公司呢资金有限，贷款融资的渠道有限，所以也很欢迎那些不会指手画脚的资金来投资。
“不错！”陈斌笑呵呵的说:“当然不是一个亿全撒出去，我也得看看对方的剧本和人选什么的。”
“那肯定，你又不是送财童子。”
红姐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这样，我明天让横店的朋友问一下，或是帝都的朋友问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剧组需要资金。”
“当然，我肯定不会拿着钱送上门，你放心，这边消息只要一透肯定就有人找来，没准导演和编剧就拿着剧本过来求爷爷告奶奶了。”
“那麻烦红姐了。”
松嫂那边忙的不可开交，一直在招兵买马人手还是不够用，索性就把梁松留下去帮她。
小海这小子精力旺盛，送完龙心彤回去已经赶回来了，开着车就等在门口，这一次霍彤打发走了司机直接上了陈斌的车，往后一坐说:“小斌，你还真有兴趣搞这一行啊。”
陈斌笑说:“小姨你都问我能不能帮你了，我不老实点出工出力挨你揍怎么办。”
至于为什么弄一家新公司不是入股，是因为霍彤那边的股东们还没清退完，大概得到年底她才能完成过河拆桥的工作正式投入运作。
在车上，霍彤就笑说:“小斌，见外的话我们就不说了，这次还是谢谢你了。”
在别的圈子不敢说，但在传媒这一块红姐是本省的万金油头子，关系强大人脉也广，与之一比霍彤逊色很多，能加深和红姐的关系对于她日后的生意大有益章。
她的生意是杂而精，可以说就是中介但什么钱都能赚口碑还不错，有事多花点钱找这种人帮忙绝对事半功倍。
“小姨哪的话，我也是在为自己考虑。”
陈斌笑道:“众所周知，我这人呢贪得无厌，龙宫的事好不容易摆平了我也该干点正事了，要不三个老婆怎么养得起啊。”
“你呀……”
车子这时停在了公寓楼下，陈斌笑说:“小姨，晚安。”
“晚个屁安，你不在这住？”霍彤是粉眉微皱，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我去住酒店就好了。”陈斌笑道:“行李就放后备厢了，夏天的东西都简单。”
霍彤白了一眼，说:“住什么酒店啊，灵音不在她那间房还空着呢，晚上你就住这明天一早陪我晨跑去。”
“怎么，小姨没人监督就懒得运动了？”陈斌开起了玩笑。
“运动服我也买了，就是工作一忙很难养成那个习惯。”被戳中心事的霍彤老脸一红，她可是暗暗的喊着要减肥，不过一个人住实在没动力。
陈斌也无所谓正好这里还有换洗的衣服，就打发走了小海然后和霍彤上了楼。
休息了一夜，次日六点霍彤就被陈斌给叫起了床，等她半个小时后一起出门晨跑，不过一出来就有点后悔了。
首先附近的没公园一类的场合，空气也不是特别的好，路是宽但郊区靠近高速口的话大货车比较多，路上满是沙尘环境真不怎么样。
跑了没几步，陈斌就回头说:“小姨，还是别跑了，就你住的这地方空气真不怎么样，在这晨跑能不能锻炼身体先不说，当这马路吸尘器咱们的肺先玩完。”
“也是，那回去吧！”霍彤也是被呛的直咳嗽。
回公寓以后她先去洗澡了，洗完了陈斌才去，霍彤已经穿好了职业装，表情颇有点哀怨，因为对她来说起床早练是需要决心的。
楼下吃了碗面陈斌就和她一起回到了公司，呆了一早上的功夫陈斌就大概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忙了。
首先公司不断的裁员，不停的等那些关系户走，对于一家非体制内的公司来说，什么录音师和灯光师都要自己养本身就不科学。
尾大不掉全是关系户塞进来的，这部分人专业能力怎么样先不说，首先就是他娘的累赘，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这一部分人别说帮上忙，能不捣乱都算不错了。
再一个就是霍彤现在在做的节目，应该说是省台允许她做的是一档访谈类的节目，成本极低几乎每期都在亏钱，股东们估计都有意见了但也没办法，传统制约下的老模式就是这样。
更狗血的是请的嘉宾，虽说成本低请不起当红明星，或是现在还受追捧的港台明星，好歹你请点演员或是时下流行的选秀选手吧。
可请的嘉宾呢没一个认识，这关系户介绍的某曲艺大师，那个处长介绍的二胡演奏家，某领导介绍过来的书法大师，或是这个主任给你找来的所谓老艺术家……
一个都没听过，鬼知道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个个神气十足的一通好汉回忆当年勇，有时候主持人都插不上话。
就这样的节目鬼才看，而且吧霍彤还没进行宣传，导致陈斌到现在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节目。
“小姨，你这是纯在摆烂啊。”办公室内，陈斌笑着说:“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你还是真有魄力。”
“什么叫摆烂？”
“这个不重要。”
霍彤的运营模式也特别的清晰，那就是节目持续性的亏损着，没收视率的话当年定这节目的领导就下不来台，出于实际考虑肯定要做其他的变革。
二就是一直亏损，股东们接受不了肯定要退股，那些都是工薪阶层原本就想蹭点钱花，真让他们亏了肯定不干。
至于那些关系户，不好意思一直亏损，别说奖金了就是绩效都没有，就那边基本工资您能呆就呆吧。
纯纯的摆烂，就是要把关系户都耗走，把股东都耗走，为此霍彤把自己全部积蓄都砸了下来，只为了得到一家省台认可的空壳公司。
陈斌直接问道:“小姨，你是打算把这些私人股东都清退以后，再给省台官方分配股份吗？”
“对的！”霍彤赞许的一笑，感觉什么都瞒不过眼前这个聪明睿智的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