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一语杀心
“我哪懒了，闹钟一响我就醒了。”许灵音嗔了一声，不过一看她们暧昧的眼神，除了习惯性的不好意思外，读懂了多少的期待。
“姥爷呢？”
“五点就和你家死鬼一起去锻炼了，姥姥已经煮好了粥，这会应该他们买好菜回来了。”
说着话已经听见开门声，霍强国爽朗的笑着，满面通红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正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事。
陈斌在旁边附和着，手上提着一大堆东西跟着进了门，一进来就赶紧在桌上摆开。
霍老太太熬的是白粥，其实冰箱里有东西，顺手做几个下粥的小菜也是容易的事，不过还是让霍强国出去了一趟，买回来的自然也是下粥的东西。
陈斌有时候都在感慨，霍老太太知书达礼，既温柔又是个很好的贤内助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老公面子。
如此好的基因，许灵音一点都没遗传到，霍彤似乎……也就那么回事，还真是浪费老太太的好基因，感觉上她可是比霍强国还要聪明许多。
大家围坐一桌喝起了白粥，吃的是咸鸭蛋，小卤肉之类的，霍老太太还拿出了从陈斌家带里的几样咸菜可以说很丰盛了。
喝完粥，霍彤主动的泡起了茶，霍老太太问道:“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许灵音不爱喝茶，坐在一旁嬉笑道:“早上休息，毕竟昨天大家都累了，不过下午肯定得过去新公司，不然乔迁完就不上班算怎么回事。”
陈斌自然而然的坐下，拿起茶就抿了一口。
现在的霍彤依旧幽雅动人，保持着温和迷人的微笑，想了一下突然问道:“小斌，昨天你一直都在一旁，有没有觉得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这一问谁都没开口，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陈斌，霍彤在家很少谈及工作的事，许灵音一看这氛围就相信陈斌昨天说后悔的话是真的。
陈斌沉默了一下点起了烟，想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道:“小姨，昨天来的人很多，你确实有点忙不过来，我猜的不错的话除了省台新的一把手，还有一些中立的人也来了是吧。”
这一说，许灵音微微诧异，一脸见鬼的看着陈斌。
霍彤没有否认:“这个圈子很透明，所有的资源几乎是大家都看得见联系得到的，昨天确实来了那些人，有一些是这近半年才上任的。”
“制播分离，说到底还是台里的改革，我们不过是跟随者而已，就看谁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霍彤轻声说:“老实说，我昨晚已经尽自己所能了，可还是感觉很多方面没照顾到。”
许灵音忍不住摸住了她的手，说:“小姨，你做的够好了，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按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说这样体贴的话，证明陈斌昨晚强忍着火气的循循教导还是有用的，这一说不只霍彤楞住了，就是霍家二老也是一样。
她们微微的感动，又是意味深长的模样，一下闹得许大小姐有点不好意思。
陈斌想了想，摇起了头说:“略微失败吧！”
“失败在哪？”霍彤一听有点急。
陈斌将烟放下，满面认真的说:“我大言不惭的说一句，这一年台里的变动应该很大，你们两家公司的竞争其实也受到重视，估计这些新上位或是空降的领导都会两边跑，不只你这边，另一头也不会忽视对吧。”
霍彤点了一下头，沉默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原先台里的老人，其实也分门别类的站好队了，现在就是看这些改革派支持谁了。”
陈斌叹道:“昨晚应该有一些是陌生面孔，小姨你的表现过于完美了，很好的八面玲珑看似谁都不得罪，可扼杀了进一步拉拢关系的机会，对于那些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人来说是大忌。”
“喂，你话别说的那么装神弄鬼，直说不行嘛。”许大小姐有点烦躁的说了一声。
她是没看见自家三个长辈若有所思的模样，陈斌笑了，问道:“灵音，要是领导问你，在工作中情商和智商哪一样更重要，你觉得该怎么回答是最好的。”
“肯定都重要啊！”许大小姐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
陈斌拿起烟又抽了起来，笑了笑没说话，霍彤已经陷入了思考，霍强国亦是一样，就霍老太太短暂的错愕以后一脸欣慰的看着陈斌。
许灵音这性格注定不冷静，马上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别装神弄鬼。”
这次连霍老太太都感觉疑惑，这应该算是标准的回答了，起码不会得罪人。
陈斌笑呵呵的看着霍彤说:“小姨，这看起来是最好的答应，谁都不得罪，可也扼杀了你与新来的领导进了一步交流的机会。”
“这个答案二选一看着很难，可他的本质不管情商还是智商都不影响你的事业，也不会影响到任何的事，重要的在于是你的态度。”
“你别罗嗦了！”
陈斌想了想，说:“很简单，二选一你就随便选，开口就说智商重要，说情商重要也没事。”
“为什么？”霍彤都有点错愕了。
陈斌笑说:“小姨，这不是在表达你的观点，而是给领导第二次讲话的机会。”
“你说情商重要，认同你的人会很有兴趣，继续追问你情商怎么样样重要。你说智商重要，一样认同的话也会想听听你的观点，这起码就是二次交流。”
“这是拍马屁的手段吧，万一拍到马腿上呢？”许大小姐问了很关键的一个问题。
陈斌笑说:“那也没关系啊，万一你说智商重要，领导立刻不悦的说这固然是工作能力的问题，可高情商又可以替你解决工作中的很多矛盾，处理同事着架的关系……”
“你说情商重要，领导又可以说情商有时候感情用事，不顾纪律只顾及个人情绪，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除了反对就是认同。”
这一说，一下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陈斌笑说:“小姨，其实哪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太圆滑，要给领导二次发言的机会。”
霍彤扑哧的一笑，道:“明白了，领导同意我的观点，就可以进一步交流赞同他更高层次的发言。要是他彻底反对的话，那就该虚心受教，进一步以请教的名目拉进距离对吧。”
她倒是一下点出了精髓，许灵音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不过以她的口才别想表达出来。
霍强国叹息道:“小斌，有一说一，你不是体制里的人，可你看的比谁都明白，按你说昨晚你小姨不是错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嘛。”
这一说，霍彤的神色一时有点黯淡。
陈斌倒是笑了:“不至于，昨天那么忙的情况下，小姨也想不到那么多。小姨本身比我聪明，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来问我的意见就证明她自己也想到了很多不足之处。”
“一些人明明都来了，却没做更深入的交流，估计昨晚小姨睡觉都在想这问题。”
霍彤都笑了:“你呀你……建国以后不许动物成精，可你这人都成精了，按照封建迷信的角度真该举报你。”
“所以小姨也不会担心，对方的应付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陈斌笑说:“小姨，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吧。”
面对这意有所指，霍彤错愕了一下，嬉笑说:“我家灵音找的女婿，绝对是个怪物了，那你倒是说说这到底什么情况。”
陈斌也没客气的说:“你这边招呼不周，其实那边有动静也差不多，都在亏损的情况下谁有这心情。”
“都不愿意和新来的套近乎，说到底还是一些老关系捆绑着没办法，亏了半年不在乎再亏一年，最重要的是把原始资金全亏光了。”
“将一些家里长辈以前是领导，退下来还喜欢指手画脚，明明都没了实权还想照顾自家子弟的人淘汰出去……”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倚老卖老，实际上没权了，更没有钱来投资……可这帮资历很高的老废物帮不上忙就算了，却有能力在你不答应的情况下使绊子，真他妈比狗都不如。”
一语杀心……霍彤笑了。
“你们共同的难题啊，看着是要竞争，可实际上你们面对的都是一样的问题，塞不进台里体制内的就往你们公司塞。”
“时间差不多了！”
霍彤没深入的再聊，而是站起身说:“灵音，我们去公司吧，今天场面上的事还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