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快递猫娘
3月，庄原市，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里。
深夜，王云川在漆黑的客厅里运键如飞。
“亲，这两款都是最近两个月新生产的，放心拍。”
类似的回复他每天要敲无数次。
国外局势动荡，供货商产能飞速下降，最近几周市面上缺货缺的厉害，供不应求。这让他年后进的一大批进口啤酒销量暴增。
时间来到零点，王云川打开《旧神》打算放松放松。
领取每日奖励，兑换160代币，王云川默念：给个五星，给个五星……
点击十连。
画面一阵闪烁，蓝中带紫，最好的不过是个四星角色，剩下的全是用不上的武器和素材。
攒了十天，又是这个结果。
看着qq群里的欧皇整天分享各种欧破天际的双黄蛋三黄蛋截图，王云川喃喃道：
“出个五星他怎么就这么难呢……”
“叮！”
手机震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旧神》的推送。
内容出乎意料的简洁——新角色征集计划。
【活动说明：】
【玩家自定义角色设定……评选出第一名的角色将在下个版本推出！】
【活动奖励：】
【一等奖：amd6900xtx1……
……参与即得160代币】
【更有一份神秘奖品随机发放，点击定制角色】
什么神秘奖品、3090，对分母来说只有160代币是真的。
王云川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点击了链接。
【种族：猫娘】
就是随便一填，绝对不是因为喜欢猫娘。
【性格：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忠心耿耿、傲娇】
他随意填了几个词进去。
看了看总觉得少点什么，又在后面加上傲娇。
【外貌：白发红瞳、秀色可餐、娇小玲珑】
谁说中国人都是白毛控？错误的，完全是刻板印象。
【其他：来个能奶的】
一队里正好缺个奶，总过不了副本。
点击下一页，新页面画风突变。
网页背景从千篇一律的白板换成沟壑纵横的老旧羊皮纸，页面边缘处的烛火飘摇不已，动画生动异常，让人情不自觉的调整呼吸。
画风怎么还不一样？这网页怎么回事？程序美工不要钱？
【性别：女】
只能是女。
【年龄：18岁】
18岁以下根本打不出来。
【姓名：诺拉斯诺】
起这个名纯粹是因为好听。
文字输入后，一只雪白羽毛笔从网页下方伸出，用墨水写下了这个名字，字体华丽。
按下确认，按钮被暗红色蜡液覆盖，印章重重落下，留下一个古朴的图案。
越来越怪，按个确定至于吗？
接着，页面又跳回横平竖直平平无奇的白色网页。
【恭喜您抽中神秘奖品，实体奖品，点击填写地址】
就这几个字。
这就中奖了还是神秘奖品？
……王云川在沉默，国家反诈骗app也在沉默。
切出去一看还是游戏内置浏览器，《旧神》官方总不能骗人吧。
反正没损失，他填上最近的菜鸟驿站。
两天后的下午，看着玄关处堆积如山的纸箱，王云川喝了口可乐。
一个个纸箱里装的全是等待发货的精酿啤酒，还好年后进了一整个次卧的货，这个季度稳了。
看来新冠没五六年是过不去了，以后还是得脱离欧美，拥抱国产区。
手机振动，来了条短信。
【菜鸟驿站】您的包裹已到青年城二期三号楼便民服务中心菜鸟驿站，请速凭【13101】今天……
想了想，他拿上羽绒马甲，北方的春天还是很冷的。
菜鸟驿站就在隔壁单元楼下，和大部分小区一样，它本来是个小超市。
货架旁大大小小的包裹中，印着鹰游科技的logo的白色纸箱异常醒目，把货架间的小“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神秘奖品。
白色纸箱足有旅行箱大小，彩色logo旋转环绕纸箱周身，印刷十分精美。
大手笔啊。
他这样想着，弯腰抱起纸箱。
好家伙。
沉得离谱，粗略估计重量足有七八十斤，王云川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纸箱抱回家。
他先坐下缓了缓，又给养在阳台的狗添了狗粮。
关上阳台门，拿出多功能刀，王云川挑出主刀两下划开了纸箱上的胶带。
嘶嘶嘶……
纸板扳开一半，王云川的手停住了。
纸箱里赫然装着一个少女。
少女双眼紧闭，好像正在熟睡，双手抱膝蜷在泡沫塑料中，牛奶一样白皙的脸颊带着点可爱的婴儿肥。
纯白色的修女服包裹着娇小的身躯，上身罩着一件多处破损的链甲。
修女服粗糙的边缘上印着游戏中希鲁教会的圣徽，长及脚踝的修女服下摆上还沾着草籽与泥点。
这也太逼真了吧，现在的娃娃都精致到这种……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少女的脸颊。
温暖且柔软的触感告诉他，这是个活人。
纤长浓密的银白色睫毛微微颤抖，链甲下颇为可观的胸口起起伏伏。
王云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少女的外貌特征几乎与他在《旧神》里写的一模一样。
不，还有一件事，设定里是猫耳娘。
王云川轻轻掀开少女头上的兜帽，银白色长发中，一只灰色的猫耳从兜帽边缘弹了出来，毛茸茸的。
这合理吗？
王云川在客厅里踱步。
什么白毛猫娘萝莉？
打开手游，公告栏下一切如常，只有新角色征集计划的信息消失得干干净净。
又拿出快递单号查询，快递信息显示发货地的确是淞明岛鹰游科技。
发货时间，承运方，流通详细信息一应俱全。
唯一不合理的只有纸箱里还在酣睡的猫耳娘——诺拉斯诺，名字还是他起的。
所以诺拉穿越了？从游戏里？
一般来说猫耳娘都有尾巴，她有没有？
纯粹的，生物学上的好奇心驱使着他。
少女还在纸箱里酣睡，白色修女服后腰处有道突出的曲线一直隐没到少女的大腿后。
曲线来到了修女服的下摆处，光洁的小腿上，灰黑色的尾巴尖正在轻轻摆动。
真的有尾巴，而且会动，这总不会是什么整蛊节目了吧。
诺拉身上的一切都栩栩如生，与游戏单调的3d建模不同，简直像是从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来的。
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人类制式链甲上暗红的血迹、修女服边缘粗糙的印染、不时抖动的猫耳……种种细节让诺拉看起来无比真实。
王云兴奋地把玩起多功能刀，主刀收回又“咔哒”弹出……
忽然间，他看到诺拉的眼睛睁开了——颜色是酒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