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五章
“我住这啊，不然呢？还有……你这调都跑到西伯利亚去了。”廖云川手上抱着一只篮球正好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哟，你还知道西伯利亚呢。”林汜星脸上留着一丝尴尬的笑容，她撇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啧，边儿去，”廖云川一手把林汜星往墙角推了推，他右手还提着一个小袋子。
林汜星顺着他手的方向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想要往楼上走。一楼响起了登登登的脚步声，急促沉重。
“耗子，你怎么这么慢。”
雷霆站在林汜星正下方的台阶上喊着，他顺着楼梯缝瞄了一眼，林汜星的长发被他捕捉进了眼里。
“哟哟哟，原来在约会，我看看是谁。”雷霆坏笑着跑了上来，林汜星也想往上跑可是头发勾在了廖云川的书包上，一扯生疼。
“……”廖云川微笑。
“……”林汜星沉默。
“厉害了。她怎么在这？”雷霆乐不可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来来，打球去。”
雷霆拽着林汜星的胳膊就往楼下跑，大概是老天爷爱开玩笑，林汜星的头发也刚巧在那个瞬间被扯断了，疼了一秒，她就轻飘飘地被雷霆拽走了。
廖云川跟在后面抱着篮球追着两人跑了一路。
说到底，林汜星还是个女孩子，虽然比廖云川高一些，可是在雷霆的拉扯下，她到底不能挣脱，半拉半扯的就被带到了篮球场上。
这个篮球场除了有两个篮筐之外真的不配叫做篮球场，一边的路灯忽闪地亮一下意思意思，很快就灭了。还有一堆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开着不知名的中文dj音乐，有模有样地摇摆。
林汜星背着一书包的衣服看着雷霆和廖云川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暗暗骂了两句傻逼。
“我说，我能走了吗？”
“不能，你得帮我们看东西啊。”
说完，雷霆把廖云川手里的袋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林汜星的手里，然后两人笑着往球场跑了过去。
随后又有几个男孩子陆续跑到球场这边来，林汜星看见了周凯，还有几个人她叫不出名字。男孩们把衣服一件件丢给林汜星，然后就跑了过去。
林汜星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了廖云川他们的衣服旁边，看看四周没人，就想着一走了之。她做好了冲刺的准备，眼神有意往雷霆那边看了看，然后……雷霆的眼神坚定的投到了她的目光中，雷霆冲着林汜星比了一个□□姿势，林汜星做了一个反胃的表情之后，老实的坐到了塑料袋的旁边。
初中的男生都很轻盈，跳跃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我就是科比”的模样，林汜星远远的看着他们，突然想到徐吟吟如果在这里说不定会人来疯的为雷霆刚才进的那个球欢呼起来。
傍晚斜阳悠悠地落到了地平线之下，夜色逐渐浓了起来，林汜星看着那队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们回家了，又看见另一队跳广场舞的老太太走了过来。这次她们播放的是古典音乐。
她张望了一阵，看见旁边有个小卖部，正好周凯也下场来休息了。于是转过身往小卖部走了过去。
“喂，你去哪？”周凯喊了一句。
小卖部里卖的东西很单调，辣条，饮料和热狗。林汜星没有吃晚饭，就买了一只热狗。然后转过头数了数场上的人头，买了几瓶水和饮料拎在手上。
“诺。”林汜星回来的时候周凯还蹲在墙角喘气，她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周凯。
“嗯？这怎么好意思。”周凯嘴上说着不要，手里却接过了水。
缓了一阵子，周凯就又跑到篮球场上，男生们呼喊着，身体碰撞在一块，球拍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林汜星看着廖云川脚下步子轻快，绕过了两个防守的男生，直攻上篮，进球。
“好球！”雷霆鼓了鼓掌，然后转身回防。
廖云川很得瑟的翻了个跟头，像宠物仓鼠一样迅速地穿过了人群，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回到了雷霆的左前方。
原来，耗子这个绰号就是这么来地。林汜星看着他们来来回回地运球，捉摸起来。
黑幕浑然将天际遮盖了之后，场上地男生们也都跑了下来。他们围着一个水池洗了洗手。林汜星指了指地上地水，让他们随便拿。
“谢了。”
“谢谢啊，大猩猩～”
“滚。”
雷霆把林汜星拉到一边，悄咪咪地往她手里塞了一张一百块。然后紧紧的握了一下林汜星地手。
“什么鬼。”林汜星死捏着拳头把一百块塞回了雷霆的裤子里。
“靠，给你钱，你都不要？”雷霆一脸懵逼地伸手进自己裤子里掏钱。
从背后看着他做这个动作地廖云川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气都喘不上来了。
“卧槽，我这时候就恨自己没有相机。”廖云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林汜星一溜烟的跑出了雷霆的攻击范围，然后站到廖云川的身边。
“你那袋子里是什么啊，这么宝贝。”林汜星举起放在一边儿地袋子在廖云川面前晃了晃。
“这个啊，”廖云川从林汜星的手里把那塑料袋接了过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密封盒，密封盒里是几块巧克力布朗尼，琥珀糖衣包裹着核桃仁，细腻地巧克力蛋糕散发着甜蜜的香味。
“巧克力布朗尼？”林汜星像是看见了什么宝贝。县里地蛋糕店不做这些甜点，能买到的都是劣质地奶油蛋糕，奶油很稀，蛋糕都是气孔，林汜星宁可不吃。
“嘘。”雷霆把一只胳膊搭在林汜星地肩膀上，他光着膀子，手上的皮肤直接触到了林汜星地脖子，“快吃，别被周凯他们看见了。”
盒子里一共也就四块，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了进去，满嘴都是甜腻地味道，饿肚子地林汜星觉得很幸福。
最后剩了一块，廖云川直接把盒子盖好递给了林汜星。
“你拿回家洗了给我家送来就行。”
说完，两个男生转身到周凯身边去穿衣服去了。林汜星拎着那块布朗尼，心里也像灌了巧克力一样。
林汜星走到周凯他们身边的时候才注意到，男生里有一个个子特别高的男生，远看地时候并不觉得，走进才发现这个男生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男生地皮肤挺黑，肌肉结实，看上去像是经常运动地样子。
“看你妈。”男生被林汜星看毛了，脱口就是一句脏话，把身上衣服一套走到林汜星地眼前。
“啊？”林汜星知道自己不会是这个男生地对手，于是马上低下头道了歉，“不好意思，我…”
“呵。”男生揪住了林汜星地头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别他妈瞎看。”
雷霆他们这时候都在喝水，没看见林汜星这里的情况，男生很快放开了林汜星，转身就走进了夜色里。
林汜星平时也不是这样鲁莽的人，只是刚才被糖衣炮弹一砸，忘了事，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就往外婆家走去。
“不去打游戏啊？”廖云川在她身后问了一句。
“不去。我回外婆家。”
林汜星摆了摆手，她这一路走得有些心虚，一是因为刚才被雷霆拽过来，她不熟悉这里的路，二则是因为刚才被那个高挑的男生抓了头发，她害怕自己惹上什么惹不起麻烦。心情突然又有些复杂起来。
好在这一条路没什么分叉口，两面是墙壁，岔路也有很明显的标志物，比如面馆和小吃街，林汜星顺着自己的记忆走回了外婆家的。
老房子楼下的画室里亮着灯，里面传来了训斥的声音。
“这个比赛关系中考加分，你说不去就不去？”
“你这次必须交一幅，不然下个礼拜也别去学校了。”
画室里始终都只有一个女人的训斥声，被训斥的人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林汜星不敢多听，却又碍于画室的后门敞开着，她不好意思走过去。
女人的声音停了，林汜星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女人的脚步声远去。后门还是开着的，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也许是女性特有的温存，林汜星跑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可口可乐放在了后门口。
她放下可乐的时候，声音很大，画室里的人肯定听见了。于是走了过来，林汜星则撒腿就往楼上跑去。
楼道里黑漆漆的，有些人家门口有感应灯，有些人家没有，林汜星胆子算大，就这么半摸黑地跑到了四楼。
外婆家的门有两层，一层是铁栅栏门，里面那层才是实在的铁门。林汜星伸手进铁栅栏门里勾了一下，打开了。然后才开始敲里面那扇铁门。
哐哐哐地敲了几下，屋里就传来了外婆拖鞋踢踏地声音。
“谁啊，谁啊。”
“阿婆，是我。”
“哦，星星啊，”外婆连忙开门把林汜星迎了进来，“恰饭了啵？还有菜诶，冰箱里有西瓜，老鬼，拿西瓜出来。”
外婆对待小辈们都是和和气气地，唯独看见了外公，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老鬼就是外婆对外公地爱称。
林汜星走进了屋子，踏了自己常穿地小拖鞋，往冰箱那边走了过去。
“阿公，我自己拿，你歇着去吧。”林汜星接过外公手中地那盆西瓜，然后把自己手中地布朗尼放进了冰箱里。
外公什么都没说，又走回了里屋去。林汜星关上冰箱之前又看了一眼密封盒，巧克力布朗尼就老实地躺在冰箱里，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