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光的传播
正月过完，应天书院就又开学了，天气还有些冷的。因为前两次搞出的动静，这一课樊盛景就不打算搞什么室外实验教学了。
樊盛景还叫杨宏义几人用一些遮光的布把窗户都遮了起来。
“樊夫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声音，不需要看，樊盛景都知道是谁。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今日什么来了？”你什么老是在我面前晃悠，樊盛在心里腹诽。
“最近没有什么事，知道应天书院开学了，就想过来听听樊夫子的课。上次听了你讲的课，真是让本宫受益匪浅。”
“太子过誉了，是太子殿下本就天资聪慧。我叫他们把窗户封起来，是因为我今天要讲的课跟光有关。”
说着让几个人都围过来
“你们知道光在同种均匀介质种是直线传播的吗。我们来看一下，我在这边放个蜡烛，这边放个板，我们把手放在蜡烛和板子中间。”
“这个光从蜡烛这边照出来，照在了我不透光的手上，我的手挡住了从蜡烛这边照到板子上的一部分光，这些光没有从我手上透过去，板子上是不是有我手形状的影子。”
“别眨眼哦，我现在我收起一根大拇指，本来被我大拇指挡住的光是不是能照到板子上了？我再张开，从蜡烛传到板子的光又被挡住了，我准备了几个板子，你们可以都自己试试看，看是不是这样。”
樊盛景一人发了一块可以立在桌上的大板子，教他们玩起了手影。
“你看我的手这样，板子上的影子像不像一个狗头，如果晚上你们看到这样的影子，我再叫两声汪汪，你们会不会吓得跑掉鞋子，哈哈哈。我还可以用手做很多小动物，像这样小兔子，小鸟……。”
段鸿轩听了若有所思，手心紧了紧，身子忍不住有些颤抖。段鸿轩小时候有一次掉进宫里的荷花池里，差点死掉。就是因为那天他和他身边的小太监明明没有看到四周有人，可是就是有一个身形很大，伸着长舌头，下身像蜿蜒的蛇尾一样的影子，一直追着他们跑。
等段鸿轩醒来，那天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已经死了。他跟皇帝和皇后说他是被一个怪影子追着掉进池里的，二人皆是不信，觉得他是病糊涂了，或者是梦中所见。
之后一段时间段鸿轩经常被噩梦惊醒，身体越来越不好，还是皇帝请了几个道人做了两个月的法，又日日陪着，他才慢慢好起来。
原来那么可怖的东西，真相竟然是如此这般么。只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今再去查，也不知道还能查到多少。
段鸿轩看了一眼那个浅笑如画，似有辉光的少年，轻轻的移近了一点。
“玩的差不多了，为了让你们更深刻的理解这个，下面我们现在来做一个小孔成像的实验。一样是这个蜡烛和这个板子，再拿出板子，这个板子像这样在中间扎个孔，我们来把它放在中间看看会发生什么。”樊盛景轻轻将板子放下去。
“阿景，阿景你神了，啊啊啊，你快看，这个板上的蜡烛什么是倒着烧的！”江豪没忍住叫喊。
“啊，真的哎，二哥，你快看啊！”
“江豪，樊盛昭，注意授课纪律！喊什么喊！神个什么鬼啊，刚刚不跟你说了光在均匀的介质中是直线传播的么。你告诉我蜡烛低下的这个红光穿过这个纸板的小孔会照到后面这个板子的哪里……”樊盛景说着忍不住拍拍桌子，他不拍桌子，他怕自己忍不住拍人了。
“我拿个本子和笔，给你们画一下啊，比如看这个是蜡烛的光，这边有个孔，蜡烛底下这个点的光穿过这个孔……，这回都看懂了吗？江豪？樊盛昭？还神吗？”
“现在你们拿出本子和笔，自己画一下看看。”
看着一脸原来如此的几个人，樊盛景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难了。
“樊夫子，这个我懂了，可是我没有这个笔记本和笔。”看着其他人人手一本奇怪的本子和笔，段鸿轩开口。
樊盛景将东西拿给段鸿轩，看他学着别人那有些别扭的握笔姿势。
樊盛景走上前，提起段鸿轩手里的那支笔。
“不是那样拿的，你看啊，是要像我这样的食指和拇指这样捏着笔，中指和无名指托着，让笔这样躺在这个位置，手腕伸直放松，就这样，就可以写“段鸿轩”，看到了吧是要这样握笔的。”
樊盛景示范了一下握笔的姿势，然后无比自然的弯腰在段鸿轩拿着的本子上写了他的名字。
樊盛景写完，还抓起段鸿轩的手，把那只炭笔塞了回去。然后才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太子殿下拿着笔记本和笔，略带微笑，目光卓卓的看着他。
樊盛景心下一惊，松开手，刚想开口。
“我会了，谢谢樊夫子。我以后能经常来听你授课吗？”段鸿轩的手在“段鸿轩”三个字旁边点了点。
“太子殿下您愿意来是我的荣幸！”樊盛景立马唇角微扬，一副我真是受宠若惊的样儿。
段鸿轩却看到了樊盛景转过身那一刹间，脸上又是懊恼又像要抓狂的表情，心里暗暗想笑。
樊盛景基本每次授课都是就教几个知识点，然后就放他们自己自习自己玩了，反正他们也还有别的夫子，其他正经要考科举的知识，自然有别的夫子教，人家那是专业的，专业的事情当然要让专业的人干。
然后樊盛景出去喝口水的功夫，回来就看到樊盛昭在教另外几个打太极。樊盛景都无语了，樊盛昭自己那个水平，他还好意思教人。
樊盛昭还学他平时的口气在那里教训人，教训的还是太子殿下，樊盛景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气直冲天灵盖。
“樊盛昭！”
“二，二，二哥……樊夫子！”樊盛昭觉得自己完了，下意识的一下躲到了段鸿轩身后，抱住他的大腿，从太子殿下身后伸出头，看了看樊盛景的脸色。
看到樊盛景脸色难看，气呼呼的瞪着他，樊盛昭又怯生生的走出来，慢慢站到樊盛景身前。
“盛昭说这是你教他的功夫。”段鸿轩赶紧开口。
“不算什么功夫，就是用来强身健体的。盛昭他不懂事，要是刚刚有哪里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多多见谅。”
段鸿轩愣了愣，这才知道樊盛景为什么发火。
“我今日在樊夫子这里听课，我与他们就是同门，哪里有什么冲撞一说，我们最多是一块玩耍，一起讨论课学罢了。就是在书院外，我已然当盛景是朋友，你不必如此紧张。”段鸿轩满脸诚恳的说。
“而且盛昭就是跟阿彦说你在教他打太极拳，是我听到了，很是好奇，就问他能不能也教教我，他才教的。”
樊盛景这下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太过紧张了，实际上樊盛景认识段鸿轩这么久，至今也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能让人诟病的地方。
但是樊盛景又怕自己是因为被段鸿轩的长相迷惑，才会看不清他的本质。
可能是被以前那些宫斗权谋的电视剧和小说毒荼久了。樊盛景总是下意识觉得帝皇都该是铁血多疑的，皇子都会是心机深沉且手段狠辣的，他怕自己看到的只是表象。
樊盛景揉揉自己的眉心。
樊盛景说着蹲下来，拉过樊盛昭。
“阿昭，刚刚是我太凶了，对不起。”
听见这话，樊盛昭就一瘪嘴，委屈的哭了出来。
“二哥，夫子……你刚好凶，呜呜呜…”
“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凶你。”
“那，那你给我做五个泡椒鸡爪，我就原谅你。”樊盛昭立刻抹了眼泪，开始提条件。
“五个有点多了。”
“那，四个，四个就原谅你。不然我就回去跟阿娘告状。”樊盛昭双手叉着腰，霸气的表示。
“那好吧。”
“阿景，泡椒鸡爪是什么，刚刚人家也被你的样子吓到了，我也要四个泡椒鸡爪才能原谅你。”江豪看他们解决了，终于敢上来搭腔了。
“我也要，我们都被吓到了，是吧，阿彦。”杨宏义笑着说。
章禾彦点头如捣蒜。
“行了，不就是几个鸡爪子，就怕你们不敢吃，每人都有，我下次给你们带。
“樊盛昭，我教了你那么些天，你太极打成那样什么好意思教别人，你们不是要学打太极拳么，来，我来教你们吧。”
……
忽如一夜春风来，冬雪刚刚融尽，早上樊盛景走过院子，就发现墙角的桃树竟然冒出了点点绿芽。
“少爷，云景庄那边，已经试着生产出一小批方便面面饼和干米粉了。昨日我去看过了成品，都还不错，就带回来了一些。早上我已经叫人把干米粉泡上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一般北方人喜欢吃面，南方人喜欢吃粉，也有例外，比如樊盛景粉面通吃。
自从樊盛景弄出自热锅后，他就打算开个店进行售卖，可是只卖自热锅有点单一。而且因为锅本身需要的各种材料的问题，大批量的自热锅生产也遇到了困难。
自热锅成本高，定价也得高，能做自热锅的食料也有限，富贵人家除了尝个新鲜，未必会经常买，普通百姓不太买得起，所以樊盛景觉得如果单卖自热锅不一定能有多大的市场，还是得增加其他新的产品。
所以樊盛景就想到了容易贮存，运输，携带的方便面和袋装米粉。
方便面自不用多说，一泡即食。
至于干米粉，虽然需要泡煮，但是易煮快熟对樊盛景来说还是挺方便的。
樊盛景过去在南方，走到哪里基本周围大小街上都是各种粉店。有时候懒了，樊盛景就一日三餐连着三四天煮点粉吃。作为一个南方人，樊盛景对米粉的制作也颇为了解。
买下云景庄后，樊盛景就叫许六在云景庄建了一排厂房。买了一些人又雇了一批人，分成两波，开始生产方便面和干米粉。
要弄出道爽滑劲道的方便面和耐煮耐泡、韧而不硬的干米粉可不容易，每个都要经过十几道工艺才能成型。
这个时代也没办法用机器，基本都得手工作业，像对温度的控制，也没有温度计，很多具体细节樊盛景只能让他们自己反复去试验摸索，除了提供工艺流程，他并不能给什么具体建议。
樊盛景真的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弄出成品。
尝过了之后，樊盛景不得不说，有时候你真的不能小瞧任何人。樊盛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使用的原材料更优质的原因，他竟然觉得这些人制作出来的米粉，比自己过去吃过的还要好上一些。
“许六，让他们开始按这个标准，大批量生产吧，还有记得按功劳给他们发些银钱，具体的你可以自己看着办。”
“是。”
许六常常怀疑自家少爷脑子是什么转的，总能不断搞出这种奇思妙想，不用开火就能吃的热锅子，热水泡一泡就能吃的面这种东西都敢想。
店铺樊盛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两个东西生产出来没两天。云景超市就在晋京城人流最多的东门街开业了，店铺离城门也就两百多米远，位置极好，人流充足。
这个店铺原来也是个酒楼，经营不善倒闭了，位置比得月楼好，面积也比得月楼大一点，买下它花了樊盛景大半的积蓄。
这样一间店铺用来卖这几样东西，好像有点大才小用的感觉，但是其实超市只占了店铺的一楼。
樊盛景还打算以后慢慢给超市增加一些其他的产品。像辣椒种出来后，除了供应得月楼还有富余的话，樊盛景打算把火锅底料也放进来卖。
樊盛景另外在二楼开了个炸鸡汉堡店。
开业第一天，楼下楼上的产品都搞了一场免费试吃活动。这些新奇的吃食一下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快楼上楼下都开始排满了长队。
“别说，这个叫方便面的可真好，调料都弄好了，我就是不会做饭，买回去放碗里倒开水下去，等上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吃了，这我还能不会？哈哈哈。”
“那你没买干米粉么？我刚刚尝了一下那个米粉很美味，也就是烧个水放下去就能等吃了，而且很耐煮，也不用怕煮烂了不好吃，我就买了不少。”
“买了买了，我每个都买了十袋，这么多种口味，我都想试试。听掌柜的说这些放三个月都没事，我就多买了点。价格也不算贵，偶尔我读书晚了会饿，又不想自己弄饭吃，有这个刚好。”
“你可真是跟我想一块去了，哈哈哈。”
有些往来的客商听说这些方便面和干米粉都能长时间保存后，有心思活泛的，立马就找掌柜的商谈，下了不少大订单。
本来樊盛景以为外面街上可选的美食那么多，方便面和米粉就算新鲜吃食，短时间内也应该不会太过火爆，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
特别是看到不少成群结队跑来排队的书生。樊盛景觉得自己准备卖三天的库存，如今看来就卖今天一天可能都不剩多少了。
“王林我跟你说，你今天一定要上楼试试这个店的炸鸡和牛肉汉堡，真的超级好吃，而且今天还免费送一杯奶茶，明天可就没有了。”
樊盛景听了有些失笑，看来这回他又要大赚一笔了，就是有些可惜了，这里没有土豆。
“盛景。”
“太子殿下，你什么在这。”
“挺巧的，我刚骑马进城，正好看到你在这，就来打个招呼。你呢？什么在这？”
樊盛景笑着对他指了一下云景超市的牌子。
“这是我新开的店。”
“呵呵，那我祝你新店开业生意兴隆。我下次有空一定过来坐坐，我今日还有事这就先走了。”段鸿轩说完转头就策马而去。
樊盛景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顿时心生艳羡，他要是也会骑马就好了。
将军府自然是有马的，樊盛景出入也经常坐马车。以前在城里路还算平整，往来人也多，车夫赶车都很慢，樊盛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樊盛景这几日要经常去云景庄，城外路况又不好，马又赶得快了点，就这么来回颠簸几回，樊盛景哪怕在车上铺了一层又一层被子，这几天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樊盛景也尝试过学骑马，可是一上马他就浑身僵硬，不管樊盛景什么拉绳，夹腿，那马压根就不听他的指挥，最后惹急了，还差点把樊盛景从马背上甩下来，吓得樊盛景都不敢再上马了。
其实庄子以后肯定还是要经常过去，樊盛景也想过弄个水泥，修个路什么的，可巧了樊盛景不会制水泥。
樊盛景最多也只是听说过水泥是几种石料磨成粉混合后再煅烧就成了，可原料和配比都不知道，煅烧貌似还要盖个窑，其他的想想办法应该都能解决，可是将石料磨成粉这步樊盛景没想出咋好办法，这个朝代没有机器，总不能靠人力来磨吧，那也太作孽了。
所以樊盛景就把制水泥这个想法先按下来，给马车弄了两个弹簧避震器，安上后果然感觉好多了，
云景庄现在有大概六百亩多的可种植地，得月楼这几个月留下的几种辣椒种已经在育种了，樊盛景算了一下，三月初移栽定植的话，大概也就能种上两百多亩。
除了辣椒，在医馆里樊盛景还发现了生姜，这几个月他叫人去附近都几个大城去收购了，但是并没有收到多少，满打满算，能上二十亩就不错了。
樊盛景想过种其他的中药材，但是其他的药材要么就是没有种子种不了，要么就是种了起码五年以上才能收获收益低的，看了一下都不太合适种植。
所以剩下的土地，樊盛景一时也想不出用来种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