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环阵术
“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昏沉暗淡的地洞中忽然响起清朗的男声。
“发现什么？”不解的女声紧跟其后。
视线一转。
只见叶离对着岩壁东敲俩下，西敲俩下，嘴里不满地嘀咕，道：“之前出去的时候，这条道路有这么漫长吗？我们走了有一刻钟了吧，就算在慢，按理说也该到头了呀。”
说完叶离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两人，就在刚刚他已经把这里能敲的地都挨个敲了一遍，结果嘛，嗯，实打实的实心。
“此处一没分岔，二没暗门的，我们一直往前走，却还是一眼也望不到头，你们说奇不奇怪？”
鬼邪回想起之前破开岩壁后一路朝上时的情形，沉吟道：“确实有问题。”
小女孩听罢不禁陷入沉思，她那时虽然略微恢复了一点神智，可整个人还是处于半梦半醒浑浑噩噩的状态，并未有过多的留意，如今一想只感觉当时路程不似现在这般漫长，一眨眼的功夫就出去了。
又是阵法么？不，应该不是，如果是阵法那叶离早该发现。术式？也不对，这一路上我仔细观察过，绝不可能是术式。
那又会是什么？
难道被叶离蒙对了？这里真的设有空间阵法？！
不不不，一定不会的。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轻易断言。
小女孩猛摇脑瓜把杂念统统驱逐。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朝两人提议道：“都到这里了，也不差那几步，再往前走走看吧。”
“嗯。（好吧）”鬼邪和叶离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又过了一刻钟。
依旧是那条昏沉暗淡的隧道。
三人再次止步，他们现在百分百肯定此地有鬼，要不然怎么会碰到鬼打墙。
叶离沉思了一会，犹豫再三提出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办法。
“掉头，我们往回走！”
“回头？”鬼邪一阵错愕，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叶离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再次确认道：“不错，回头！”
此时，静思许久的小女孩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听到叶离的提议，她脑海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我没意见，听叶离的吧，既然正着走不出去，反着说不定有奇效。”
提议通过，三人掉头回走。
十息后，他们回到了荒漠。
“这这怎么就出来了？”鬼邪回头看看地道又看看荒漠神色不免有些惊讶。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叶离对小女孩之前的解释产生了些许动摇，“你真的肯定不是空间阵法？”
“我我不知道，但我有种感觉，绝对不是空间阵法。”
小女孩的回答虽然支支吾吾，但她已经大致确定了一个方向。
“感觉又是感觉，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凭感觉行事啊。”叶离烦的直挠腮。
“你先冷静，再给我点时间。”
“好吧，好吧，随你了。”
时间一点点逝去，叶离逐渐冷静了下来。
“往前不管走多久都如同原地踏步，反着来不出十息便能撤出。只许出不许进，又或是只许进不许出，就像牢房一样。”
“牢房？牢房！等下，这里说不定真是个牢房！”
叶离大惊失色，他沿着这一思路，结合前面已知的发现，顿时如同拨云见日般，将隐藏在层层迷雾下的真相串联了出来。
就在叶离即将进一步联想时，耳旁适时响起了小女孩的惊呼声，她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环！这是环！”
叶离与鬼邪：“？”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叶离脑壳忽然有点疼，咋又冒出稀奇古怪的名词了。
“环不是术式，也不是阵法，而是阵术。”小女孩再次充当起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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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和术式是人族最早掌握的力量之二。前者以万物为引，合乎天地自然，具有易换乾坤之能。后者以魂肉为引，合乎天道法理，具有凝体聚魂之效。”
叶离：“”
鬼邪：“”
说人话。
小女孩：“”
脑壳疼。
“简单来说，一个向外索求力量，一个向内索求力量。力量的两种获取方式。”
“哦～懂了，懂了。”叶离和鬼邪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
小女孩：“”
这不是常识？有必要整的和参透了人生一样么。
一阵腹诽后小女孩接着说道：“在漫长的时间中，不乏一些天马行空的绝世之才，他们在术式及阵法二道的境界已攀至顶峰，升无可升，便想着如何取两者之长，弃两者之短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技巧。”
“于是经过了一段时间跨度极长，间格数百代人的共同努力下，同时兼顾两者特性，即可借助地形易换乾坤又可灵活组合排兵布阵的阵术诞生了。”
“不对啊！我有个问题。”这时叶离突然提出了质疑，“照你的说法，阵术如此之强，为何我从未听过？”
小女孩恶狠狠的挖了眼叶离，不满地吼道：“别插嘴，我还没说完呐！急什么急。”
“对不起，我错了，你请继续，继续。”叶离秒怂。
对于叶离浮夸的表演小女孩直接无视，自顾自继续说道。
“阵术的优点很明显，但它的缺点也同样如此。首先，修习阵术者必须同时精研阵法和术式两道，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劝退九成的慕名之人。更为要命的是阵术只有在前期能稳压阵法和术式一头，越是精研就越会趋于平庸，最后和两者一般无二。”
“试想，谁会选择一条入门艰难后期平庸的道路作为毕生所求。要是有，那一定是真爱。”
“原来如此。”叶离这才明了，原来还有这样的限制，难怪名声不显。
明白什么是阵术后，叶离接着问到：“环阵术又是什么？”
听到叶离询问，小女孩忽然就嘚瑟了起来：“这个说来话可就长了，织网术你们知道吧？”
叶离和鬼邪同时点了点头，经过近万年的时间，织网术早已经成为人手必备的术式之一。
“当初我呃，当初织网术的创造者在准备独创术式时，曾意外收揽了一本古籍，她便是借鉴了那本古籍上的内容后才得以草创织网术。”
“根据可靠消息，那本古籍上记载的内容正是环阵术。”
鬼邪抓住机会冒了个泡，“这等秘闻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叶离听闻鬼邪此言也大感奇怪，“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书上可没有记载。”
“！”小女孩原本嘚瑟的模样忽然僵硬，心想，“不对啊，这般有趣的事情不应该被记录在案然后被后人疯狂解读么？怎么轮到我的时候连个字都没有呢。难道是我太孤僻没人了解这事？”
小女孩回忆起自己在书山中整日于书为伴的场景，嘴角微微抽搐，汗水缓缓滑落，“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哈。”
叶离听着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什么好像可能的？”
“没，没什么。哦哦对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啊，当初我我为了研究织网术的起源特意去查的，结果就发现这事，顺道记下了而已。嗯，就是这样。”
小女孩漏洞百出的解释自然瞒不过叶离，但叶离并没有点破而是选择无视，毕竟，谁还没有个小秘密呢。
不管叶离怎么想，另一边的鬼邪反正是信了。
“好吧。”叶离将话题拉回正轨，“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点上，这环阵术究竟有何作用？跟我们在地洞内徘徊又有什么联系？”
听到这话，小女孩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原本想显摆下自己的成就，不料竟无人知晓，这就有点尴尬了。
收敛情绪，她不急不缓的说道：“环阵术以阵术为名自然牵扯到了阵法与术式，若单单只明其中一道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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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好在我对此略有一丝浅薄的研究，今天刚好可以跟你们聊聊。”
“愿闻其详。”叶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阵术一道本就抽象，我也只能借例子说事，你们能理解最好不能也别勉强。”
小女孩若有其事的润了润嗓子，端着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振振有词的说道。
“世事分两面，阴阳，正反，有无，彼此独立又相连，彼此相连又不相交。就如同一张白纸，一体分两面，此面到不了彼面，彼面也到不了此面。而环阵术的作用便是在两面之间建立起桥梁，使面数减少至一面。”
小女孩侃侃而谈，两人便已经晕头转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嗯换一种说法。”为了照顾两人，小女孩刻意改变了说话方式，“环阵术可以消除阵法，术式，阵法和术式间的互斥力，使不可重合的唯一属性进行任意组合与搭配。”
“这么说能理解么？”
鬼邪听完后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两个面团，一个叫阵法一个叫术式，它们一蹦一跳的揉在了一起，叫做阵术。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嗯。”鬼邪自信地回道。
小女孩没有多想，她觉得自己已经如此直白了如果还不理解那才奇怪呢。
“叶离呢？”小女孩一转头发现叶离正一脸失神，似乎有什么心事
“嗯？叶离，叶离。你怎么了？”
“没没事，你继续。”叶离抬抬手示意无碍，心中却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消除互斥力，那也是就说，这里可能不止一个阵法或者术式，而是一套甚至多套阵法与术式的组合。
我还是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了啊。
“哦。那我继续了。”小女孩耸耸肩，对方这是明摆了不想说，自己没必要自讨没趣，“之前我们一直在地洞内徘徊，一逆行又回到荒漠，究其根本便是因为我们进错了入口，跑到了一个客观事实上根本不存在的空间之中。”
鬼邪脑海中的面团‘嘣’的一声化成了气团，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听懂。
不过话都已经说了，那就必须装到底啊。
于是，鬼邪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嘴里还配合着动作轻‘嗯’了一声。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所以我大胆猜测，布局之人先是用逆转之术将两地拼合，荒漠在下，岩道在上。然后结合两地地形设下阵法。由于阵法与术式存在排斥，因此用环阵术将互斥力抵消。”
“如果我们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找到正确的入口。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找到环阵术连接两面的连接点。”
“面与面的连接点”叶离低声呢喃了几句便没了下文，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错！”
小女孩眉眼含笑，神色傲然的说道：“哼，这次算你们走运，本姑娘刚好知道该如何寻找接点。”
鬼邪实在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于是鼓动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叶离耸了耸肩，他没理由反对。
“出发！”小女孩回应一声便领着两人寻找连接点去了。
然后
三人回到了壁画前。
叶离：“”
鬼邪：“”
叶离面色古怪，这就是你说的连接点？逗我呢。
小女孩强行压下脸上的尴尬，讪笑道：“别这样看我，等我解释哈，解释。”
“嗯嗯，是这样的，叶离之前是用右手贴墙而走，现在我们改用左手再走一遍。不出意外应该就能找到接点了。”
叶离和鬼邪听罢云里雾里的，但没有多问。
三人再次出发。
同样的事情干第二遍自然轻车熟路，然后地洞旁出现了三道人影，久久无言。
望着地面上熟悉的路线图，叶离淡淡的说道：“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