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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白鹭之白非纯真 外洁其色心匪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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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我的字比木樨的写得好。夫子怎么只字不提字的事?”雨初捂着耳朵,看着地下,此时此刻她多想有个地洞能钻进去。

    “北瑶雨初,还不速速上台来领罚。”涂夫子肃容道。

    雨初似乎并未听见涂夫子所言,月凝见状遂起身在背后用手指戳了一下她,她终于听见了涂夫子重复的话,只好悻悻然地走到讲台边,摊开双手等候处罚。

    涂夫子拿起戒尺毫不客气地在雨初的手心抽打了一下,她疼得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但余光发现涂夫子凌厉的目光后又立即伸出手掌并摊开手心。

    涂夫子接着又抽打了四下,满脸不悦道:“这是上月中旬才教授的内容,你怎会忘得一干二净?”

    不用回头看,雨初都知道司寇流云正眼睁睁地看着她,心念电转间,她搪塞道:“那日、那日我好像生病了,没有来上夫子的课,所以……”

    “胡说,夫子,你可不要听她胡说,那日她明明来了的,而且还故意弄脏了我二姐的罗裙。”未等雨初把话说完,月凝便抢着说道,生怕涂夫子就这样被雨初给骗了过去。

    原来那日木樨穿了一件别致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罗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自是惹得雨初妒意横生。

    她在课间休息时趁人不备在木樨所坐的椅子上用毛笔涂了几滴墨汁,毫不知情的木樨坐下去后,墨汁便浸在了她的罗裙上,待放学后还是月凝在背后瞧见了才发现。

    正在木樨疑惑之时,月凝突然想起在课间时她曾无意中瞥见雨初在木樨的座位旁停留过,只是当时并未在意罢了,现在想来,定是雨初所为。

    木樨和月凝当下便去质问雨初,无奈雨初百般抵赖。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木樨和月凝只好作罢。

    “北瑶雨初,可有此事?”涂夫子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

    “夫子,月凝和木樨是在栽赃嫁祸,我敢对天发誓,绝无此事。”雨初举起右手,信誓旦旦道。

    “北瑶木樨,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涂夫子问道。

    “木樨,”背后传来箢桃的低声细语。

    木樨知道箢桃又想当和事佬,她原本是倔强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是断不会认输的,可如今并无充足的证据,加之又有司寇流云和司寇流苏兄妹在场,她不愿将事情闹大,遂低声回道:“回夫子的话,此事学生记不清了。”

    “什么?记不清了?”月凝嘀咕着,满脸不悦之色。

    雨初如释重负,心中一阵窃喜。

    “北瑶雨初,既然你弄脏你妹妹罗裙一事无从查证,那就说说你那日究竟来没有来听课?”涂夫子质问道。

    “我、我好像是来了,不过我当时发着高烧,脑子一片空白,所以并没有听明白‘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是何意,还望夫子见谅。”北瑶雨初嚅嗫道。

    “北瑶雨初,看来很多道理你还是没有听进去,为师今日只好加倍处罚。”涂夫子疾言厉色道。

    “夫子,我、我又做错什么了?”雨初委屈道。

    在整个世界上,她谁都不怕却唯独怕眼前的这个涂夫子,之前她受罚后曾哭求北瑶龙辰更换夫子,可对她一向宠爱有加、言听计从的北瑶龙辰却偏偏在此事上没有答应。

    后来,经过细心观察,她发现北瑶龙辰异常尊重涂夫子,对其礼遇有加,而且涂夫子也多次惩罚过北瑶龙辰唯一的亲生儿子北瑶亦若,于是她的气才顺了下来,只好慢慢适应这一切。

    “内不欺己,外不欺人。”涂夫子说着又拿起戒尺在雨初的手心连续抽打了十下,雨初只好咬牙忍受着,腹想着:“木樨,看你得意到何时?”

    课堂上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李若烟的耳朵里,她心里清楚定是错在雨初,但碍于北瑶龙辰的情面,她对雨初、木樨、月凝一并惩罚,罚她们各抄三遍《女诫》。

    木樨和月凝明白其母的深意倒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雨初满腹牢骚,回屋后骂骂咧咧了半天,不知揉烂了多少纸张。

    时光飞逝,司寇流云和司寇流苏兄妹来到剑南侯府的私塾已有半年时间,彼此都已渐渐了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知不觉间司寇流云与北瑶亦若、方文邕、北瑶雨初走得很近。司寇流苏则与木樨、箢桃、月凝、云端、陆离和方静石走得很近。

    只是司寇流云仍旧对木樨怀有痴念,玩耍之后一有机会便要想方设法靠近木樨,而木樨却对司寇流云全无好感,找着各种理由远离他。

    ……

    来到春暖花开季节,司寇流云组织了一场狩猎宴会,地点选在梓州城外五十里处郪海边的一处山林。

    行了半日,队伍便先在郪海边驻足以稍作休息。

    刚下马车,一阵轻爽的风便袭来,带着郪海特有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湖水清澈碧绿,宛如明镜一般,清晰地映出蓝的天,白的云,红的花,绿的树。

    碧蓝的湖水与天空浑然一体,让人感觉不出谁是天谁是湖。湖的蓝,蓝的纯净,蓝得深湛,也蓝得温柔恬雅。

    又一阵清爽的微风拂来,清澈的湖水被微风撩拨起轻盈的涟漪,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缎。

    石堤上的垂柳也婆娑起舞,炫耀它那妩媚多娇的英姿。细长的柳条划过清澈的湖面,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柳条儿倒映在湖面上,使湖水也染成了绿色,仿佛一湖翡翠向东奔流,一切美不胜收,让人仿佛走进画卷之中。

    “这就是郪海,你们到梓州不久应该还没有来过吧,所以我才选择在这附近狩猎。”司寇流云不知何时站在了木樨的身旁献媚道。

    许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木樨破例地向司寇流云回报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乐得司寇流云屁颠屁颠地回到马车亲自给木樨端上了一盘时令水果。

    不远处的雨初其脸色难看得几乎快要揪出水来。

    ……

    轮到狩猎时刻,云端猎得一只狍子,他知道这是木樨最喜爱的食物,为了木樨他私下学会了高超的烧烤技能。当下他便从山林里返回来生火翻烤着这只狍子。

    巧的是木樨正好也从山林里返回,原来她内急便赶回来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方便后闻到香味就来到了云端这里。

    木樨托着腮帮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烤架上的狍子,见云端用刷子往肉上刷油,并发现他往上面撒了什么东西,顿时香味更加令人垂涎欲滴,遂诧异道:“云端哥哥,这是放的什么?”

    “孜然粉、白胡椒粉、辣椒粉……”云端淡然一笑。

    “原来有了这些才会增加香味……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木樨好奇道。

    “研究、潜心研究。”云端回道。

    “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研究这些?”骤然间木樨恍然大悟,“哥哥是怕传出去,父母和夫子责备你不务正业耽误前程吧?”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前程于我宛如浮云,所以,我必须得熟知一些生活常识以备佳人所需。”云端说着抬头看着木樨,眼神里满含缱绻之意。

    木樨噗嗤一笑道:“哥哥这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妹妹这就替你提亲去。”

    “实不相瞒,哥哥确有心上人,至于是谁还请妹妹用心去观察。”云端故意将“用心”二字拉得很长。

    “用心?哥哥是男子,妹妹是女儿身,总不能整日都跟在你身边吧?所以,妹妹纵是用心也不一定能观察得到,何况这种事眼下又只能暗地里进行。”顿了顿,木樨的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要不哥哥就直接告诉我吧,我保证绝不告诉第三人。”

    闻言后,云端的脸色沉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因为有心,始有倾心;因为注目,才会期盼获得赏心悦目。只是有些人无心不念一身轻罢了!”

    木樨听得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忍不住问道:“哥哥今日所言高深莫测,妹妹愚钝不知其意,还请哥哥说得浅显一点。”

    “那就请妹妹用心去感悟吧。”言罢,云端见木樨有些发愣,忙说道:“肉已熟了,你快点吃吧!只有一只狍子,若是大家回来了可不够分的。”

    木樨看着架子上香气扑鼻、色泽诱人的狍子肉,原本觉得自己吃独食有些不妥,但实在忍不住美味的诱惑,遂不好意思地回道:“那我就先品尝一下哥哥的手艺,等大家回来后再一起分享。”

    云端将狍子的两只后腿割下来放在盘子里递给木樨,木樨大快朵颐一番后,抹抹自己的油嘴,意犹未尽地看着架子上的狍子肉。

    “还有两只前腿,你还吃不吃?”云端问道。

    木樨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终究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内心:“要不把身子留给大家吧。”

    云端微微一笑,割下狍子的两只前腿递给木樨。

    见木樨狼吞虎咽地吃下狍子的前腿后,云端继续问道:“可吃饱了?”

    许是意识到自己太不矜持了,木樨不知怎么的脸一红,点了点头道:“吃饱了,我吃饱了。”突然想起什么,忙说道,“哥哥烤了一阵还没有吃呢,你也快吃点吧,味道真的挺不错。”

    “我还真的有点饿了,”云端说着便用刀去地割下一片狍子身子上的肉,放入嘴里咀嚼起来,微闭着双眼,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

    当他睁开双眼瞧见木樨快要流口水的模样时强忍住笑意,又去割下两片肉,其中一片放入了自己的嘴中,另一片递给了木樨。木樨实在不好意思接受便欲推辞,嘴里含着肉的云端指了指架子上的狍子肉示意肉还有很多。

    木樨暗自定了一个目标,也是她的底线:“最多把狍子的前半身子给吃了,后半身子一定要留给大家,否则实在说不过去。”念及至此,木樨便抛下顾虑开心地吃了起来,动作之快让见惯了她吃相的云端也瞠目结舌。

    云端装作没有瞧见,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木樨接过肉片后丢入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当她接过一根排骨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向烤架看去,原来那只狍子只剩下了头和骨头。她尴尬地看向云端,不自禁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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