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目标一致
孔立强想到这里,精神顿时一振!他立即把卓立男叫进办公室,详细转述了丁贞才的话和他设想的计划,以及他自己对丁贞才的身份分析,然后说:“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丁贞才的身上,还得按照我们设定的计划走,所以,你明天下午继续打电话去码头,如果找不到甄贵最好,我们就省事了。假如甄贵在的话,说明丁贞才的话不可信,你按照既定的计划做。”
卓立男点头答应:“是!”
孔立强继续说:“其它的事你不用操心,一切交给我。”卓立男再次点点头,孔立强接着说:“我有一个想法,干脆装糊涂,把顾律发展成为我们的同志,你怎么看?”
“我同意!”这一次,前所未有,卓立男没有提反对意见,一口即表赞成,孔立强甚是高兴。
于是,在第二天上午,孔立强把去码头交接转运大进洋行捐赠物一事,交待顾律去办,顾律一口答应下来。他则去赴与黄桂仁和唐忠宝的约定,先是在福临门大饭店设宴为黄桂仁饯行。饭后,唐忠宝说了声:“公务在身,不敢久陪,祝黄兄明天一路顺风。”便走了。
黄桂仁却没有放孔立强走,力邀他去百乐门跳舞。此举正合孔立强的心意,当即没有推却,欣然而往。黄桂仁又把原一峰叫了过来,在百乐门包了一个休息厅。
就在这个休息厅,经过黄桂仁一番“苦口婆心”般的劝说,孔立强顺水推舟,答应黄桂仁加入了军统。不过,令孔立强没有料到的是,黄桂仁一直以为他是部队驻沪联络处的人,所以,也就安排孔立强做军统安插在联络处的卧底,取代号为“金腰”。并交代,黄桂仁回重庆后,孔立强接受原一峰的直接领导。
孔立强一心想借此机会打进军统内部,却不料是这样的结果,他禁不住有些失望,但却不敢在脸上流露出来,只得表示接受。
当天晚上,孔立强陪着黄桂仁和原一峰逢场作戏到深夜才尽兴作别,他吸取教训,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返回了大韦行。
卓立男果然在等他。
两人一见,来不及问安,卓立男就说:“一切顺利!”
孔立强激动不已,说伸手握住卓立男的手说:“我一直如坐针毡,这个消息太好了。”
卓立男说:“丁贞才确实做到了!”
“好!照这么说,我们与他们抛开各自的信仰不提,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
“也许吧!毕竟我们都是中国人。不过呀,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与他们,终究是两路人,包括严青在内,你还是与他们保持距离为好。”
“只怕我身不由己啊!就在刚才,黄桂仁已经把我吸收进军统了。”
“你答应啦?”
“嗯!答应了。”
卓立男听得心惊,立即抽出手说:“孔立强,这事没有得到组织的批准,你怎么可以擅自做决定?你这么做太意气用事了,将来组织来追究,我们怎么解释?你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的啊!”
“我明白!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们与组织失去联系这么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归队。可是,机会稍纵即逝,我也只能从权,先斩后奏了。假如领导怀疑我的动机,我还能怎样?认命就是!”
“孔立强,你做事总是这样不计后果!不可救药!”
“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卓立男同志,我不后悔作这样的决定,唯一不顺意的是,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进军统,反而被黄桂仁当成了插进我们联络处的特务,接受他们的单线联系。唉,事已至此,我是失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啦!”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投靠了军统,又被军统反派回来,做了我方的特务。不对,有点搞脑子,让我捋一捋……”
“是的,就是这样,确实有点复杂。这事你知道就行,我现在有两重身份。但我发誓,初心没变!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将无限忠诚于党的事业。”
“孔立强啊孔立强,你对我发誓有什么用?我相信你又有什么用?你需要的是组织的信任,我们需要的是能够尽快得到上级领导的召唤。现在被你这么一来,我可以跟你打赌,等组织来人呀,恐怕遥遥无期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猪啊!孔立强同志,你不久前就对我说过黄桂仁的事,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你以为你今天加入军统很隐秘吗?谁能保证,上海军统站没有我们的人?你被黄桂仁策反,谁又能保证,我们的领导会得不到消息?”
“我不是被黄桂仁策反……”
“这是你自己想当然的事,我们的组织可能会这么认为,你明白吗?所以我一再跟你说,叫你离他们远一点、远一点,你就是不听,我告诉你,孔立强同志,你再这么一意孤行,将来苦头有得吃了。”
孔立强怔怔地看着卓立男,见她越来越激动,默默在心不自禁地为自己开脱,我能拒绝黄桂仁吗?就算找到借口拖下去,万一黄桂仁恼羞成怒,过河拆桥,把自己的身份向日本人告发怎么办?但他没有说,生怕与卓立男无休无止地为此纠缠下去,便连忙转换话题道:“这事以后再论吧!你跟我说说下午的事。”
卓立男叹了口气,稳了稳情绪,低头想了想说:“下午,我按照你的计划,打电话去码头。他们回我,说一天没见甄贵,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在傍晚时分,顾律回来告诉我,大进洋行的货已经上船。他问我,那三十箱东西是什么?我双手一摊,回他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我就留在这儿等你。对了,大约晚饭过后,我接到一个电话,口音是男的,说找你,我说你不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他就说了一句话,请转告孔老板货轮准时出港了。然后就挂了。”
“他说是谁了吗?”
“没说!我都没来得及问就挂了。”
“好的!码头上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没有!”
“丁贞才呢?他也没有来过电话?”
“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