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别跟着
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传话叫人的同学也没办法了。
他走回门那，看向一脸单纯且善良的宁奚同学，挠了挠头，实在是说不出这种一看就是骗人的大谎话。
“那个……”同学斟酌了一下语言，说，“我们泽哥他在做题呢，明天不是还要考一天嘛，这赶着复习，就不出来见了……”
“哦，这样啊。”宁奚偷偷往里面瞟了一眼，看见宋易泽坐在位子上，背打得直直的，确实是在写题。
宁奚笑了一下，很懂事的样子：“那没关系，你和他说要好好复习，早点睡。”
同学赶紧点了点头，想着泽哥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拒绝这么一个又乖又漂亮的神仙omega的。
宁奚和同学说了声再见，转身往走廊上走去。
不是很亮的走廊灯光缓缓落在他的脸上，临近晚自习上课，同学们都脚步匆匆。
宁奚手插口袋，懒恹恹地逛着大街，浓密的眼睫耷着，中心的灯光把他颀长清瘦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不再是那副乖巧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蝉鸣在夏天的夜里依旧把周围的空旷衬得寂静。
宁奚松散痞懒地踱回教室，想着。
还是先考完二模吧。
—
二模还是很紧张有序的。
宁奚之后的考试都没有和宋易泽一个考场，但在他考完英语后，觉得自己可以无敌了。
这次的英语作文，他上来直接就拼错单词写错语法，一句编程开头“helloworld”直接来统领全文。
只希望英语老师能缓缓别生气。
数学卷子对宁奚来说，是可以随随便便考满分的程度。
但因为确实有点时间没有做题了，宁奚趁着这次考试时间充裕，把其他的题目在草稿纸上全部写了一遍，然后选择了一些简单的可以凑分的填在了答题卷上。
理综也是这个做法。
下午6点考完理综的时候，宁奚的心情都是飞扬的。
耶！终于解放了！
“叮铃铃——本次考试结束，请监考老师收回答题卷。”
老师收拾完试卷后，考场里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哎物理最后一题多选题选abd吗？”
“哈？我只选了两个救命。”
“啊能不能不要讨论答案啊烦不烦啊。”
“考都考完了，对一下也没关系吧。”
“我真的理综要炸了，为什么这个二模卷子前面考的都是正常水平，最后又突然来了一个这么难到爆炸的理综啊！”
宁奚拿上笔袋，和同学们一起回到班级。
确实，这次理综还是有点难度的。
最后的化学题，感觉还是要花上一定的时间却分析运算。
要是宁奚认真考，应该也只能勉强够到290。
啊，真是的。
好想知道物理大题的气体质量比有没有算错啊。
考完试后，教室里的氛围明显放松下来。
同学们多数还是及时行乐派，面对即将到来的二十天的暑假，大家已经开始美美计划，相约着一起玩了。
宁奚靠在椅背上，姿势闲适地看着同学们谈笑甚欢。
这二模也考完了，现在去找宋易泽，他总不能拿复习的理由搪塞他了吧。
宁奚站起身来，晃悠悠就往实验班走去。
考试结束后的大空挡，吃饭休息回寝室随你开心。
宁奚来到实验班的门口，他们班里几乎都没有什么留下来的人了。
宋易泽还留在教室里，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漆黑的睫翼不同于他淡色的眼眸，安静低垂。他带着耳机，手上的笔并没有停止过。
他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让人不忍心打扰。
所以宁奚并没有打断宋易泽做题。
他轻手轻脚走进教室，悄悄地坐在了宋易泽位子的后面。
十七岁少年的背影，已经能给人带来充满希望的安全感了。
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脖颈，直挺的背。薄薄的校服朦胧贴在宋易泽的身上，浅浅勾出他有力的肌肉线条。
宁奚一直觉得宋易泽真的很配当小说男主角，他身上有着一些普通人没有的东西。
比如说长的高同时长的帅。
比如说天赋异禀成绩拔尖，但依旧是勤奋刻苦特别努力。
这样的男孩子，确实是完美的人选。
宁奚完全没有要打搅宋易泽的意思，但宋易泽写着写着，突然停下来笔，转过身来。
宁奚觉得自己也没发出什么声音，不知道宋易泽是怎么发现他的。
为了掩饰刚刚一直盯着人家看的心虚，宁奚弱弱地问一句：“嗯……你在听什么啊？”
对方随意丢过来一个字：“歌。”
宁奚：“……”
教室里其实不止他和宋易泽两个人，还有一些留下来学习的同学在自己的位子上自习。
宁奚不太好意思说话，怕打扰到其他用功的同学。
正巧这个时候宋易泽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
宁奚连忙跟了上去，在后面追着问：“哎易泽，你要去哪啊？”
“你干嘛跟着我。”宋易泽没有回头，也没有减慢速度，语气平淡无波无澜，“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我，我这不是刚刚考完试嘛，休息一下。”宁奚还在后面追着宋易泽。
宋易泽这时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来极其严肃地看着宁奚，说：“考完试可以放松，但你要好好想想你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比如，你那8000字的检讨写完了没有。”
宁奚：“……！”
我靠，他完全忘记这件事情了。
他那检讨才动了不到2000字，就因为一些名为“懒惰”的原因耽搁掉了。
宋易泽从宁奚的微表情里看出他并没有写完，于是冷漠地说道：“如果你想拿回手机的话，还是赶紧把检讨写完去赎回来吧。以至于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句句话都是极其严肃认真。
宁奚不知道宋易泽这是怎么了，好像昨天中午一过，他就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极其淡漠冷静。
就像别人口中说的那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宋易泽。
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漫不经心的疏离感。
宁奚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他就像是一个犯错事情的小孩，苦闷地低着头脑。
不对啊不对啊，他这是怎么了。
宋易泽看宁奚沉默不语的样子，觉得自己语气好像还是太重了些。
他撩起额前的头发，声音微愠：“我还有事，你先回会去吧，别跟着我了。”
完完全全没有说话的余地。
宁奚感觉这个时候再说点话上去，宋易泽可能会烦他了。
啊呀到底怎么了呀。
宁奚气馁地走回了教室。
晚上，因为全体老师在线批卷，学校领导大发慈悲，特许学生自由安排，只是不能出校而已。
宁奚考虑了好久，还是决定晚上不去找宋易泽了。
听同学们议论，明天下午应该就会出成绩，接着就是开自主留校期间的总结大会。
也就是说，明天宁奚就要在主席台上给大家声情并茂地朗读检讨书了。
这还真是个新鲜事。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他最多也只是上主席台领奖学金。
宁奚随手拿了一支笔，还是决定先把检讨写完。
现昌一中没有晚自习的校园，每一条路每一个道都有了学生的身影。
篮球场上有打球的，操场上有散步的，小树林里有约会的，当然，走廊上和教室里，有也在认真读书的。
宁奚选择回寝室写检讨，他很悲伤自己的手机被没收了，导致现在会这么无聊。
宁奚打开寝室门，惊喜发现胡阳才也在这，好像还在收拾什么东西。
“学委，你在干什么啊。”宁奚走回桌子前问胡阳才。
“哦，收拾行李啊。”胡阳才把桌子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好放入行李箱中，“明天就放暑假了，可以不用住在寝室里了。我本来就是走读生，打算今天晚上稍微收拾一下，这样明天放学搬起来不会那么吃力。”
宁奚坐到椅子上点了点头。
啊。
要放暑假了啊。
胡阳才把今天晚上不要用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问宁奚道：“哎宁同学，你也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吗？”
“我回来写检讨。”宁奚说。
胡阳才：“不是，你怎么又要写检讨啊，你上次不是刚刚写过吗？”
“哎不是啦是同一篇。”宁奚甩了甩手中的纸，说，“8000字呢，来自刘主任的深切爱意。”
“8000字，这是要写多久啊。”胡阳才心疼地说，“宁同学，你是干了什么事情，要被罚8000字的检讨啊。”
“上课看手机。”
“上课看手机要写8000字检讨！？”
“那也不只这个……”宁奚挠了挠脸，“说来话长。”
如果和胡阳才说刘主任看了宋易泽给他发的信息然后怀疑他早恋，这个胡阳才脑洞又要大开了。
不过宋易泽干什么不理他啊。
他又做错什么吗？
真的莫名奇妙。
宁奚懒散地趴在椅背上，一下一下晃着椅子，像是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宋易泽为什么不理我啊……”
没想到这句话居然被胡阳才听到了。
胡阳才把桌子上的东西认真理好，转过头去和宁奚说道：“他不理你，你就哄哄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