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第223章
“娘娘,圣上和晋王过来了,”女官进来禀告,“还抬了桌案奏折等物,圣上说,这几日要住在您这边。”
孟皇后讶异地问:“住在本宫这里?圣上御营怎么了?”
她觉着无缘无故景隆帝不会行此举动,虽然知晓他这几天有意跟自己缓和关系,只是他越是这般,自己反而更加不想委屈自己了。
很快,不等景隆帝到,张忠带着人率先到了,“娘娘,孟轻语在御营撞柱自尽了,圣上觉着那边晦气,要来娘娘这边住下理事。”
陶灼和福安公主都忍不住一惊。
孟皇后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也不知之前在御营发生了何事,不过很快他们便知晓了,圣上到了后简单说了下,“现在朕已经让人审问孟里,那御营朕觉着晦气,先来皇后这里叨扰两日,待新的御营建好后,再挪过去。”
晦气吗?
孟皇后想到他每日理事的宣政殿,那里可才是没少死人,也没见他觉着晦气过,显然这是他故意为之,不过圣上都把东西搬了过来,孟皇后也没说什么,吩咐人摆置。
景隆帝见她没有反对,心中暗喜,幸好他方才灵机一动,想到这个主意。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账内摆置物件也乱,孟皇后便让太子他们都出去走走。
太子下午钓了不少鱼,本想着让御厨给孟皇后炖鲜鱼汤喝,此时她手背伤着,暂时吃不得腥辣之物,只能作罢。
几个人出了凤营,边走边说话,只是不时遇到夫人姑娘公子们经过,给他们行礼问好,不能安生说话。
陶灼又想起自己亲手打的猎物,且做了记号的,想要自己亲手烤来吃。
祁晔便找了个地方,让人架起篝火,让人把做了记号处理好的猎物取来烤制。
“看这肉,竟还不少,”陶灼上午就说了请福安公主吃自己打来的猎物,这会儿取了串好的肉串放在支架上亲自烤,“宜蓁,等我烤好了给你吃。”
“嗯,灼灼炙的肉十分好吃,”福安公主坐在她身边,歪头笑着夸赞,看到苏贤妃从前方经过,便邀请她,“贤妃娘娘,过来吃炙肉啊。”
苏贤妃笑着拒绝,“福安你们用吧,本宫往那边走走,现在还不饿。”
福安公主冲她摆摆手,“贤妃娘娘别走远了,御膳那边饭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苏贤妃朝她们点点头,带着内侍和宫女走了过去。
陶灼手里忙着转动肉串,眼睛却闲着,也看了苏贤妃那边几眼,就发现扶着苏贤妃的那个内侍的模样居然长得十分好看,不能用俊俏之词来形容,因为他是个内侍,不知是不是脸上敷了朱粉缘故,看起来有些阴柔,但五官却生的十分好看。
她旁边便是祁晔了,便歪了歪身子小声说:“晔哥,你看苏贤妃身边的内侍,长得挺好看。”
而且,他与苏贤妃走在一起,两人都是容貌好的,给人十分登对的错觉。
祁晔随意看了一眼,应了一声,他手里烤的是一只兔子,为防烤焦了,一直注意着火候。
陶灼也只是说说,很快就跟福安公主说笑起来。
苏贤妃带着内侍和宫女也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不过,三人很快听到一阵争执声。往旁边一看,见是光禄寺少卿,侧对面站着位着碧色骑马装的公子。
刘五气急地强调,“爹,都说了,真是晋王叫我去南大营报到,您怎么就不信呢?”
刘父却不相信,这混小子总想去军营,那打打杀杀地方有甚好去的,便抱着胳膊冷笑问他,“你少拿晋王诳我,好端端晋王怎么可能举荐你去南大营,我看是你这臭小子想去胡诌的!”
“我哪有诳人,”刘五索性把自己跟着陶灼的事说了,不过,还没说完,就被刘父抄起手要打他,“你这个混账,居然敢尾随人家姑娘,看我今日……”
“哎,爹,等等,你别打,我还没说完,”刘父哪里是体格子健壮的刘五对手,举起的手腕就被他握住没法动弹了,且这小子手跟个钳子似的,气的文质彬彬地刘父脸色发胀,“混账,还不放开我!”
刘五心道,看父亲嫌弃武将粗鲁,他每次打自己的时候就不粗鲁了,但也不敢反抗老爹,忙松开手,“晋王殿下已经教训过我了,还说,若是真的心仪毓华县主,便让父母去伯府提亲。父亲,您等我说完,后来,晋王殿下见儿子下盘极稳当,便问了我如今在那当差,嘿嘿,儿子自然说没有。”
刘父看他居然还嬉皮笑脸,觉着无所事事很体面似的,尤其还当着自己心仪的毓华县主面前说这话,恨不得把这蠢儿子打一顿,这脑子真是整天只惦记着刀剑棍棒,就是个棒槌!
刘五继续道:“后来晋王便举荐儿子往南大营去当差,说好男儿当有一番自己的建业。”
他自然不会一字不差转述晋王的话,因此,晋王话里那些小算计他都没讲出来,反而说的晋王十分惜才,他若不去南大营便是埋没了一般,刘父也被他这话说得,认为晋王是真心提议自己儿子往南大营做事。
虽然,他依然看不上武官,可晋王的话却是说到他心坎上了,男儿自当有所为,刘五如今这般无所事事也不是个事,板着脸道,“既然是晋王殿下的意思,那等回京后,你便去南大营吧。”
刘五一听老爹答应了,一下抱住了身材消瘦的刘父,差点没把他憋回去,“爹,您真答应了?太好了,既然这般,儿子明日早起便回京就是,不用等狩猎结束了。”
嘿嘿,能去南大营,谁还留在这里狩猎。
刘父一听,“等等,你不等我回去,跟你娘说了,先往伯府去提亲?”
刘五却道:“爹,不急,反正我现在一事无成,伯府那应该也看不上,等我先往军营去磨砺一番,升个一官半职地再去提亲岂不更好?”他现在倒觉着娶媳妇还不如先去军营更要紧,省的他爹反悔不让他去了。
“好个……”屁,刘父看着这儿子,气道,“你懂个什么,毓华县主如今可是京中抢手的闺秀,你不早点去提亲,晚了被人订走了怎么办?”
刘父也很满意毓华县主做未来儿媳,别看他是男子,可心细,早发现不少夫人都看中了毓华县主想娶出去,模样才情不说,只在皇后宠爱和与公主等人交好的关系,就足以让人心动。
谁知刘五却道:“那儿子明日回去先跟娘说了,让她去伯府提亲便是。”
刘父气道:“你,这县主如今在西山这边,人没在伯府,你去提亲适当吗?行了,我跟你说不着,你赶紧给我起开,”说完一把推开儿子,到底想着刘五去军营,还是不太愿意。
刘五却不在意,哼着曲儿,快活地去找自己的哥们分享自己要去军营的消息了。
苏贤妃听着这一出父子吵闹对话,却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道:“原来,晋王真的把毓华县主当妹妹疼爱了,还让这刘公子去伯府提亲,当真是本宫……看走眼了。”
扶着她的内侍也没想到,“是啊,婢子也没想到,”这种兄妹情意也是难得,这毓华县主真是交了大运了。
天色大暗,营地特意辟出的场坝上,点起了十几堆篝火,附近铺设了毡毯,放置着小桌,交好的人们三三五五聚在一起,不拘男女,盘膝坐蒲团上,炙肉吃酒,很有幕天席地的豪爽。
景隆帝跟皇后面前自然是更为奢华的桌案,孟皇后只简单吃了些饭食,便跟景隆帝告退回了营帐,大家也都知晓是因她手被伤到了,因此提早离席,留下淑妃贤妃几个伴驾,大家觉着也正常。
事实上,孟皇后虽然回了凤营,但很快又收拾了衣物和被褥等,去了福安公主的帐子,还让人又去取了些烤肉回来,自在地喝着果子汁。她只是手伤着了,可不影响胃口。
不多时,祁晔见去审问孟里的内侍回来,走近景隆帝低声禀告,并递过去几张纸,便猜着应是审问出来了。
原来,那孟里的确犯了贪赃枉法之事,他不仅给前任市舶使下毒毒害他身体弱症辞职,后居上位后,又利用市舶使的职务之便,巧立名目,向过往船只收取仓储费和码头维修费等,自己从中抽取贪入一大半。
后此事被手下的人察觉,意欲往京城告发,他却先人一步将人囚禁,对外则声称此人去外地公干。
这孟里是个宠妾灭妻的玩意儿,宠妾掌管后宅事务,那毒人的法子和贪墨钱财还是这位宠妾出的主意。后来见事情要败露,这宠妾就又给他出主意。
借着圣上千秋可入京进献草莓的时机,从江南买来□□好未曾破身的清倌儿,当然这清倌儿也是精挑细选,而非一般瘦而伶仃的那款,而是看起来模样清冷如大家闺秀,身段却又透着熟味儿的,这便是本就被牙婆取名的轻语了。
轻语冠了个孟姓,冒充孟里因五行却土养在乡下的幼女,以此来色、诱圣上,进而入后宫为妃嫔,充当孟里的保护伞。
只是,孟里没想到,本来事情按计划进行的很好,却在最后关头,轻语竟划伤了皇后,还撞柱自尽,到最后孟里都想不明白,怎么轻语会这般行事?
“五行缺土?!”
陶灼自然是从祁晔那里知晓这些具体事由,便忍不住吐槽,“这孟里的宠妾脑洞开的真大啊,乡下是土挺多,可把人放乡下吃土补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