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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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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莞看出来了,今日太子命吴斌带了人来“请”她,便是由不得她不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与太子之间的恩怨,没办法不了了之。

    她想着,去就去吧,如今自己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太子再怎么怀疑她,也不能想抓就抓,想杀就杀。况且,赤目龙鲤是他做的手脚,事情若闹大了,谁也别想好过。

    风晚亭倚湖而建,三面临水,只有正前挂着副对联,一道红木走廊通往亭中。

    亭子里挂了几道素白的轻纱,只能看见影影绰绰,不能从外面一眼望穿。悠扬的琴声流淌,与泠泠的水声和沙沙的风声相和,有种遗世而独立的韵味。

    舒莞知道,太子是个风雅之人,只是那份不惹尘埃的清高,是装出来的。

    她走进风晚亭,吴斌几人自觉地退开了。

    亭内很宽敞,石桌上摆了一张古琴,一本书,一盘果子,还有个鎏金镂花的香炉,冒着浅白色袅袅的烟。

    舒莞蹲了个礼:“太子叫我来,有何事?”

    祁慕屿停了弦音,站在石桌边,雨前的风吹着他的袍角和亭子的轻纱一起摆动。他嘴角挂着惑人的弧度,语气意味深长:“你说呢?”

    她不动声色:“我不知道。”

    “别那么紧张,”祁慕屿淡淡地笑了笑,“只不过是,我近日得了本精妙的阵法图,据说是黄啸生前所绘。我不知真假,却知道你是行家,因此,特请你来瞧瞧,帮我鉴定一番。”

    他言辞上云淡风轻,舒莞却仿佛能感觉他那双幽幽的、冷意森然的眼睛,始终没有放过她的面部表情。

    “我哪有紧张。”她也不客气,来到石桌边坐下,将那本书拿到面前,慢慢地翻看。

    祁慕屿站在桌边,目光低垂,他看见透过轻纱的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像美玉一般晶莹。可他心里觉得,她更像一尊精致的冰雕,他从前没发现这样耐看,如今想抱一抱,它却融化了。

    她是冰冷的,猜不透,也得不到。

    他悠悠地开口:“莞儿,你心里……盼我死在卢阳么?”

    舒莞连忙放下书,做出惶恐的样子:“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他勾了下薄唇,“别在我面前称臣,我喜欢看见你还像从前那样。”

    从前……终究是回不去了,现在的舒莞,不吃他那一套。曾经的原主,想靠他来实现自己的理想,于是,他迷人的外表和言语,有了用武之地。

    她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星河滚烫,你不再是我的人间理想。

    祁慕屿见她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书,又缓缓说道:“我虽是太子,却并不像外人所想的那样,事事称心如意。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拥戴宁王的人一直不少,他们质疑我的才能,处处与我作对。我为了保全如今这好不容易实现的局面,不得不笼络人心,不得不做一些事情。你,能明白我么?”

    舒莞没抬头,落在书上的目光一片清凉。她哪里会不明白?赵萱、纪星河,还有原主,为了笼络各方势力,他周旋在多少女子之间,何其风流?

    “殿下不必对我说这些,我的意思,上回在朝阳坡时,便说得够清楚了。”

    她油盐不进的平静让祁慕屿恼怒,但他没发火,依然保持着翩翩风度,在亭中踱着步。他从小生活在风云变幻的权力中央,冷静的算计,早已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方才,宁王一路跟到风晚亭,没有贸然靠近,只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远远地观望。

    圣寿节那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环套着一环,透着古怪,若说那陷害他的人,他首当其冲想到的是太子。

    他这位哥哥,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原则可言。但是,无凭无据的,他不能随便去怀疑一国储君。

    今日他本是想去找舒莞,问个清楚,既然太子也出现了,他很想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会不会与圣寿节的事有关?

    亭子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人影,但距离太远,他没办法听见谈话的内容。

    等了一会儿,他发现舒莞自从进了风晚亭,就再没有过行动,不禁暗暗为她担心。如果真像他猜的那样,害他的是太子,为他解困的是舒莞,那么,太子又岂会放过她?

    洪文问:“要不要去看看?”

    祁慕玹到底忍不住,点了点头。纵使今日无功而返,什么也打探不出来,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让她身陷囹圄。

    二人刚走上红木走廊,吴斌几人便冲过来,拦在了前面。

    宁王没退让,哪怕是硬闯,他也要把人带走。

    恰在此时,太子踱步到了门口,他一只手将垂落的轻纱挑开一条缝,另一只手及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祁慕屿摆了摆手,示意吴斌几人退下,祁慕玹正在纳闷,不知他想做什么,却见他淡淡地笑了笑,又重新落了轻纱。

    此时,宁王就站在轻纱外,因为离得近了,亭内的一切能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他看见舒莞一直坐在石桌边,正专注地看什么东西,方位是背对着亭子的正面,故而,对于方才的动静,她丝毫没有察觉。

    祁慕屿缓缓地回到她身边,问道:“书看得如何了?”

    “书中阵法的确是黄氏一脉,只不过,绘制阵法的人并不是黄啸,而是他的儿子黄维。黄啸一生对各类阵法颇有研究,他布的阵更是精妙绝伦,而黄维所学,能有他父亲的一半就不错了。不过,黄维生性狠辣,杀人如麻,他布的阵与黄啸相比,精妙不足,阴狠有余。”

    太子似是非常认同地点点头,宁王听着更是不懂,为何故意让他听见谈论阵法?

    然而,接下来太子说的话,让他顿时明白过来。虽然是在对她说话,但其实,太子是在说给他听。

    “莞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告诉我,圣寿节的宫宴上,宁王之所以能够全身而退,是不是你在帮他?”

    “这是从何说起?我怎么会帮他?我也做不到啊。”

    “按常理,你确实不该帮他,”太子笑着,眼中带着阴鸷,“偷换赤目龙鲤,将他置于死地,这主意,原本就是你出的,你又怎么会,和自己过不去?”

    舒莞只能保持平静,硬着头皮说:“是啊,我既不想嫁他,他便与我非亲非故,我犯不着这样大费周章地帮他。”

    她是想极力地与宁王撇清关系,不希望太子怀疑她,也更加迁怒宁王。可是,这一字一句落在轻纱外的人耳中,那是何等的滋味?

    祁慕屿看着她,蓦地笑了一下:“不过,刚刚说的是按常理,而你,偏偏不是个寻常的女子。”

    “殿下此言何意?”

    他未答,倒是添了香,又亲手为她剥果子。

    他似是极其温柔地安抚:“上回在朝阳坡,你怪我身边的女子太多,说她们家势容貌、才德性情,个个出挑,可是莞儿,你放心,无论我身边人有多少,都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大可安心,不必再为了做太子妃,花上这许多心思。”

    “我没有,”舒莞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殿下何出此言?”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之前做了什么,我也都不会怪你。”

    太子眼神暧昧,似是脉脉含情。“上次,你帮我破了七星万象阵,当时我便许过你太子妃之位。怪我,后来冷落了你,让你以为,我变了心。咱们明明定好了计,要一举扳倒宁王,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可你却变卦了,你担心我若没了这个威胁,便不再需要你。”

    “我……”

    “你早就知道卢阳山匪,最难对付的人,是黄维!”他打断了舒莞,并且在阵法书上点了点,“你了解黄维的阵法,世间盛誉‘北啸南珠’,一个是黄啸,一个是何幻珠,他们都亡故了,这世上只有你才能克制黄维,对吗?”

    “只要宁王不倒,而我又即将面临与黄维一战,那么,我就离不开你。”太子幽幽地叹气,似是柔肠百转,“其实,你这是何苦,以你的才情容貌,以我对你的心意,即便你不这般算计,太子妃亦是非你莫属。”

    圣寿节的宫宴上,一场毒计横生枝节,太子几乎确定是舒莞破坏了这一切。舒莞是清楚计划的人,也劝过他放手,而且,她总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他知道,宁王也会猜到是她。

    既然隐瞒打消不了宁王的猜测,那不如,循循善诱地引导,让宁王知道,即便猜对了结局,而其中因果,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祁慕玹静静地站在那儿,震惊与失望过后,眼中一点点地,像死灰一样沉寂下去。

    他还揣着一丝侥幸,希望舒莞此时开口否认,然而,久久的,她没有。

    她默认了?祁慕玹不愿意相信他听到的一切,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她一直的沉默让他再也无法坚持。

    当太子温柔地俯下身,一只手亲昵地从身后搭上舒莞的肩头,他看不下去了,紧紧地咬住槽牙,决然地转了身。

    顷刻间,大雨倾盆,祁慕玹走在狂暴的雨中。狂风吹着他的衣袂,呼呼作响,寒意仿佛涌进了五脏六腑,让他心底发凉,眼底酸涩。

    洪文追在身边,不停地劝:“殿下,找个地方避一避雨吧。”

    他置若罔闻,却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从前不是恨她厌她防备着她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对她有了期待?

    他以为,她和从前不一样了,他甚至以为,从前可能错怪了她,他以为这段日子,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有了改变……原来,全都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他的错觉,就从那一场似幻似真的旖旎“梦境”开始,她一直在骗他!

    脑中的系统发出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请注意,目标人物幸福指数下降为5。请注意,目标人物幸福指数下降为4。请注意,目标人物幸福指数下降为3。”

    一夕回到解放前,指数下降让舒莞的头猛地抽痛起来,让她从之前的不适中清醒。

    方才,她正听着太子说话,忽然感到心慌气短,呼吸困难,伴有耳鸣,连太子后来说了些什么,她也完全没听进去。

    此时,她蓦然回神,猛地推开祁慕屿,狠狠将石桌上的香炉一把掀翻在地。

    舒莞冲到亭子的边缘,撩开轻纱,贪婪地吐息,身子倚在红漆圆柱上,回过头,气汹汹地盯住太子。

    “你方才在香炉里加的……是沉香!你明知道,我会受不了!”

    原主的身体对沉香过敏,这一点,舒莞刚刚才想起来,但原主是早就告诉过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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