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月
沈乔也开蒋伊的车前去饭店。路上有点儿堵，到达饭店的时候已经距离约定时间超过了五分钟。
沈乔也好不容易等到电梯，数字缓缓上升到15之后，电梯打开，沈乔也在包间外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出得体大方的笑容。
“不好意思李导我来迟了。”沈乔也连连鞠躬，饱含歉意。
李莹之说没事，但她身边的投资方刘总趁机道：“小乔迟到了那就自罚一杯？”
沈乔也也不推辞，从刘总手中接过酒杯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刘总拍手笑道：“小乔好潇洒。”
沈乔也举了举酒杯，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笑容，随后在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落座。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该喝不少酒了，到时候还是让方糖来接比较安全。
沈乔也坐在那个小角落里当透明人，她不是主角，也没必要多说话，只需要听他们说话就好。
沈乔也时不时地对李莹之和刘总笑笑，应和他们，没事就拿起筷子吃两口菜。
这时沈乔也对面的裴婉突然举起酒杯对着沈乔也示意了一下，然后微微欠身，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乔也姐，我很喜欢您演的戏，这次能和您有对手戏我压力很大，同时也很高兴，希望您能多多指教。”
沈乔也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举起酒杯，站起来同裴婉碰了个杯。
“没有没有，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裴婉浅浅一笑。
沈乔也将空酒杯放回原位，继续埋头干饭。
饭局结束后沈乔也送李莹之上了车，然后准备给方糖打电话。
“小乔。”刘总此时摇摇晃晃地朝沈乔也走过来。
他面色微红，看样子是有些醉了，眼神也略带迷茫。
“刘总。”
“司机没来接吗？”
“在路上了。”
刘总的眼神不经意地扫了扫沈乔也，嘴上回道：“哦，行，路上注意安全。”
“好，刘总再见。”
刘总离开之后，沈乔也突然觉得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清朗的微风从自己身边溜过，扬起的发丝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沈乔也抬手将发丝拨开，顺带理了理头发。
方糖来的很快，沈乔也把车钥匙递给方糖，方糖把车子开过来，沈乔也上了车。
沈乔也坐在方糖身边的时候方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小乔姐，回去之后温一杯牛奶喝，不然第二天又该头痛了。”方糖是蒋伊给沈乔也新招来的助理，小姑娘比沈乔也小了两岁，但足够耐心和细心。
沈乔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脑袋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闭着眼回答：“好，我知道了。”
其实沈乔也不喜欢喝牛奶，但方糖都提醒她了，她也不能拒绝，毕竟方糖也是为她好。
沈乔也喝了点儿酒，所以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方糖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后把沈乔也叫醒了。
“小乔姐，到家了。”方糖轻轻推了推沈乔也。
沈乔也眉头微蹙，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她睁开眼睛，一时间瞳孔没有聚焦，有些迷茫，像一只迷路了的小鹿。
沈乔也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抓起放在腿上的包包，对方糖说：“麻烦你了糖糖，车你开回家吧，明天八点来接我。”
“好小乔姐，你早点休息，晚安。”方糖对沈乔也挥了挥手。
“晚安。”
沈乔也回到家，快速地洗漱一番然后贴上睡眠面膜，定了个闹钟，这时屏幕突然跳出来微信视频邀请，焉柠两个大字在屏幕上跳动。
沈乔也按下绿色的接听键，焉柠的脸下一秒就猛地放大。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焉柠的脸上，连背景音乐都十分吵闹。
“嗨乔也！”焉柠冲屏幕大喊。
“焉柠，你这么晚了在哪里呢？”沈乔也像个老妈子一样问焉柠。
突然一道镭射灯光扫过来，差点儿把沈乔也的眼给闪瞎。
“我在heaven呢。”
焉柠可能是在跟随音乐跳动，整个镜头十分晃动，沈乔也看得都有些晕。
“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归星乐队吗。”
沈乔也点点头。
焉柠前不久对她说她喜欢上一个乐队，名字叫什么她忘记了。当时沈乔也正在背台词，焉柠的话就听了个七七八八。
“今晚他们在heaven演出，下一个就是他们，第一次看他们现场，好激动！”焉柠的眼睛都要冒出星星来了，完全就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小迷妹，“你现在就睡觉了？来找我玩儿啊。”
沈乔也摇摇头，道：“我不去了，明天还有工作。”
“好吧。”
焉柠和沈乔也是大学同学，都毕业于北启电影学院。沈乔也在学校的时候就很自律，不瞎玩不挑事，对异性的表白也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她一心只想着表演。如今的她更是个实打实的事业批。
“你别玩太晚，早点儿回家。”
“好，你睡觉吧，拜拜。”
焉柠挂了视频通话，眼神重新落回了舞台。
此时的舞台已经摆放好了乐器，音响里爆发出狂热的背景音，台下的人按捺不住躁动的心，举起手跟随音乐打着节拍，并且嘴里喊着：“归星！归星！”
焉柠被这样的气氛完全感染，没了偶像包袱，也为之疯狂起来。
此时升降台缓缓升起，率先出场的是归星乐队的主唱司宥。
司宥开口唱了第一句歌词后，一名穿着无袖背心留着狼尾发型的男生手里拿着鼓槌，熟练地在指尖打了个旋儿，单手撑着舞台，跳到了台上。
他俊朗的脸上笑容逐渐放大，将深邃眉眼间那最后一丝凉意逐渐融化。
随后他坐在架子鼓后面，下巴微抬，将一个漂亮的侧脸展示在大家面前。喉结轻微鼓动，顺着脖颈线条往下便是诱人的锁骨。
男生胳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是长期打鼓练出来的，手腕上的银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鼓槌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鼓面上，节奏极强，像是敲进了台下人群的心里。
焉柠知道他，是归星乐队里年龄最小但是最bking的林舟辞。
焉柠准备给沈乔也录一段归星乐队的现场live，给她安利一下归星这个宝藏乐队。
趁着间奏的空档儿，乐队成员开始逐个介绍自己。
“这里是归星乐队，我是鼓手林舟辞。”
干净的嗓音带着疏离感，透过麦克风声音变得更加富有蛊人，像是在人的心上轻轻落下一片羽毛，撩拨的心痒痒的。
这句话就这么录进了焉柠的手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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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启大学图书馆内。
剧组已经布景完毕，裴婉正在与另外几名演员对戏。
沈乔也被化妆师拉去上妆，换衣服，一切准备好之后正好轮到了她的镜头。
沈乔也入戏很快，酝酿的泪珠一秒便落了下来。
沈乔也饰演的这个角色哭戏很多，用沈乔也调侃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小青梅一分钟内有五十秒都在哭”。
这场戏的对手男演员不知道是情绪一直进不去还是心里有事，一直ng，不知道拍了多少遍，沈乔也下场后眼睛都哭的红肿了。
男演员满怀歉意地对沈乔也道歉，沈乔也摆摆手，道：“没事的。”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抽筋了，连一个微笑都扯不出来了。
沈乔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着小镜子看着自己哭的红红的眼睛，叹了口气。
还好下面没她的戏份，有足够的时间让眼睛消肿了。
方糖买来了冰块，用袋子包起来让沈乔也放在眼皮上消肿。
沈乔也照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将冰袋放在了眼皮上。
冰冷的触感让沈乔也打了一个哆嗦，火热的眼皮与冰块相触，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沈乔也冰敷了有一个小时，然后和方糖去学校食堂吃午餐。
据剧组的人说北启大学的二食堂里的牛肉面很正宗，沈乔也和方糖一人骑了一辆共享小绿车去二食堂。
两人边骑车边聊天，说说笑笑的，车子在三三两两的学生之间穿过。
沈乔也和方糖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眯着眼睛笑得正欢，突然听见方糖一声急促的提醒：“小乔姐，看路！”
沈乔也闻声迅速反应了过来，眼睛看向正前方，连忙握手刹，脚随之踩地。
车筐堪堪抵在面前的人的腹部。
沈乔也倒吸了两口气，惊慌的神情还在她的眼眸中未褪去。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方糖也支好车子跑到沈乔也身边。
面前的男生身着一身黑，脸上也戴着黑色的口罩，背着一把吉他，周身带着些冷意与压迫感，方糖一时间都要以为他会讹上沈乔也。
沈乔也可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放大挂在网上被人评判。
方糖：“真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有注意差一点就……”
“没事。”清清冷冷的两个字。
沈乔也又道了一次歉：“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还是带你去医院一趟吧。”
“我也真的没事，你没撞到我。”对方也强调了一遍。
沈乔也以为他被问烦了，也没再继续坚持，脸上的焦急消下去一点。她抬起脑袋，眼睛毫无防备地对上他的眼眸。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深邃平静的眼眸，蕴含着点点星光，宛若一汪冰冷的清潭。
但此刻，清潭好像被几缕温暖阳光照亮了，貌似带着点点暖意。
沈乔也觉得那目光太耀眼，有些灼热，也有些熟悉，直击她的心脏。
男生同沈乔也颔了颔首，从沈乔也身边走过，带起的清风从沈乔也鼻尖溜过。
“小乔姐，你想什么呢？”方糖见沈乔也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轻轻拍了她一下。
沈乔也回神，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他好像是昨天帮她打狗仔的男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