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二第章 有备无患
“不可能啊,我明明亲眼看着……”祝衍的话说一半,反应过来,“我明明亲眼看到你对文采薇挥剑,想取她性命!”
林意歌未料他改口,略有些惊讶,原以为祝衍冲动易激,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要说证据,她当然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是拿准了那制作并发出空灵玉针的法宝还在祝衍的纳戒里,想诈上一诈罢了。 没等林意歌说什么,祝衍身旁的女修又附和道:“就‘病五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她修为是全靠资源堆起来的!你嫉妒文采薇,找准机会下杀手却没成功,这才想找我祝师兄当替罪羊吧?!”
说罢,那女修邀功似地看向祝衍,问道:“祝师兄,我说得对吗?”
“师妹所言甚是。”
祝衍伸手轻抚那女修背上披散的长发,眼中却无温度,像在看一只灵宠。 林意歌深深看了那女修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冀州神机门在雍州天衍剑宗与兖州文心学宫之间,雍州青阳郡治下的林氏宗族曾杜绝女子求道,文心学宫亦排挤应晓星为首的一众女儒修,神机门中女弟子境况也可想而知。 此女借机讨好大有来头的祝衍,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林意歌随手轻挽一个剑花,说道:“既然祝道友不到黄河心不死,林某这就把证据拿出来,好叫你心服口服。”
凡储物法宝,体积越小且容积越大,价格就越贵。 即使是九大宗门内门弟子,拿到纳戒之后,也会在第一时间打下神识印记,以免丢失或被盗。 林意歌要在祝衍的纳戒里翻找东西,就必须先破除上面的神识印记。 她运转灵力正要动手,却见云弄峰上灵气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汇入文采薇头顶。 采薇竟在这时候突破了! 林意歌略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收剑说道:“看在采薇要突破的份上,稍后再计较你神机门偷袭之事。”
钓鱼大半天,都没能让九宗弟子在云顶台外动手,其中必有猫腻。 见林希声只字不提同门阋墙之事,却执意说神机门偷袭,又顾左右而言他,拖拖拉拉的始终没拿出证据,也不肯先动手,祝衍终于没了耐心。 “突破个小境界而已,你修为与文采薇相当,护的又是哪门子法?”
说着,祝衍手中忽地多了一个四方金印,“今日你诬蔑我神机门暗箭伤人,就算是风掌门亲自来了,也得给我个交代!”
一看到祝衍手中那金光灿灿的金印,林意歌微微一惊,连忙紧了紧手中的剑。 果不其然,下一瞬,手中庚辛剑轻轻一颤,稚嫩童音在识海中响起:“金子!主人,是金子啊!”
林意歌左手扶额,她还能不认得金子? 不过气氛都到这儿了,免不了要和祝衍打上一场。 到那时,庚辛不但能吃下那枚金印,说不定还能从祝衍的纳戒里翻出更多金子。 林意歌传音安抚庚辛几句,便指了指云顶台,说道:“稍后林某一定给神机门交代!”
祝衍见此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把玩着手中金印若有所思。 众人顿感无趣,继续观战。 云顶台上,姜砚与阮凡你来我往,正打得难解难分。 五蕴宗的五行功法可“以有余补不足”,以有余的优势灵根弥补不足的劣势灵根,使弟子的修炼速度接近五行均衡的混沌灵根,也可以任意使用五行术法。 只是这种功法对于灵根的要求,比一般功法要高。 一般少年十五束发时,五行灵根任意一种粗细达到一分的,就不会被视作“废灵根”,有机会拜入修真门派修炼。 但拜入五蕴宗杂役弟子的最低标准,就是五种灵根加起来粗细需超出五分,如此才能修习五行功法,“取长补短”。 姜砚是水土双灵根,修归一剑诀,无法像修习五行功法的阮凡一样,毫无阻滞地使用五行法术。 幸而姜砚是个剑修,法术只是辅助,即使被花样繁多的法术折腾得灰头土脸,有胜邪古剑在手也没被阮凡占到什么便宜。 忽然,阮凡退后数十丈,双手高举过头顶,喊道:“姜道友且慢,我有话说!”
姜砚见状,忙强行收招撤剑,引得灵力乱了几息。 说时迟那时快,阮凡身形飘忽,早已不在原地。 他绕着姜砚飞行一圈,足尖时不时点一下地,掀起漫天飞尘,同时以木灵力凝聚出声势浩大的箭雨,攻向姜砚。 无数细小如尘的墨绿色种子,混入了飞尘之中。 不等站定,阮凡便默念法诀,催生的藤蔓远胜蒲草的柔韧,几乎在瞬间便把姜砚缠成了一个墨绿色的蛹,禁锢在原地。 姜砚灵力尚未恢复,连忙御剑击散木灵力所化的箭雨,反应过来时,脖子以下被醉心花藤缠了个动弹不得。 醉心花藤极其坚韧,即便是胜邪古剑,也无法一下将其斩断。 绿豆大的淡白色醉心花几乎在一瞬间开满了墨绿色的藤蛹,醉心花香淡雅如莲,却令人昏昏欲睡。 寻常人只需闭气,与醉心花保持距离,即可免受影响。 但密密麻麻的花藤缠绕下,成千上万朵醉心花几乎贴身绽放,醉心花汁液沾染身体发肤,在所难免。 即使是元婴期修士,也会因此瞬间陷入沉醉。 见姜砚双眸微阖,阮凡远远站着,笑说道:“姜砚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师妹文采薇,让她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话未说完,姜砚猛然抬头,四目相对,那猫儿眼中哪有半分醉意? 与此同时,胜邪古剑势如破竹,三两下便把身上缠绕的醉心花斩了个七零八落。 “你没中醉心花?”
阮凡大惊失色,正要后退,却被劈头盖脸砸了一身的醉心花藤。 醉意迅速侵袭,阮凡下意识运转灵力,试图保持清醒,殊不知灵力被醉心花香侵染,反倒加速了醉心花起效。 看着彻底沉醉不醒的阮凡,姜砚喃喃自语道:“还是大意了!有什么话不能先把他打残了再慢慢听他说?幸好我有备无患……” 他嘀咕着,从身上扒下好几件沾染了醉心花汁液的虫壳制成的护身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