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第章 万变无穷
前一日与采薇分开后，林意歌就去了九重崖下二十四洞之一的白露洞。 洞口所设禁制，还和千年前一样。 林意歌轻车熟路地解开禁制，在白露洞内找到正在炼制丹药的妘明月。 与二师兄在固魂丹品鉴会上与“无患真人”寒暄时所说不同，早在品鉴会之前，妘明月便已经成功突破至元婴初期。 只不过，她为了准备将身上八巫血脉重新分化，留在白露洞中继续巩固修为。 修炼的间隙，妘明月还炼制了些固魂丹。 将二师兄的话转告给妘明月之后，林意歌回到惊蛰洞。 她花了半个晚上，一边凝聚金子投喂庚辛，一边安抚她的小情绪。 庚辛灵力见底，闹点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若不是她咬牙贡献最后一点灵力，林意歌想连着敲晕商岁纪、左蒙和苏灏三人，请他们上山作客，还需一番胜负难料的苦战。 况且，化神期修士交手的余波，就足以把山门弄得七零八落，甚至可能波及不远处的白鹤镇。 正如祖师手札中所言，“世上唯有两处适合切磋，一处是归一派衍道台，另一处是其他修真势力所在。”
林意歌深以为然。 经过一夜修炼，她的灵力恢复了八成左右。 只是这八成灵力，与之前的十成灵力相当，只多不少。 林意歌收了功，因记着采薇切磋之事，早早到了衍道台。 没有闭关或无外出任务的八代弟子齐聚衍道台，比起往日确实热闹了不少。 但百余人分散在东西两列星位擂台，每个擂台只围了不到二十人，还空了正北、天元、正南三个星位擂台…… 偌大的衍道台，似乎更空旷了。 林意歌按下心头莫名的情绪，看到文采薇跃上了商老六所在的西北星位擂台。 她微微皱了下眉，论单打独斗，还是商己巳那四个侍卫更弱些。 不过，西北星位有化神后期的传道长老谷骁云坐镇，倒也不必担心什么。 这么想着，林意歌对望过来的文采薇笑了笑，以示鼓励。 …… 文采薇收回目光，说道：“商道友，得罪了！”
地火明夷剑出鞘，采薇提剑攻向商己巳。 这一击恍若轻风，宛若流星，转瞬就要落在商己巳心口。 商己巳以静待动，自然看出文采薇手中灵剑的不凡，也知道自己手中长剑挡不住一个回合。 他干脆不接不截，不迎不架，只将长剑背在身后，步走八卦，轻巧避开这一剑。 见一击不中，文采薇脚下微微一顿，柔韧纤腰拧过，手腕一翻便改了剑势，不依不饶地刺向商己巳的胸口。 商己巳当即以变应变，手中剑花轻挽，避开那金红色灵剑暴涨的灼热剑芒，直往她防守薄弱处挥出一剑。 这一剑，他除了用上剑技之外，还动用了不到一成的灵力。 文采薇的剑尖迂回着点在商己巳手中长剑的剑脊上，借势险险避过时，有了一刹那的晃神。 她的心头忽地涌现一股难以自抑的激动。 这才是切磋，剑修论道，就该这样有来有往！ 之前参加新秀会和天骄战，自己全赖幻音术方能侥幸胜出。 而现在，文采薇恍然明白了，归一剑诀万变无穷之妙！ 招式有数却无定式，剑意不同，施展出来也不尽相同。 于三千剑道之中，体悟与自己最为契合的一道，才能彻底将归一剑诀化为己用。 文采薇摒弃心中杂念，提剑再攻，身形如游龙，剑行如闪电。 地火明夷剑上，剑芒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若有实质的剑气。 商己巳并不知道文采薇于剑道临时有了感悟，突破了自身剑道境界，他依旧进退翻旋，应对自如。 西北星位擂台上，也只余下两剑时不时相击发出的清脆声响。 与文采薇交手将近五十招后，商老六总算心中有底了。 文采薇身为归一派真传弟子，用剑切磋透着十分生涩，闻名九州的归一剑诀使将出来，也只是精妙得中规中矩。 商己巳手腕一抖，力贯剑锋，气透剑端，正待伺机而发，却见文采薇忽地持剑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晴空炸响一道惊雷。 翻滚的劫云，从四面八方向着凌云峰顶奔涌而来。 立在半空中盯着此方擂台的谷骁云见此，皱着眉头一挥手，将已经开始碎丹成婴的文采薇拎下了擂台，顺手放在热心肠的“归一派福星”——林希声师妹身边。 文采薇手中的地火明夷剑比谁都着急，剑身上燃起一尺高的烈焰，恨不得立即驱散衍道台上所有人，以确保自己等候数千年的主人不受旁人干扰，成功突破。 林意歌没时间多想，对地火明夷剑招了招手，便御剑往雾影峰飞去。 地火明夷剑身上烈焰一收，载着文采薇跟在那“吃剑仇灵”的身后。 商己巳反应过来，差点又把手里的剑给摔了。 接招应对了好半天，轮到自己出手就赶上对手要碎丹成婴……这叫什么事儿啊？！ 今年他才二百五十岁，还没到本命年，怎么提前了两年犯太岁？ 说起来都怪武仲凌，从自己决定帮他请姜砚切磋论道开始，倒霉事就一桩接着一桩！ 等过了这一难，他非得跟那死乞白赖要与自己结为异姓兄弟的武仲凌绝交！ 商己巳没有太多时间懊恼，一个头发花白的青年男子跃上了擂台。 “在下简七，商道友剑技高超，望不吝赐教。”
商己巳叹了口气，拱手还礼，勉强笑道：“简道友谬赞，还请手下留情！”
…… 西北星位擂台上再次开始对战的时候，林意歌已经带着采薇到了雾影峰顶，劫云也被引了过来。 林意歌退到劫云覆盖的范围之外护法，心里却不怎么担心。 采薇在修炼方面，从来就是一点就通，结婴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林意歌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采薇的劫云上面。 如她所料，采薇的元婴雷劫与妘明月和姜砚差不多，并没有额外的劫云和劫雷，再寻常不过。 落日时分，雾影峰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