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开罐头

    休整数日，蔡全无和李世奇亲帅大军十余万驻扎于白马关外，寻找机会与罔萌讹决战。决战之前，蔡全无再想利用以前的老办法，用食物引诱敌军来投降，以尽可能地压榨和减少白马关的守军数量。

    只是这一招现在不好用了。罔萌讹一口气把军营中运输粮食、柴火和水的车都劈了当柴烧，埋锅造饭、蒸馍炖肉，让手下士兵大吃大喝了一天，又做了三天的口粮，然后当着全军的面把做饭的锅都砸了，号令全军三日内与蔡全无和李世奇决一死战，如果胜了就到瓦口关吃饭，若果败了那也就不用吃了。

    说哀兵必胜也好，说困兽犹斗也罢，这一招果然奏效，全军士气陡然高涨，各个摩拳擦掌准备死战。

    消息传来，蔡全无也不仅眉头紧锁，没想到罔萌讹还有这一招，真是古有霸王破釜沉舟，今有罔萌讹劈车砸锅，看似是个笑话，实则也不容小觑，狗急跳墙不得不防。蔡全无急忙召集主要将领商议对策，以应对决战的到来。

    是日一早，白马关城门大开，罔萌讹亲率十万大军在关外摆了座天地三才阵，三万轻骑分左右护住两翼，一万弓箭手压住阵脚，担任前锋的是他的王牌八千铁鹞子。一时间刀枪如麦穗，剑戟似山林，旌旗飘摇，杀气腾腾。

    罔萌讹看着自己的阵型，这两天的郁闷之气顷刻没了十之八九，这三才阵是他的拿手阵法，讲究波次进攻，层层推进，任你铜墙铁壁在铁鹞子面前也化为肉泥，带兵十几年来罕有敌手。

    蔡全无也不示弱，率领全军出击摆了一个五虎攒羊阵。这个阵法类似于英文大写的“v”字，耶律大石和萧万成各带一万骑兵分列在“v”字两头，左右呼应用以迂回，属于进可攻退可守的灵活机动部队。

    蔡全无和白冥启统领三万主力位于“v”字底部中军，是作战的中坚力量。中军左右各有两万人马侧影，分别由李世奇和海呲花指挥。

    这一阵法是他老师周侗总结宋夏多年战争经验穷尽毕生心血所创，专门对付铁鹞子的。只是阵法刚研究出来，周侗就卸任壶关总兵，这一阵法深埋箱底，今天第一次使用。

    罔萌讹首先发动进攻，在这片土地上铁鹞子永远是主场。随着他一声令下，鼓声大作号炮连天，前锋三千铁鹞子分十排，每排三百人，开始向蔡全无的中军发动冲击。

    随着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踩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铁甲叶子相撞发出让人心颤的“哗哗”声。一千步，五百步，三百步，很快铁鹞子就进入了弓弩的射程，视力好的都能够看到铁鹞子脸上带的蒙面具了。

    蔡全无一声令下，中军前的三千弓箭手万箭齐发，黑压压的箭雨压向冲击的铁鹞子，箭矢落在铁甲上发出“当当”的撞击声，有的甚至冒出了火花，然后迅速被弹开落在地上。

    有的嵌在铁甲之上，骑兵也不在乎，反正射不透索性不去理会，那箭就插在铁甲上随着士兵一颤一颤的，让人心惊肉跳。

    这些弓箭手虽也是夏人，也见过铁鹞子。但以前都是跟在铁鹞子后面冲锋，现在铁鹞子冲着自己来了，难免有些哆嗦。尤其是当你看到一个被射成刺猬的骑兵向你冲来的时候，估计会尿裤子。

    见如此场景，罔萌讹哈哈大笑，铁鹞子刀枪不入，你们那点弓箭就是挠痒痒！他已经预见到蔡全无的中军会被铁鹞子踩成肉泥的情景。铁鹞子冲击敌阵，步兵向前收割，轻骑兵扩大战果，这一套打法屡试不爽，看来胜利就在眼前。

    就在铁鹞子距离蔡全无的弓箭手还有两百步的时候，一声哨响，这三千弓箭手往两边迅速地回撤，露出了身后面的庞然大物。

    这些庞然大物组成了一段长五六百步，高一丈左右的墙，墙面上布满了茶碗粗细三尺多长的透甲锥。

    书中代言，这种东西叫做刀车，本是守城之用，后被周侗改进成了刀车阵，专克铁鹞子。这刀车其实就是一个边长约为一丈的正方形木头箱子，对敌的一面蒙着铁皮，布满了锋利的铁锥，箱子中间塞满了石头，立在哪里都坚不可摧。这东西一个没啥作用，要是几十上百个连起来构成一面墙那可是铜墙铁壁。

    而且这样的刀车，每个中间都有凹槽，安上车轮就能走，卸下车轮就能防守，真是灵活机动。蔡全无猜到早晚与罔萌讹的铁鹞子必有一战，所以他就用从小荒山上开采的木材打造了这些刀车。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特意让弓箭手和旗手挡在刀车前面以迷惑对方。

    再说这冲锋的铁鹞子猛然见面前的弓箭手突然撤了倒没在意，只是一见到刀车组成的墙就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没见过！

    谁也不傻，当最前排的铁鹞子看到明晃晃的透甲锥的时候，他们也知道撞上就是个透心凉，可再想停住已是不可能。每个铁鹞子人马负重约有四五百斤，而且十几匹马连在一起，不是想停就能停下的。所以只能眼睁睁的撞上去，亲眼见到身体被多个透甲锥刺穿。

    迟时迟那时快，也就一瞬间的功夫，第一排三百铁鹞子全部在刀车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这盾墙不住地摇晃，有些刀车当场出现裂缝。

    第一排铁鹞子全部阵亡，后面的铁鹞子也是刹不住车，前后相拥撞在一起，队伍立马乱成一团。

    盾墙后面又是一阵机弦响动，无数的石头砸向拥挤的人群，落在铁甲之上发出一阵阵的钝响，轻者被砸的骨断筋折，重者被活活砸死。这一波旋风炮的攻击，又让铁鹞子死伤十之四五。残存的铁鹞子由于马匹被铁链子连在一块，人也被死死地绑在马上，想跑跑不了，想下马步战又下不来，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白老将军！该你去开罐头了！”蔡全无见收割的时机已到，对旁边的白冥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