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鲁达的过往
正在蔡全无聚精会神的胡思乱想之时,远处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让人听着是那样的提神醒脑。
笑声落下,那领队的宋朝军官也过来了。
他一见孙飞高兴地把铁棍往地上一戳,拍着脑袋大笑着说:“老孙真是你啊?洒家只当那盟主与你只是个同名同姓之人,没想到就是你啊!从那日老种经略相公帐下一别,咱们有二年没见了吧?哈哈哈!”
“鲁达兄长,正是孙某啊!咱们确是二年多没见了,没想到今日一见是在这战场之上,你还救了我一命。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孙飞倒身便拜,却被鲁达一把扶起。
“自家兄弟何必客气!俺在那渭州城里当什么提辖,每日里只是喝喝酒、打几个毛贼,手脚痒的很,今天才过了过瘾,舒展了下筋骨,要说谢还得洒家谢谢你才是。再说了你在此野狼滩以六百人马大败这西夏数千之重,斩杀敌军将近一千,着实让哥哥我羡慕啊!以后再有此好事,一定要叫上我才是!”鲁达晃着沙包大的拳头,意犹未尽的大声说笑道,仿佛被他打死的几十名西夏兵只是个小咸菜,跑了那西夏长官确是到最的肥肉飞了似的。
“鲁兄过奖了。今日一战若非有我一位好兄弟相助,恐怕孙某早死多时了。我这位兄弟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足智多谋,堪比三国的诸葛亮。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孙飞领着鲁达到了蔡全无面前。
蔡全无在孙飞与鲁达的对话中知道了,对面的大汉就是鲁智深,心里十分激动。再加上孙飞在鲁达面前直夸奖他文武双全,蔡全无自然是心里美美哒,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
“鲁兄,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好兄弟,姓蔡,叫蔡全无。说其他你不知道,但说起他的老师和师兄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他老师是周侗周大侠,他师兄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小弟就是在蔡兄弟的帮助下才大破西夏泼喜军、铁鹞子和步跋子的。”孙飞对蔡全无是连连夸赞。
鲁达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蔡全无,看了片刻,大笑道:“这位蔡小兄弟,你真是周侗的徒弟,林冲的师弟?周侗是俺一生敬重的大侠,心里早已把他认作师父。俺与林教头岁虽未谋面,但是林教头的父亲曾教过俺枪棒,这样说来俺与林教头也算师兄弟。这算来算去吗,洒家与蔡兄弟也是师兄弟了啊,哈哈!”
鲁达笑完,一只大手拍在蔡全无肩膀上。照平常蔡全无挨一下肯定不在乎,可现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浑身伤疼,鲁达这一巴掌好悬没把蔡全无拍到地上。
“素闻渭州城有个关西五路廉访史,姓鲁名达,今日一见果然是万夫不当之勇啊,刚才鲁兄在步下大战西夏骑兵,真是身手了得!”蔡全无在客气的开场白中给鲁达带了个高帽。
“蔡兄弟真会说话,俺鲁达爱听,哈哈!”鲁达又是一阵大笑。
笑声刚过,一阵哭声传了过来,那安平郡主哭的更厉害了。
鲁达循声望去,见是安平郡主在哭,鲁达说道:“我当是谁在哭,原来是那个曾经在我脖子上拉屎撒尿、刁蛮任性的小郡主啊!今日缘何如此哭泣,莫非是死了想好的不成?”
郡主看了看鲁达,委屈地说道:“鲁叔叔莫要开玩笑,人家在这里哭了半天你也不来劝一劝,只顾在那里大说大笑。”
“郡主休要责怪,俺鲁达赔礼便是!要不还和以前一样我当马给郡主骑!”鲁达见郡主责怪,陪笑道。
“鲁叔叔!我爹给我的侍卫死了好多,看着他们死了我难受!”郡主抑制不住情绪,又哭了。
“郡主!俺鲁达不会劝人,但是我知道带兵的最见不得自己的兵死了,但是没办法啊,两国交战没有不死人的,只要死的其所也就死而无憾了。他们心系郡主安危,只要郡主毫发无损,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不会说软话的鲁达在郡主面前也哄起了人,可见他们是非常的熟悉。
“鲁叔叔说话这道理我也懂,可是我们就像家人一样,一想到这里我就想哭!”郡主继续抽泣道。
“郡主善良俺鲁达都是看在眼里的,若天下都如郡主般善良,那也就用不着俺鲁达来当恶人了。我们把那些牺牲的将士带回去厚葬,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也算不白你们主仆一场!”鲁达看着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说道。
蔡全无把鲁达的一言一行全都看在了眼里,都说这鲁达是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抡拳头,没想到此人也有长辈对晚辈的爱怜,也有对他人的细腻的关怀,这鲁达真是个菩萨心肠、霹雳手段的好人。与鲁达交朋友,叫人放心。
安平郡主总算让鲁达给劝的止住了悲声。
鲁达环视战场一番,催促孙飞快速打扫战场,迅速撤离,以防西夏兵反扑。
一个时辰后收拾停当,缴获的兵器甲帐装了十几车,这些战利品除了刀枪弓箭孙飞留下之外,剩下的近三百副从铁鹞子身上扒下的铁甲准备上交经略府。宋代律法规定,百姓可以装备任何的兵器,唯独不能私藏盔甲。民间素有“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之说,孙飞才不触那个霉头,再说了重甲对江湖大侠也没什么用处,你见过有几个大侠身披重甲闯江湖的。
就在撤退的时候,蔡全无才发现时迁一直没出现,正要去寻找,只见鬼不伦背着时迁从树林里出来了。
那鬼不伦头盔也没了,身上的铁甲鳞片也掉的差不多了,一手提着铜锤,一手扶着背上的时迁,鼻青脸肿的走了过来。
原来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有一个西夏伤兵临死前向鬼不伦射了一支暗箭,时迁为救鬼不伦替他挡了一下。这一箭威力不大,射在时迁的肩膀上,皮里肉外的受了点伤。
这可把鬼不伦感动坏了,一个劲的说时迁是他的好兄弟,是战场上一起玩儿过命的好朋友,对时迁是搂脖子抱腰。时迁只当这是党项人的礼仪,也没在意只是心里美滋滋的。
在路上,蔡全无问孙飞怎么和鲁达如此熟悉。孙飞说他与鲁达是同年从军,他自己运气好,当了老种经略相公的贴身侍卫,而鲁达却只当了个看门的。那时孙飞的军饷是每月四两银子,而鲁达只有一两。鲁达爱喝酒,银子又不够,孙飞每次便把军饷拿出来请鲁达喝酒,一来二去,二人从酒肉朋友喝成了过命的生死朋友。
鲁达凭借战功一步步升为中军旗牌官,备受老种经略相公亲睐。而孙飞一直是老种经略相公的贴身侍卫。就在前年,小种经略相公上任渭州没有得力干将,老种经略相公才把鲁达派了过去辅佐小种经略相公。他和鲁达也是二年多没见了,直到这野狼滩一役,他二人才又相逢。
蔡全无又问鲁达与安平郡主如何如此熟识。
孙飞告诉他,当年老种经略相公与西夏作战,主战场就在河西,那老种经略相公就住在了河西王折可适的王府,鲁达作为旗牌也跟着住进了王府。
那时安平郡主才五岁,别看一个五岁的孩子对人凶巴巴的,就是只对鲁达嘻嘻笑,骑在鲁达脖子上揪他的胡子,开始鲁达很是烦恼,可是后来却有了感情,把安平郡主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来喜欢。
鲁达那络腮胡子谁敢动,郡主就是把他的胡子都拔了他也不生气。鲁达那百炼钢的脾气只要让郡主一闹就变成了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