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鬼敲门
我有点想把棺材盖掀开的冲动,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我记得明叔跟我说过,无论是谁叫我都不要出声。
更何况父亲早已被医院开了死亡证明,不可能是活人在叫我。
有鬼?
脑子里忘了一件事儿,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万一一会发出点什么声响那可就坏了事儿。
我给明叔发了个短信,说外面有人叫我,好像是我爹。
明叔很快给我回:谁叫你都别应,那不是你爹!
这短信算是让我彻底的不安,紧接着第二条短信发过来:你老实就在棺材里睡觉吧,天亮了再出来。
我背后直发凉,外面那声音简直跟我老爹一模一样,隔一段时间,见我没应声,就变成了我母亲的声音。
这我就更不敢回应了,用手捂着嘴不敢吱声。
要真的是父母,他们我才不会这么一直无聊,一晚上一直在说一句话,这肯定就有点问题了,其实要不是明叔先前给我再三嘱咐,可能第一次被叫我就出去了,但是看到的有可能并不是我那慈祥的老爹,而是一些会要了我命的脏东西。
在棺材里忐忑不安的躺了一晚,直到邻居家的公鸡打鸣,我才敢出来,昨晚压根就没睡着觉,出来我赶紧找来件比较厚的衣服,那里面实在太冷。
在棺材盖上的蜡烛烧的很干净,但是昨晚我明明听到有窗户被风吹开的声音,那几阵风都没把这蜡烛给吹灭吗?不应该啊,难道是我听错了,昨晚根本就没刮风?
明叔给我发短信,问我出来了没,我说已经出来了。
他让我在店铺里等他,不要随便乱跑,他马上就到。
等见了面,我问起昨晚那个声音,明叔说:“那是找你索命的,你要是应了,就知道你在棺材里躲着,估计早就没命了。”
没等我有任何回应,让我跟他去车上搬东西,和他一起挂在家里。
这些都是粗布,还都是白色的,丧事上用的,让我搬这个干啥。
“让你挂你就挂,这么多废话呢?”明叔说:“这里有花圈,我就不跟你弄了,随便找几个放在大门过道里。
这幅架势就像是给我办丧事一样,又是棺材又是白布的,连花圈都整上了。
他说就是要给我办个假丧事,按照他的吩咐做,应该就能骗过那玩意。
“一会跟我去派出所一趟。”明叔让我跟他去派出所,好像是他找了一下关系,说是要看看什么尸体。
车上明叔跟我说,死了的母子二人应该不是正常死亡,而是因为在我这里买的纸童死的。
“如果我没猜错,那女人买纸童是要给自己儿子续命。”明叔告诉我,是因为纸童上印着我的生辰八字,与她儿子八字不合,所以才出了事儿。
到派出所之后,门口有个中年人等着,明叔给他递上烟,他告诉我们一会跟着他走就行,什么话都不要说。
尸体和验尸报告现在都在派出所,他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内,便出去了,让我们从里面反锁上门就行。
看到尸体以后,明叔断定了刚刚跟我说的不是正常死亡。
“印堂发黑,五官发瘪,脚底发红,这女人自己把自己儿子给害了。”明叔说。
可是上次听几个来调查我的民警说,这小孩是到河边玩水,溺水身亡的。
我拿着放在尸体旁边的验尸报告上也是这么写的,但是明叔却说不是正常死亡,看来有些蹊跷。
“怎么说明叔?”我话音刚落,便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石头,往那小孩的嘴里塞,想上去阻止,但是又怕做错事,只能在旁边问一下这是做什么。
“灰石封口,冤魂不忧。”明叔解释说一个就很麻烦了,别让这冤死的小孩再找上门,不然就更麻烦了。
不过隐隐约约能从话里听出来,我这次捅的篓子不小。
明叔让我搭把手,他掏出几个木钉,让我放在尸体盆口那块:“扶稳了,手别哆嗦。”
我们二人对着尸体一阵倒腾,要是被人发现在尸体上做手脚,吃官司是免不了的,搞不好还要坐牢。
在回到扎纸铺以后,明叔交代今晚的事情,还没开口我便打断了他。
“今晚是不是还要睡棺材?”我问。
明叔摇了摇头,他说今晚不用,让我做一个纸人,正常人的体型,体型丑点没关系,主要是在脑门刻上我的生辰八字。
“那我睡哪里?”我心里可算是舒了一口气,今晚可算不用睡棺材了。
“今晚睡在房梁上,今晚会没人叫你开门,你不要应声,也不要开门,除非天亮了公鸡打鸣,你再从房梁上下来。”明叔让我听明白了就去做,他一会有点事儿,“对了,晚上你别拿手机在身上了,棺材盖上别忘了点蜡烛。”
说完便匆匆离去,我也不敢耽误半点时间,明叔也估计知道我的手艺没有老爹那么好,所以才跟我说体型丑点没关系,微微有些扎心吧。
从半上午一直忙到晚上饭点,拿浆糊颜料往上一抹,等料干了就算做好了。
“有没有人?小明在不在,我来拿两件寿衣,怎么还挂上白布了,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里是卖花圈的?”我听得出来是隔壁王哥的声音,他之前给了我钱说过两天来我这里拿寿衣,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能开门的,只能装作没人在家的样子,因为明叔说过,谁敲门都不能给开。
“小明快开门,很急,我不是给过你钱了吗?”他不断的敲门,让我有点心慌,最后决定还是不开,不然可能会坏了事儿。
门外渐渐没声音,可能是走了吧,我在家里随便找了点东西填肚子,将纸糊干了的纸扎写上我的生辰八字放进棺材里,在棺材盖上点了一支蜡烛,这一股脑做完还有点出汗。
怕房梁是个难事儿,明叔还给我交代爬房梁的时候不能用梯子,我不会爬树,而且还有点恐高。
好不容易上来,自己脚下是悬浮的,看着就有点心慌,更别提说睡觉了,上来的时候我特意裹了一个军大衣,但是这情况今晚估计还是一个不眠之夜。
蜡烛燃烧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慢,这种蜡烛比较粗,进货的时候就好几块,能燃一晚上。
十二点多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
“小明,回来了吗?我是王哥,来拿两件寿衣。”王哥怎么又回来了?他不是饭点来过一次?
我现在在房梁上,也没法下去开门啊,下去再上来还要费不少功夫,他要是急要不就先给他?别总来敲门了。
我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萌生就被我给扼杀了,因为下面棺材盖上的蜡烛毫无征兆的灭了!
这根木头幸好比较大,不用我一直扒着保持稳定,爬下来想看看蜡烛到底是不是还燃烧着。
王哥还在外面叫门,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这棺材上。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开门。”敲门声开始变得急促,王哥是个慢性子,从来没见他这么急过,他越是敲的急促,我越是不敢开门,因为有可能不是王哥!
突然没有了敲门声,变得很安静,而紧接着大门便传来被撞击的声音。
我草,还真不是王哥,要是我刚刚开了门,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撞门声直到两点多钟才算停下,我手里捏着一把汗,幸亏老爹装的是铁门,要是没换之前的木门,这种长时间高程度的撞击,可能早就被破门而入了。
“明明,在家吗”
“明明,开门。”
一整个晚上,所有街坊邻居亲戚不知道撞了邪还是怎样,都来敲我的门,我知道这些都是障眼法,所以一律当做耳旁风。
四点到五点很安静。
五点到六点又有人叫门,我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是仔细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立马精神起来。
“小明开门,那东西走了。”
“别躲着了,是我,进去给你交代点事儿,挺急的。”
明叔交代,谁叫门都不要开,但是没说过他叫门是开还是不开。
要是开了门,看到的不是明叔,那怎么办?但要真是明叔,我不给开门耽误了事儿,也不是办法。
明叔让我晚上没带手机也就没装在身上,没办法发短信验证到底是不是本尊,我总不能现在下去拿手机发短信吧,从房梁上下来的话可能会暴露自己,和开门没啥区别。
天没亮,公鸡也没打鸣,有什么急事儿也不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吧,我特么又不是傻子,所以决定不开。
直到太阳升的老高,我才敢从房梁上下来,拿手机给明叔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晚上找我了。
“我?晚上找你?没有。”明叔问,“是不是听见让你给我开门了?”
我嗯了一声。
“那你开了没有?”
我说没有。
他说那就好,让我去他棺材铺,给我一样东西。
我有点庆幸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不过实在太折磨人了,一整晚都不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