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开篇其三:虚妄世界
什么叫在意不在形？
慕子煜想了半天，天灵所说的应该这第一式的关键在于对灵气的操控。
他想起来那几剑，虽确确实实落在身上，可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却是凝聚在剑端的灵气。
真是锐不可当，自己的灵气屏障犹如纸糊，那攻击直渗入内腑，教人猝不及防。
如此看来，这《千华散》的第一式，便该是专破灵气护盾的了。
一想到那人一身的铜皮铁骨，护体灵气牢不可破，慕子煜便加强了将这《千华散》修炼成功的决心。
到时候再配合上自己的《浮光掠影》，速度与力量极致，那该是怎样一种完美。
只是这武技对灵气的要求实在苛刻，自己所修的功法无法支撑起那般庞大，强韧的灵气。
有想过要重新找一个好点的，却叫天灵阻止了。
“你这功法目前只是残篇，自然算不得多好，可这篇功法要是练全套了，却也是颇为强大的存在。”
“天灵小姐知道这篇功法的来历？”
这还是慕子煜他老姐留给他众多礼物中的一个，因为没有名字，慕子煜都不知道自己修炼的功法属于什么个等级。
更多的东西目前还在弈玄手里头代为保管，也不知道有没有完整的。
“虽然不知是何人所创，不过应该是来自星海的功法，如果运气好，指不定还是《玄星九天图》其中之一。”
“星海啊”
也有问过姐姐是否星族之人，可她却否认了。
不光是她，连弈玄都否认了。
只道姐姐的身份很神秘，是慕子煜无法触碰的存在。
这世界上慕子煜无法触碰的存在多了去，倒不会觉得有什么。
“小鱼儿去过星海吗？”
“怎么说得老婆大人去过一样？”
“这可难说，指不定我还真去过。”
“也是。”
毕竟它也是对外开放的第五大陆呀，虽然身处混沌。
借助一下空间通道，哪怕是寻常的凡人，也能踏足混沌，进入世界第二大陆——星海大陆。
“好了，今天修炼了一天，小鱼儿有什么感想？”
慕子煜一愣，这是要发表一下修炼感言，总结一下近来的修炼状况？
他清清嗓子：“嗯，我觉得一切正常，虽然安稳平和，却也需要小心谨慎，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说了句废话。
天灵不去理他，收拾了一下，径直转身离去。
只留下慕子煜一人了，他望着天灵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有她在身边总感觉紧张的很，生怕自己动作不到位，会显得很滑稽。
盘膝而坐，恢复体内耗光的灵气。
如今多了一只天珏，慕子煜的灵气总是不够用。
不光是在日常生活中，就算是在修炼中，天珏都要时不时吸收一点，真是比黯华还要贪。
正常情况下，以慕子煜如今的灵气储量，巅峰状态下可以连续释放十二次武技《千华散》。
如果是在带着天珏，黯华的情况下，却只能释放五六次。
还得看人家黯华的脸色行事，它要是不愿意，慕子煜一次都释放不出来。
不过这倒是有些许好处，至少慕子煜如今吸收灵气的速度是之前的两倍，炼化灵气的速度是之前的一倍，灵气的强度是之前的一倍。
修炼一途没有捷径，只有不停的努力。
奇遇也好，天赋也罢，没有自身的努力，都只能是空谈。
他看看周围的黑暗，又抬头看看那已经许久未见的天空，再一次开始了练习。
熄灭了炉子的火，明明已经是三月份了，天气还是冷得紧，屋里密不透风，飘荡着一股子药草木炭味儿。
叶宾白揭开鼎炉往里瞅了一眼，很是失望的低下了头。
翻开书上的笔记，每一步都是对的，可就是无法成丹。
是药材的年份不对，还是对火焰的控制出现的问题？
已经在玄天门生活了两年，叶宾白的个子却没有多少变化，也许是过早开始了修炼，身体的发育变得极其缓慢。
如今他还一步便可以踏入破法境界，只是弈玄一直压制着。
他可不想这个小徒弟一直到二十岁还是这般模样。
让他再长开些。
推开窗户，积雪已经融化，窗外的桃树马上要开花了，一阵清风卷进屋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看看天色正早，他先去弈玄哪儿溜了一圈，见师父还没起床，便独自去小厨房里弄了点吃食。
两块枣泥软糕，一碟子芝麻酥饼，小小的一碗三鲜抄手，数来数去就只有五六个，又有一小盘伴三丝儿，两个糖心鸡蛋，一碗牛肉汤面。
小小的人儿刚刚把东西摆好，弈玄就闻着味儿出来了。
正是朝霞万象，弈玄手执拂尘，穿着一身皂白织金的宽松道袍，上面绘有一尾大鱼，若隐若现。头顶黑白二色鱼尾冠，大袖飘飘，裹着身后缕缕檀烟，目蕴神光，飘逸如仙。
他一眼就瞧见桃树下的叶宾白，等他给自己行了礼，弈玄很是夸张得伸了个懒腰，两手兜在袖里，踱到他身边坐下。
一块糕，一个饼，弈玄吃得斯斯文文的，速度却一点不慢，他拿着袖子揩嘴的时候，叶宾白正把第三颗抄手吹凉准备送进嘴里。
弈玄看他这娇娇弱弱（磨磨唧唧）的模样，眉头一皱，想训几句，突然又想起来自己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只得端着一杯茶等着他。
“师父还是注意点吧，这可是你最后一套干净衣服了，其他都还堆在哪儿没洗呢。”
“嗯？”
弈玄还没开口，倒是被叶宾白先训起来了。
“小莲子呢？”
弈玄放下茶杯，往院里瞅了一圈。
玉莲子也是弈玄亲传弟子之一，同时兼任弈玄的小道童。有时候负责帮他炼丹制药，有时候帮他端茶递水，洗衣叠被。
叶宾白抬起头很无奈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道：“昨天师父不是吃醉了酒，吵着要吃水云国的玛瑙酥吗？莲子挨不过你又哭又闹的，连夜去了。”
他想了想又道：“大概现在到我家了。”
叶宾白的家在东陵国紫谯郡，离水云国大概还有个一天路程。
估计后天早上弈玄能用那玛瑙酥来当早饭。
弈玄心想自己可能会闹，但绝对不会哭。
“那坛子酒呢？我记得我没喝完的。”
那可是献上来的好东西啊，昨天晚上自己挺高兴的，也没怎么在意，今天早上醒过来发现昨天的记忆好像出现了点问题，硬是想不起来了。
叶宾白指了指桃树根儿：“师父说请桃兄也尝两口，都倒给它了。”
弈玄无语，半晌才拍着桃树道：“既喝了我的酒，那今年桃兄就请多结点果子出来吧。”
今儿是三年一度三阳宴。
又晖宴，是玄天门中比较重要的一个节日。
三阳流转，万物生辉。
告别了北辰大陆漫长的冬季，今日正式迎来了春天。
除了一些祭拜天地的活动外，最为重要的还是弟子的受符考核。
有玄符，金符，玉符，天符，灵符五等。
相当于弟子们的升级考试，合格者便可晋升，不合格就再努力一年。
和普通的考核稍微有点不同的是每年晋升的人数都会有限制，而且每年都不同。
因为不是强制考核，所以也不是每个玄天弟子都会参加。
今儿难得来齐了这么多人，一小半是因为考核，一小半是因为有三阳宴的祭典后有小半月的假期，还没有破法的弟子们难得可以回趟家。
更多的，则是因为弈玄赐下的春日礼了。
毕竟是宴，中午的时候还是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了春饼，乳羊，青团，香椿等等，弈玄又赠了礼，下午就是无聊枯燥的祭典了。
弈玄的规矩真的是很宽松的，就算是这样较为大型的祭典，也不是要求每个弟子必须参加。
到了下午，弈玄醒过来的时候还剩了三分之二的弟子，到让他有些意外。
祭天礼地，三阳开泰。
燃符，请香，洒水，净道。
插句嘴，这里的道指的是天地大道。
叶宾白待在左边一堆弟子里，和几个关系好的弟子小声聊着天，他虽然是弈玄的亲传弟子，却也是要参加受符考核的。
每个人的考核内容都不相同，毕竟每个人的长处不同。
在玄天门里主要分为丹药，修为，笔试，武试，证道。
小宾白今年就打算去试试丹药能否达到玄符级别。
弈玄敲定了今年的试炼内容后便准备先一步离开，他得去把小莲子接回来，那小家伙今年应该参加金符的考核了。
小宾白也准备去找负责的长老报个名的时候，突然后方的弟子们一阵骚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弈玄皱眉，很不满意，他看了一眼左手边快要睡着的一名长老，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广场之上又突然安静下来。
众多弟子分立两旁让出了视线，弈玄一眼望去，只见一人静静站在白玉衡门下，好似还带着冬日未褪去的凌冽，裹着一身风雪。
背着下午的日光，教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弈玄并非老眼昏花，那人的模样是真的教人有些看不真切，他脸上并无遮拦，却像是罩着一层薄纱淡霜。
他穿着一身老式的玄天门道袍，是以前的黑白二色交织，不是如今的纯色系。
已经有弟子想了起来，不由地惊呼出声。
小宾白踮着脚也看不到那人的模样，又听旁人窃窃私语，心里好像有只猫一样不停挠着。
之前的小伙伴早就挤到前面去了，叶宾白得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咋咋呼呼。
小鼻子里重重喷着热气，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又都是些不熟悉的人，好不气恼。
这时，有人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溜了起来，随后放在了一个高大男人的手臂上。
那人的手臂比小宾白的腿还粗，肌肉隆起，坚硬如铁。
他将叶宾白揽在怀中，笑着递给小宾白一个果子，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看来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
另一旁有个清冷的女子开口道：“小宾白。今天有认真吃饭吗？”
女的叫徐娇娘，弈玄亲传弟子之一，神级高阶聚魂境。
男的叫萧峰衍，玄天门弟子，天级中阶聚魂境。
这两人是叶宾白进入玄天门后第一个相识的朋友。
“娇姐，这次你们这么快的吗？谢谢萧哥。”
“叫师兄啊小家伙。”
萧峰衍嘟囔了一句，又使劲儿揉了揉叶宾白的脑袋。
“几个蟊贼能用多久。”
徐娇娘一点也不娇，周身都散发着血腥之气，那种深入骨血，已经无法抹去的气息足够让凡人胆寒。
至少在她出现的时候，周围一圈的弟子老实了不少。
这两人在玄天门中的职务是执法弟子，主要处理一些世俗之事，比如玄天门庇护下的王国中出现了棘手的问题，或是有其他修炼者上门惹事，就该他们出场了。
“娇姐，那人是谁？”
叶宾白指着正缓缓走向弈玄的那人，满头满脸的疑惑。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让自己不喜欢的味道，由心而发的不喜欢。
徐娇娘眼睛动了动，从嘴里蹦出三个字来，便再无后话：“余景相”
弈玄的第一名弟子，玄天门的第一名弟子，第一位，至今也是唯一的灵符弟子。
余景相，神级初阶光耀境。
【作者题外话】：慕子煜所修炼的功法名为《夜阑千里明月图》,既是功法,又是一卷阵图
创造者是天灵的老父亲和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