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画心
天灵小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美丽动人，温柔体贴。
强大自信，优雅从容，落落大方。
自从两人成亲之后，慕子煜每天都能看见她的笑。
很轻松自然的笑，不掺杂多余的东西。
虽然在这儿看不见日月星辰，可每日醒来见着她的笑，就如同见到了初升的太阳，静夜的月光。
撒下一片金光璀璨，清辉朗朗，照耀在身上，心上，带着迷人的芬芳，让人一见倾心。
“快起来啊小鱼儿。”
就算自己跌倒了无数次，她的语气中永远带着鼓励与期盼。
“再加加油嘛夫君大人。”
像用羽毛轻轻撩拨着心尖，酥酥的。
空气中都带上了几分甜味。
“没关系没关系，再来几次就好了。”
慕子煜想起来小时候，自己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姐姐也是这样的语气，也是这样抚摸自己的脑袋，轻声安慰：“不要怕，看我去打死他们！”
虽然她经常也是被揍得鼻亲脸肿回来。
可是她与姐姐不同。
不管姐姐有多么喜护自己，自己也不能陪伴她到永远。
她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追求。
小时候的她就说过的，在离开自己之前就明确说过的。
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短暂的交集，并不代表永远。
也许永远都再不能相见了。
也好，也好。
不必去烦恼过往之事，只当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重要的是现在，是未来。
自己能否追上天灵的脚步呢？
未来的道路上，她能否让自己同行呢？
也许该问问她的，也许该确定下来的。
只是，不敢问。如果得到相同的答案，那样轻描淡写，脱口而出，却不可更变的答案。
那该怎么办呢？
“喂，你在想什么呢？快起来呀，快来呀。”
明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身体却不自觉动了起了。
真奇怪，原来自己根本没有那么累。
还能继续动，还能继续跑，继续跳。
第一次躲过了她完整的一套攻击，第一次将距离缩短到了五米之内，第一次挡下了她的攻击，第一次尝试了反击。
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强，原来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不，不，一定要做到，必须去做到。
“很好很好，今天到此为止吧。”
她笑着过来牵自己的手，还是那样，似乎从未拥有过温度。
想要拥抱她，想要触碰她，想要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哪怕静静看着她就好，只是看着她就好。
不，自己能否再贪心一点？
去了解她，真正走进她的世界，走进她的内心。
“对了，小鱼儿，你会做饭吗？”
当然不会了，自己只有握着黯华的时候手不会抖。
“你看，这么久了一直是我在做，我自己都吃腻了。这样，我给你一次机会，下厨做饭给我吃吧。”
啊，如果是你要求的话，怎么都得做的好吃一点。
或许自己真的与厨房八字不合吧，手忙脚乱起来居然能把灶烧塌，锅捣破，刀切坏。
尴尬坐在一旁的矮凳子上，认真瞧着天灵收拾残局，守着红泥小炉，其中飘来的香料和肉的香味。
看她忙忙碌碌的，却未怎么见过她使用灵气。
一切都是亲力亲为，明明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还是选择以常人的方式生活。
啊，除了现在炉下那紫色的火焰——天灵的灵火，炼丹制药就是用的它。平时烧菜做饭都是用的柴火。
相对而坐，慕子煜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丢人。
“没关系的，凡事总有第一次嘛，嗯……不过小鱼儿以后还是不要进厨房了。或者是在我严密监视下。”
免得把房子一起烧了。
“如果我手把手教你，会不会好一点呢？”
她这么说着，看着火焰发起了呆。
“那估计永远都学不会了。”
在心中这么想着，慕子煜看着她出了神。
她总是这样，也许她自己不曾发现。
只有在静静看着一个东西发呆时，脸上的笑容会失去那轻松与自然，只剩下勉强与苦涩。
眼中流露出的低落情绪让人心疼。
深深的疲倦，无可奈何的孤寂。
在她身上，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小鱼儿。”
突然，她开口了，慕子煜回过神来。
“你会害怕吗？”
“什么？”
“怕永远出不去了，也不会再有人进来。永远被困在这儿，直到死去。”
怕，当然怕。不怕他就不是慕子煜了。
“可是比起这个，我更怕出去之后，老婆大人会和我离婚，一脚把我踹开。”
天灵咯咯咯笑出了声，眼中再无任何负面情绪，只剩下了喜悦与调皮：“当然不会啦，只要夫君大人不嫌弃我，愿意陪伴我的话，我也会一直陪伴你的。”
“不过夫君大人还是需要努力，我现在可是怕的很呐。”
啊，当然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天灵。”
“嗯？怎么了。”
“我突然好喜欢你。”
“诶，为什么是突然喜欢，之前不喜欢我的吗？”
“啊，抱歉，应该是突然更加更加喜欢了。”
“有多喜欢，像喜欢芝麻团子和牛肉面一样程度的喜欢吗？”
“嗯……大概还要多得多吧，如果让我一直吃芝麻团子和牛肉面总归会腻。可是让我待在你身边的话，我觉得永远都差了点意思。”
“我觉得也是，毕竟我可比那两样东西好吃又好看多了。”
“那，老婆大人有多喜欢我呢？”
“唔，那应该像是喜欢美梦一般吧。”
“因为很美好吗？”
“不对。因为就算睡着了，都能笑出声。”
“老婆大人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我想想啊，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吧？”
“真的？”
“真的呀，毕竟那个时候夫君大人很帅气嘛。”
也许在她眼里，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帅气吧。
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呢，夫君大人还是需要努力的。”
她眨了眨眼睛：“真正得到我的心，让我属于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
慕子煜笑了。
天灵就是天灵，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我出去之后要先去东离大陆看看。”
“东离大陆？好像很远的样子，老婆大人为什么要去东离大陆？”
“因为我看书上说，东离大陆很辽阔，是六个大陆中面积最广的一个，风景优美，名川大山数不胜数，物产丰富，民风淳朴。”
“天灵姐的家乡在哪儿呢。”
“额，应该，也许，大概是在南天大陆吧？过去的事我不怎么记得了呢。话说回来，夫君大人愿意和我去东离大陆吗？”
“当然愿意，不过在此之前，老婆大人愿意陪我留在北辰大陆一段时间吗？”
“既然是夫君大人的请求，我便勉为其难答应了吧。留下来做什么呢。”
慕子煜取出一块紫色的玉佩，那是用上等琼华紫玉制成，雕工精细优美，玉质温润，水色盈盈，极是名贵。
上面雕刻着一个“瑜”字。
“门主说，这是当年捡到我时在我身边的，因为是在慕云国附近，便用了慕为姓，又因这玉佩，取了子煜二字为名。”
“这么说你是慕云国人？能用上这么名贵的东西，你的父母应该不是寻常人家吧。”
慕子煜摇头：“门主查了很久，没有一点消息，整个慕云国有名的雕刻师傅都不曾见过这枚玉佩。”
“为此他还专门委托了瑾枫阁。”
又或许已经找到了，只是弈玄不肯对自己说。
“不过前段时间门主说，这件事好像有点眉目了，不过得我达到神级破法境才肯告诉我。”
天灵想了会儿，试探问道：“小鱼儿很想他们吗？”
谁知慕子煜摇了摇头：“也不是很想，不过这个心结要是不解开，我觉得不痛快。”
人生在世就得痛快。
“天灵姐呢？”，收起那枚玉佩，慕子煜看向天灵：“你可还有亲人在世？”
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来了，自己这嘴得管管了。
“没有哦，就算有，应该也不会记得我了吧？在我记忆中好像就没有亲人的存在，不过没关系，现在小鱼儿就是我的亲人。”，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怎么说得老婆大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
“也许真是也说不定，都说了我不怎么记得以前的事了嘛。”
“诶？不会觉得难过吗？”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呗，就算我哭得死去活来，也不可能突然就记起来吧？”
她将两只脚都抬起来，蹲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女孩子应有的矜持。
不过慕子煜却觉得此刻的她是如此真实，是真真正正，鲜活的一个人。
她又道：“我要认真，快乐，自由自在的活着。”
收回自己的灵火，她看着火候正好的菜突然说道：“小鱼儿，现在外面应该是冬天了吧？”
掐指算了一阵，慕子煜点头道：“嗯，初雪应该已落了。”
“冬天啊，真好，冬天应该吃点什么？小鱼儿，你说。”
“额，冬天么，我都不怎么吃东西来着，毕竟懒得动，要是吃得再多点，很容易长胖的。”
“没关系，等夏天减下来就好了。”
“可是，夏天好吃的东西不是更多了吗？”
【作者题外话】：突然听到《画心》这首歌，就借来用用标题吧
接下来会把天灵和慕子煜的身份交代一下，也没啥必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