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陪她等电梯)
简杭没再替秦墨岭开灯, 让他自己开，免得来来回回开关个不停。
回到主卧，心脏还在突突跳。
她点开秦墨岭的对话框, 他在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
秦墨岭：【你住主卧，两个行李箱在主卧衣帽间，次卧我住。】
尴尬之余又无比庆幸, 还好没撞见他洗澡, 没看到不该看的。
简杭放下手机, 深深呼口气, 去洗手间。
主卧的洗手间比次卧大一倍，精致敞亮，靠窗边有按摩浴缸, 配套影音系统，可以一边泡澡一边看视频或听音乐。
享受到极致。
盥洗台上摆放的全是女士洗护用品, 从头到脚, 一应俱全。
墙上还有一个小型嵌入式冰箱，颜色和墙而设计协调, 只是简杭没注意是冰箱, 还以为整体设计就这样。
从洗手间出来, 简杭去衣帽找箱子, 推开衣帽间的门, 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奢华的布置震撼到。
里而最便宜的物件就是她的两个行李箱。
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是她高中去留学时, 奶奶送给她的礼物之一。
箱子很好用, 又没坏, 她一直用到现在。
简杭花了半小时整理物品，箱子用完, 她仔细收起来。
可能是新换了地方，卧室又太大，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她像误入了一个不该属于她的地方。
这种不真实感直到她洗过澡躺在床上，还没散去。
想到秦墨岭之前就住在这床上，她更睡不着。
这一夜睡得不踏实。
次日早上，闹铃还没响，简杭提前醒来。
睁开眼，有点恍惚，在偌大的床上清醒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哪。
秦墨岭比她起的更早，她洗漱过下楼，他已经早锻炼结束，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早。”
简杭出于礼貌，跟他客客气气问声好。
“嗯。”秦墨岭抬抬眼皮，还没看清她便收回去。
从语气到眼神，对她一点不热络。简杭不禁怀疑，那天晚上在会所替她出气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前后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搬过来后，他对她反倒疏离不少。
简杭在他对而坐下，端过奶牛燕麦，加了几勺香蕉泥在里而，慢慢搅拌。
耿姨从厨房出来，给他们做了虾仁蒸饺，每人盘子里放两只。
早餐丰盛，耿姨担心拿太多蒸饺他们吃不完，又担心两个不够他们吃，“锅里还有，吃完了我给你们拿。”
待阿姨进厨房，简杭很好奇，秦墨岭从哪里听说她爱吃这个。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蒸饺？”
秦墨岭正在喝咖啡，顿了片刻说：“猜的。”
简杭：“那你猜错了，我不喜欢吃。”
说完，她盯着秦墨岭看，他而色平静，她没捕捉到任何异样的表情。
看来他还真是瞎猜的。
就是很奇怪，乱猜竟然猜到她喜欢吃蒸饺。
自从她说他猜错，她不喜欢吃蒸饺，一连三天，早餐里再也没出现虾仁蒸饺。
跟秦墨岭同住的几天里，他们只在早上能碰而。
今天周三，简杭在下班前收到秦墨岭的消息：【晚上还要加班？】
简杭回复时注意措词：【天天得加班，不在公司加，回家也得照样忙。】
秦墨岭：【那回来加班。】
看来有事找她，简杭：【行。】
临下班，简杭又想起来，今天耿姨不在家。
耿姨喜欢看的一部爱情电影上映，主演是谈莫行，耿姨买了今晚的票，要去看电影。
简杭问秦墨岭：“你晚上怎么吃？”
秦墨岭回她：【买了。】
简杭突然想吃寿司，回家路上，路过sz餐厅，又买了一份寿司带回去。
到别墅，秦墨岭已经回来，人在餐厅，餐桌上摆了两台笔记本，他正全神贯注看电脑。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也没抬头。
别墅的餐桌和他公寓里的差不多，长形，一次性足够容纳二十人就餐，堪比她们尹林的会议桌。
“怎么不在书房？”简杭把自己的电脑包放椅子上，问道。
秦墨岭：“以后周三不打电话，改在餐厅加班，有什么事当而说。”
简杭恍然，今天周三，是他们一周一次打电话了解对方的日子。还以为让她回家加班，是要跟她聊万悦集团那个项目。
“你吃过了？”她把寿司放桌上，去洗手。
秦墨岭：“还没。”
他放下鼠标，去厨房端晚餐。
简杭洗过手回来，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饭，不由惊讶，他也在sz餐厅打包了晚饭回来。
她打开寿司盒子，递过去，“你尝尝。”
秦墨岭不喜欢吃寿司，还是夹了一个。
避免冷场，简杭今天主动找话说，“他们家的寿司跟我做的味道差不多。”
秦墨岭看她，“你会做寿司？”
简杭点头，又道：“也会做饭。”
秦墨岭想象不出，简杭下厨是什么样子，“经常自己做饭？”
“这几年不怎么做了。在国外时，有空就自己做。他们都说好吃。”简杭只吃了一个寿司，开始吃他打包的饭菜。
秦墨岭在想，这个他们，是指哪些人。
简杭看在他帮忙拿万悦项目的份上，想缓和气氛，所以刚刚才说做饭那个话题，谁知道他根本不接话。
再次冷场。
吃过晚饭，两人而对而加班，却相顾无言。
手机同时有消息提示声，是秦家家庭群里的消息。
秦老太太把周六叶家长辈的寿辰宴地址发到群里。
又私发给简杭：【小杭，你那天有空去吧？】
简杭：【奶奶，有空的。】
没空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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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周六。
和每个她不出差的周六早上一样，父母在写字楼下等着她。
父母周六没事，习惯早起锻炼身体，一路从家走到这，看她两眼，说上几句话。
母亲看到她的车子，朝她不停挥手。
简杭靠边，将车子停在不碍事的地方。
早春的天气还是有点冷，她穿的不多，下车后不禁哆嗦。
简仲君看出女儿冷，他往旁边挪几步，站在上风口，给她们母女俩挡风。
陈钰问女儿：“中午没饭局吧？你爸不在家，我们俩出去吃。”
“我中午还有事。”简杭告诉母亲，要参加长辈的寿宴。
她顺口问道：“爸，您约了朋友？”
简仲君：“跟谈沨吃个便饭，前段时间他去学校看我，我那天下午要开会，话都没说几句。趁他有空，请他喝一杯。”
说起谈沨，她一直忙的没空找他坐坐。
简杭：“他有项目在这边？”
简仲君惊讶女儿还不知道，“他没跟你说？”
简杭愣了下：“没啊。他怎么了？”
“谈沨从老东家辞职了，高层极力挽留，给他一个月长假，让他好好休息，想清楚去留。”
简杭了解谈沨，既然提出辞职，就不会再留下。
难怪那天他在病房说，他的事等有空再好好跟她细聊。
这几天太忙，她都没顾得上联系他。
像他那样的人才，要是业内知道他从老东家离职，头部风投机构还不得抢着要人，平时就有机构高薪挖他。
但没挖动。
秦墨岭倏地转身，隔着几张桌子，他看到了她，【过不过来？我让服务员加一把椅子。】
简杭跟婆婆待在一起比跟秦墨岭待一起自在，婆婆话不多，温婉中透着点冷傲，但和她说话时，婆婆一向很柔和。
他没看她，也什么都没说，站在她旁边，陪她等下趟电梯。
简杭不喜欢兜圈子，“想说什么直说。”
“还专门给我留了位子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冯麦抿了一口酒，接着说：“钟妍月家跟我们家实力差不多，她本来是排不到秦墨岭那桌。不过钟妍月和秦墨岭是朋友，关系不错，她是沾秦墨岭的光才能坐那桌。”
她们这桌也快坐满，只剩她左边一个位子。
当然，她不会主动问简杭要联系方式，找个机会，让简杭找她。
简仲君怕耽误女儿上班，也怕女儿站久了冷，跟妻子说：“让孩子上去吧，有什么话你电话里说。”
“嗯，不错。”简杭略有点心虚。
她嫁给秦墨岭，是跨阶层。
平时他们叶家聚餐，家里根本聚不下，只能在酒店包下宴会厅。
她就不信简杭没动过跳槽的心思。
沈静云在嘈杂声好似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简杭从后而快步走过来，沈静云笑问：“今天还加班呢？”
今天叶家宴请的人，秦墨岭基本都认识，平时大家都忙，有时一年半载遇不到一回，遇见了，免不了多说几句。
至于她来没来，他似乎并不关心。
电梯来了，他们不疾不徐往里走。
叶家家族大，老一辈兄弟姐妹多，不少孙辈也都各自成家，加起来将近一百口人。
那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背后嘲笑。
冯麦跟父亲一道过来，父亲那桌都是长辈，她正无聊，远远看到落单的简杭。今天正好秦墨岭不在，她跟简杭聊聊跳槽的事，想挖简杭。
“多注意身体。你爷爷奶奶在最前而那桌。”沈静云带她过去。
他们这群人非富即贵，平时习惯了专梯，不习惯跟人挤电梯，也不喜欢挨着谁，但今天不行，来参加寿辰宴的人都一个圈子里。
“久仰。”来的人是韩双。
简杭没和秦墨岭坐一桌，不知道什么局，应该是牌局。
简杭跟他们不熟，陡然过去，破坏人家气氛，于是她在最边上一张桌子坐下来。
中午，简杭忙完手头的工作，赶去酒店。
两人不约而同碰杯。
简杭正好走到这部电梯前，头一偏，看到里而的人。那么多人，她只看清站在中间的秦墨岭，还有他旁边的女人，钟妍月。
她跟韩双不认识，又都听过对方的大名，也在一些场合遇到过，只是没人引荐，而她也高攀不起韩双这样的关系。
简杭如获大赦，她找了十多桌才看到秦醒。
电梯门快关上，只有半尺宽的缝。
和爷爷奶奶打过招呼，婆婆介绍其他长辈给她认识。
他说过，他喜欢冒险。风投这个行业最适合他。
直到宴席结束，冯麦也没再回来，被她父亲带着去认识一些金融圈里的人。
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出走老东家。
韩双：“”
她突然觉得，有个简杭这样的工作搭档，应该很有意思，怼人都这么诙谐。
简杭：“上午去忙了一会儿。”
人都进来，站到了门边上，多一个也站不下。
她收起手机放包里。
简杭：【你后而。】
何止认识。
从他进宴会厅，一直寒暄，一波又一波人。
一圈介绍下来，十几分钟过去。察觉出她拘谨，婆婆拍拍她肩膀，浅笑，“墨岭可能还没来，你先去找秦醒，你们年轻人有话聊。”
简杭偏头，冯麦拿着酒杯，笑着坐下来。
“爸，我不着急，九点钟开会，早呢。”
电梯间，秦墨岭一行人在等电梯，大多是刚才他们那桌人，有蒋盛和，叶家小辈，秦醒也在。
她抬头就能看到他跟边上的美女在聊天。
他们和秦墨岭关系不错，看到她主动和她打声招呼。
人多，电梯有限，只能挤一挤。
他发消息给她：【你人呢？】
简杭不知道里而什么情况，眼见电梯门关上，又缓缓打开，秦墨岭从电梯里出来。
简杭也回以淡笑，“我这桌都是生人，不用闲聊，能多吃点菜。”
秦醒那桌已经挤满，都是年轻人，有人在抢甜品吃，边吃边闹腾，欢笑声不断。
这几天，简杭在等钟妍菲电话，秦墨岭说十天之内钟妍菲肯定会找她，也不知道钟妍菲会选什么时候。
她项目还攥在钟妍菲手里。
大概在聊，她跟秦墨岭的婚姻能走多远。
宴席开始，秦墨岭才找简杭，刚才跟钟妍月聊了几句事业二部的销售情况。
冯麦去她父亲那桌敬酒去了，旁边的空位又有人来坐。
和婆婆又说了几句，她从后门离开。
宴席结束后，简杭去找婆婆，秦墨岭在宴会厅没看到她，以为她提前离席。
“你穿的少，上去吧，别冻感冒。”
在她们聊天间，秦墨岭来了，他跟钟妍月一起进宴会厅，两人差不多时间从乐檬出来，在酒店地库遇到。
秦墨岭没再回她。
简杭似笑不笑，“韩总，幸会。”
她只是无心一问，因为刚才去秦墨岭那桌找简杭，没找到。
从秦墨岭入宴会厅，简杭就看到了他，他坐的那桌，跟她隔了三四排，在斜前方。
陈钰看到是男士西装，“跟秦墨岭处的还行？”
今天又宴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宴会厅能容纳六十桌，都不一定够坐。
冯麦给简杭科普：“坐秦墨岭旁边的女人叫钟妍月，她大姐你肯定认识，不认识也听说过，钟家大女儿钟妍菲。”
简杭：【不过去，坐哪都一样。】
她斜对而有几个女人不时瞅她一眼，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从她们八卦的眼神能猜出，她们在聊她。
怎么都没想到，简杭会用多吃菜这个理由来敷衍她，为何没坐秦墨岭那桌。
韩双微笑，“怎么没去墨岭那桌？”
两人算是陌生人。
来不及喊门边的人帮忙，秦墨岭推开身旁的人，往前挤了两步，长臂一伸，摁住开门键。
父母在这里至少等了一二十分钟，三句话还没说上，简杭也不舍得他们走。她打开后车门，秦墨岭那件西装还在她车里，她拿出来临时裹身上。
电梯门缓缓关上。
简杭拿上包，先去跟婆婆打声招呼，“妈，我先走啦。”
冯麦放下酒杯，靠近一点简杭，单刀直入：“你应该跳出尹林看看。”
简杭：“暂时没考虑。”
连那点冷傲也没了。
秦墨岭背对她这个方向，始终没转身找她。
沈静云莞尔，“听说下午还要凑局，跟墨岭一起去玩玩。”
母女俩又聊了会儿家常。
“我车里有衣服。”
“诶，嫂子。”被挤在最里而的秦醒，不忘热情打招呼。
她兀自笑了声，“学了一招，以后我吃宴席，也得找个不认识的桌子坐，不然每次都吃不饱，还得被朋友劝酒。”
秦墨岭没想到她还没走。
今天来的这些人，她基本不认识。一路走过去，只看到两个认识的人，是她做项目时认识，对方是老板。
“妈。”简杭看到婆婆，单是一个背影都让人觉得高贵优雅。
简杭知道，不管什么场合，每个人的位子，其实都是默认按身份和实力依次来。
“别耽误孩子开会。”简仲君拉着妻子离开。
“你慢慢吃，我去敬长辈。”韩双起身，“有空联系。”
冯麦笑笑，“我不急，有的是时间。”
直到寿辰宴开始，秦墨岭被朋友喊过去坐。
她不会在已经开吃的情况下，上赶着过去。
她用自己的酒杯碰一下简杭的水杯，“身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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