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惊天命案
张显皱起了眉头，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下问题恐怕更严重了，根据这个小书生的话，今夜出来胡闹的，绝不止他一个人。
“跟你出来的都有谁，把名字告诉我。”
“哎，你又是谁，你有什么脸面来问我？我告诉你，符丞相可是我周照业的姑父，把身份弄清楚了，我就给接回家去了，反而是你，寻衅滋事，带着个老太婆和小姑娘，想干什么？你是哪里来的？”
张显叹了口气，自己这个样子，再在人家面前拍出皇帝身份，那可真是丢了大人了，此事绝对不可以外传，更不能让外朝知道。
至于那个斥候——
张显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才解恨。
“我是谁，如果你考得足够好，你就知道了，别忘了我可是你拖欠嫖资的证人，符丞相是你的姑父，也是我的朋友，要是我把你出去鬼混的事绘声绘色的跟他那么一讲，你觉得你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张显盘着腿，镇定自若的看着周照业，后者到底年纪小，被他这么一虎竟然信以为真。“你，你不要胡来！我，我根本没有去……嫖。”
“那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们一起去的到底是几个人，到底做了什么，现在通通告诉我，说不定在符丞相面前，我还会为你美言几句。”
海儿打了个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一双眼睛瞟着周照业，
“真是的，你们小鬼要捉弄谁又被谁反制？几个举人不好好准备考试，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是因为有个叫朱正景的乡巴佬，总是假清高，看我们几个人不顺眼，于是大家就想个法子，把他骗到那种地方去，我一个，二云一个，我们就打赌，看看大家在考试之前，有没有这个胆量，去花街喝酒。等到了地方，那乡巴佬先跑了，云哥儿去解手，我留在那里等他，后面的事——你，你都知道。”
“寒门子弟，在你们眼里怎么就成了乡巴佬了？”
海儿生气了，将面前的萱草一拨，隔着栅栏门劈手抓住了周照业的衣襟，那小书生惊恐的退后，想要挣脱，却没有挣开，
“你，你要干什么，你你放开我！”
“我说你，你的父亲和祖父，不也是寒门子弟，我听说符丞相，也是寒门子弟，科举考试考了十一年，才得了个二甲，就算他现在是当朝丞相，难道他的亲戚，就可以仗着自家的势力，欺负人家吗？”
“可是那乡巴佬实在可恶，他欺负我们，我们要是还手，就是我们仗着家世背景欺负他，他永远站在道德高地上，难道我们世家子弟就不是人，就不配有尊严吗？”
周照业的领子越来越紧，脸也越来越红，
“你，你要是杀了我，丞相——丞相不会放过你的！”
“海儿，海儿，你冷静下，我来问他话——”
张显拍了拍海儿的肩膀，这姑娘学过武，对手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要是万一真的打伤了打坏了，自己面对符居也不好交代。
“杀了你，杀了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切！”
“你一个女孩子，脾气还这么大，不知道将来怎么嫁的出去——”
“你！”
见到海儿作势又要生气，周照业像耗子见了猫一般退开好几尺远。
“我已经有了人家了，我丈夫可是全天下，最有权势，最有地位，最厉害的男人！”
“咳咳——”
张显咳嗽起来，这海儿不夸则以，一夸就这么肉麻，听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我哪有——那么厉害——”
“说的是圣人又没说你。”
“切，吹牛吧你。”
周照业撇了撇嘴，一抬头表情就僵住了——刘子杰来了。
“将军，将军，你可查明白了么？我，我是冤枉的呀，我真的是符丞相的——”
“知道了，所以我到这里来问你话，否则就是大刑伺候了。”
海儿见到刘子杰眼睛也亮了起来，
“哎，这不是你那个朋友吗？你赶紧让他给我们放出去！”
“先等等。”
张显低下头，她的脸有些红，这种地方看见刘子杰，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总得等把这个周照业处理完再说，否则她这个皇帝蹲诏狱的事明天就回传遍京城，那可是史书上都要浓墨重彩刻画的一笔啊。
以后的小朋友讲睡前故事的时候，都会听到，一个因为回家太晚被关在宫门外，还被当成贼人抓起来的可怜的皇帝。
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你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呆着不成？要是被人家知道我们跑出宫来，可怎么办？”
海儿心里还是有些焦急，毕竟她可是跟着张显偷偷溜出来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罚的。我们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的。”
周照业抓着牢房的栏杆，艰难的支撑起身体，
“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赶紧放我回去，回驿馆也好，回家也好，我不想呆在这牢房里面了！”
“急什么，问题回答清楚了再说，我问你，你和司马云，是什么时候离开南风管的？”
“司马云？对了，云哥儿在哪？他可以为我作证，我真的没有去嫖！”
刘子杰眉间一凛，
“回话——你最后一次见到司马云，是什么时候？”
“什么最后一次？我们一直在一起喝酒，后来他去解手我去等他，然后，然后就被人家拉出去了！他现在在哪？你问他他一定会为我作证的！”
“他在哪你真的不知道么？”
这气氛开始不对味儿起来，隔着昏暗的灯火，张显看着刘子杰的面孔冷如铸铁一般。
“好像出事了。”
“什么？”
海儿没反应明白，下巴放在张显的肩膀上，
“他们在说什么？”
“司马云，兵部尚书司马朗大人的族弟，二十七岁，祖籍岳阳，今天晚上早些时候，和你，朱正景一起去了南风馆，你们在一起喝了一壶清酒，点了一个叫柳儿的小倌陪侍，我说的没错吧。”
刘子杰翻看着手里的卷案，啪的一声合上了本子。
“他的尸体刚刚被发现，人已经硬了。”
“丢在南风馆后面的一处柴堆里，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