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真凶落网
看来高井一的案子确实是此人所为。
张显将灯烛放在案头，将高云德叫了进来。
“你给我好好做笔录，今天朕就在这里审这个人。看看朕的这个大舅哥儿，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哎。”
高云德抹了一把脸上没擦干净的白粉，不顾一身湿皮拿出了笔墨纸砚。飞速的做起了记录。
“你奉杨光的命令，都干过什么？除了溺死高井一之外？”
“小人真的，真的只杀了高井一一个人啊——其余的那些人，那真的不是小人干的，小人也是——也是迫不得已啊圣人！”
小太监被吓得要死，不住的磕头，满头都是血，整张脸都看不清面容了。
张显觉得心里烦闷，有些不耐烦道，
“那除了杀人之外，你还干过什么？”
“传——传递消息……”
高云德和张显对视了一眼。看来高云德的推测并没有错，确实有人在给杨光传递消息，不仅如此，还奉命杀人，为的就是给贵妃固宠。
张显越想越生气，嘴角绷紧，愤怒的在案头一拍，
“后宫诸多事，果然与前朝千丝万缕。朕竟还被蒙在鼓里！说！到底传递什么消息？”
“陛下，别杀小人，别杀……别——”
那小太监嘟囔了两句，脑袋一歪，竟然一头栽倒在青砖上，不动了。
高云德上前试了试鼻息，这人不喘气，
竟然是被吓死了！
刘子杰带着一众羽林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外。
“陛下受惊！末将来迟!”
“朕没有事，你们先出去的等着。”
虽说刘子杰是自己信任的羽林卫，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贵妃还在床上熟睡，若是被他看光了去，总还是不好的。
张显看着地上的小太监翻着白眼，有些踌躇。
眼见着谋害高井一的凶手断了气，这线索又断，万缕无源。当真难办。
高云德看出了张显脸色不佳，连忙上前将他从死人附近拉开。
“宵小无状，惊了圣驾，现在已经得了报应死了，也算是给臣那个死去的干儿子报了仇，他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老太监说着说着，脸上的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 张显一看这人又要开始，忙抬手遮住他那张老脸。
“先别说这些，你赶快把痕迹都清理干净，等到贵妃醒了，就跟他说，是这个小太监惹得朕不高兴，朕寻个由头打发了他。”
“陛下，可是这人死了，那杨光那边——没人传递消息，会不会引起他疑心啊。”
这还用问么，肯定会啊。
张显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设计的这装神弄鬼的计谋，吓到凶手是肯定的，可是直接吓死了，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看来只能采用权宜之计了。
“你去查这个人的信件，看看他和杨光用什么联系。内阁有仿写笔迹擅长之人，给杨光去信，就说贵妃这里一切如常，我还是会来看她，贵妃没有失宠。”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但是能拖一时片刻的，也是好的。
张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后宫现在看来，还真不简单。
刘子杰的手脚够干净，贵妃醒来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是自己身边一个小太监不见了踪影，仆人而已，定然没什么在意的。
自己昨天虽然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可看着张显微笑的脸，和甜蜜的早安吻，一切都不要紧了。
贵妃柔情蜜意，张显心中惶恐。
毕竟这种蒙汗药法过夜不是长久之计。
自己迟早要面对，身为皇帝不得不做的事——浇灌后宫的花朵。
不过解决了杨光安插在宫中的密探，还算是一件大好事。自己背后总插个钉子，芒刺在背，无论是谁都不能不生气的。
“那朕便改日再来看望贵妃。”
“陛下——”
杨姝婳忽然膝盖一弯，跪在了张显面前。
“爱妃，你，你怎么忽然行这么大礼？”
“妾的哥哥做了错事，妾已经都知道了。”
张显心中暗暗一惊，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昨天让高云德扮鬼的事了？
那药效应该可以坚持到早上的呀。
“妾的哥哥前日给妾来了一封信，他——他愿意献出一半家财，赈济灾民，以求陛下看在妾的情面上，保全他……”
家财？赈灾？
张显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起。
“朕的钱，被他们层层盘剥，瓜分几道，现在为求保命，将个零头拿出来做做样子，朕还要感谢他们吗？”
这声音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另一个人的——是原身那个糟老头子的！
在张显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这句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只看见贵妃的脸色一点点灰白，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陛下——妾以后不敢任性了，妾只是——只是太想救哥哥，只要陛下能留哥哥一条性命，妾就算是死也——”
张显心中咆哮，你个糟老头子阴魂不散，不好好呆在阴曹地府死一死，倒来我这里搞事。看看你把你最喜欢的贵妃吓成了什么样。真是的。
张显只得好言安慰了一番，贵妃才渐渐止住哭声。
走出凝露殿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陛下，今天是八月初一，再过两天，就要秋闱了，到时候就能选拔出新一批科举考试的学子，为国所用。”
张显眼前一亮，科举考试，三年一次，是国家选拔人才的最高规格考试，今年自己正好要进行税政改革，这贪墨横行的官场也急需新鲜血液。
一批年轻，有活力的人才。
“抡才大典，十年寒窗，只在今日。让符丞相去安排吧。一定要重视起来，朕等他们已经等得很久了。”
张显搓了搓手。
她心中其实还想着些别的事情。
朝堂上的这些人，总看也看腻味了，若是这批进士里有帅哥，自己说不定还能饱饱眼福。
高云德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还傻傻的以为，皇帝这是求贤若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