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幻境
我听完老判官的话,心里毛骨悚然。
“那后来这些女人为什么疯了,那些缩在房子里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指着下面街道上继续游荡的女人,心里不能接受。就在我和老判官聊天的这小半会儿,那些被拖进去的女人又被丢了出来,浑身上下挂着的衣服更加皱巴,头发凌乱脸色潮红,走路颤颤巍巍。
很明显,那房里里面龟缩的一定是男人,男人把女人拖进房子,女人出来还是这么一副模样,哪怕这女人精神不正常,我也能猜到那女人刚刚遭到了什么待遇。
老判官摸了摸他的山羊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语气凝重的说了一句:“她来了。”
他的话没头没尾,我心里纳闷:“它来了?谁来了?”
但是我并没有疑惑太久,因为很快我就明白了老判官说的是谁。
一身黑纱,怀里抱着一个死婴,面上疤痕弯弯绕绕,像是脸上爬了一脸的蜈蚣。
是鬼母诃梨。
这次的鬼母没有上次的嚣张跋扈,她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低垂着眼睑,抱着孩子行色匆匆的穿梭在那些疯女人之中,若是忽略诃梨身上的鬼气,她几乎跟那些女人融为一体。
我看着诃梨,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融入那些疯女人之中,她和那些疯女人一样,身上有一种相似的悲伤,那种丧子之痛,让人见之自伤。
“鬼母!她要去哪里?”我看着老判官,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判官眼里一片悲凉:“这就是那些女人为什么会疯的真正缘由。”他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我来不及再问,心里隐隐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我看了老判官一眼,抬脚就下了楼追上诃梨,她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或者是察觉到了却没有什么动作。
我远远的跟着诃梨,她似乎有自己的目的地,我跟了没多久她就停住了,我眯缝着眼往前面一看,看了一眼心里顿时瘆得慌。
在诃梨的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面有一棵歪脖子树,而在歪脖子树的枝桠上面用麻绳吊着一些什么东西,用布包裹,脸色青紫,只有成年人的小臂长度,挂在树上晃晃荡荡的像是一个个死了的蚕蛹。
那些蚕蛹分明都是刚出生的婴儿!
“孽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的孩子死了,就要害了别人的孩子吗!”我两眼恨的血红,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她怎么敢!怎么敢!
鬼母这才转头看向我,面目全非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来,露出带着血丝的牙龈。
“蛇姬,不管你身上有什么大运道能够让判官护你,我鬼母自认没有本事剥了你的一身皮,可是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我鬼母没办法杀了你却是有本事让你脱一层皮的。”
我看着树上那些随风摇摆的婴儿,心里怒火滔天,手上摸出一道黄符就打向诃梨,自从我身上这身蛇皮又出来之后,我制作出来的黄符杀伤力明显上了一个台阶,以前顶多玄阶品质,如今却是灵阶品质,若是运气好甚至还能达到天阶。
我一次性抛出十来张灵符,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些黄符落在鬼母身上连个火花都没有起来,看到我惊骇的表情,鬼母笑了,半蹲下身捡起地上离她最近的一张火符。
“用这个对付我,你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若是真的要用道符对付我这个阶段的厉鬼,起码得是仙阶品质的,符咒的画法也不同,要更加复杂,你这个半吊子的道士,恐怕还没入门吧。”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似乎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我脸色煞白。
“还有,这些孩子可不是我自己干的!”她冲我一笑,青白色的脸颊被夜色衬得更加像是来人间复仇的恶鬼。
“这些孩子啊,是他们,那个城里的男人自己掐死的,这可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呢……”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个字说的又慢又清晰:“树上吊着的这些,都是他们心甘情愿掐死讨好的笑着送上来给我的祭品。”
我听的匪夷所思,哪有人会把自己的孩子掐死?这也太丧心病狂了些!
“你……少在那里胡言乱语危言耸听……”我强撑着开口,但是只有我自己明白,对于她的话我已经信了七分,因为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我想起来老判官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不信?呵呵,对啊,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我也不信……”她拖长了音调,眼神有着病态的疯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来到了我面前,猝不及防间我跟她脸贴脸,眼睛也撞入她血红色的眼仁里面。
我满眼血红色很快就晕乎乎的没有意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后我听到鬼母的声音在我耳边阴惨惨的响起:“你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吗?那你就代替过去的我体验一下吧,看是我鬼母心狠手辣还是他们那群畜生没有良心。”
“晴丫头,起来了,怎么在婆婆这里睡着了,等下着凉了,快起来。”
谁在叫我?头好痛?不要吵?我想睡觉,不要吵!
“晴丫头,晴丫头……起来了……晴丫头……再不起来婆婆要生气了。”
我头痛欲裂,偏偏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嗡嗡乱叫,吵的我头更痛了,我猛地睁开眼睛:“谁啊,吵死了。”
一睁开眼睛一张满是褶子的脸撞进我的眼睛里,我被吓了一大跳。
是神婆!我大力的推了她一把,伸手就想要拿手里的黄符。
神婆被我大力一推倒在地上脸上一片惊骇,神色变了一瞬,恶毒在她的眉眼一闪而逝,下一瞬间又慈眉善目起来。
“晴丫头,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告诉婆婆,若是有东西敢动你,婆婆第一个饶不了它!”
我听了她的话我心里的怪异感再次升了起来,我们不是已经撕破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