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献祭的孩童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刘气的颤抖,拼命地摇头。
“谁还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村口的大牛脸色微白,瞪了他一眼,愤愤道:“阿婆都说了,需要十二个八岁孩童,我们这些符合条件的,理应当仁不让。”
老刘“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说着:“你那儿子是傻的,祭祀了有什么关系?别扯我家小茂。”
人群中,一言一语地炸开了锅,我冷眼看着这一切。
为了阿婆说的平息愤怒,竟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舍弃吗?
一道冷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心有所感地抬眸,与阿婆对视一眼。
她嘴角勾了勾,笑意却是不达眼底:“沈晴,你有别的意见?”
听她这样问,炸开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都看着我,眼中满是愤怒。
“这是沈晴?”老刘停下了和大牛的争论,看向我,目光中满是疑惑。
“错不了,就是沈晴,打扮过了也能看出来!”王子席的邻居尖声嚷嚷着。
“沈晴,你还好意思有意见?”
“全都是你害的!”
……
不管是有没有八岁孩子的人,都恨不得杀了我一般,怒骂着。
我没理会,只是将目光移向阿婆,淡淡地说道:“没有。”
话虽如此,我的掌心却已满是黏腻的冷汗,这样的阿婆让我觉得心慌。
献祭小孩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她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这一点,我和村民们不一样,我不敢苟同!
“沈晴。”见我没多说话,阿婆面色缓和了一些,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少了一些。
“你回去吧,祭祀的事情你不用管。”阿婆笑了笑,神色诡异。
我当即点点头,将来问阿婆有关王子席母亲的事情抛之脑后。
紧紧攥着拳头,我的心凉的厉害。
阿婆这些举动诡异非常,她真的会帮我,帮王婶婶吗?
这个疑问缠绕在我心头,我咬牙,走的更快了几分。
到了小屋,就见李渊沉着脸坐在床边,见我进来,他冷哼一声,淡淡问道:“去哪了?”
我的指尖还在颤抖,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他。
李渊闻言,厌恶地皱眉,冷哼一声沉思起来。
我靠在他身边,终于是能够短暂地舒一口气了。
小腹传来阵阵冰凉,却是没有更多的不适,我缓缓将手覆在上面,嘴角微扬。
“还有几个月。”李渊视线落在我小腹上,神情亦是温软了几分。
我点点头,感知着里面小生命的动向,这么些天,这个动作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忽地,李渊将我拥入怀中,态度强硬地沉声说道:“老实点。”
“那个神婆估计还会有动作。”在我想要挣扎的时候,李渊忽然出声,眸子微沉。
我抬眼看了看他,掌心再次浸出冷汗来:“难道,献祭了孩子还不够吗?!”
许是因为腹中有个小生命的缘故,我对那样的事深恶痛绝,咬牙道:“李渊,我要救他们!”
“别人父母都不心疼,你折腾什么?”李渊斜睨了我一眼。
我紧紧攥着拳头,一字一顿地说着:“他们只是孩子,为什么要被献祭?村民们不知道,可我确信,阿婆一定是在胡说!”
这一刻,我的心陡然一痛,眼底爬上一丝温热,却是干的,没有泪水落下。
不曾想到,阿婆,这个村中最初给过我温暖的人,却是这样的面目可憎。
而且……
也许以后,会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这个认知,让我打了个寒颤,缩在李渊冰冷的怀中,任由感伤弥漫。
这次,我和他都很默契地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也没有求他帮助我。
毕竟,以他和村中人的仇怨,我不愿意为难他。
至少这件事,我可以自己来做。
第二天一早我就再次乔装了一下,来到村中打探虚实。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在争论,究竟该送谁家的孩子去祭祀。
最终,竟是定下了祭祀那些心智不全的男孩,以及适龄的小女孩。
我看着大牛亲手将他的傻儿子送到阿婆面前,一副讨好的模样,没有半分不舍。
这个时候,阿婆的院子里已经站了三男七女,三个男孩都是心智有问题的,至于五个女孩,都是眼睛透亮,怯生生地望着围观的人群。
他们还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们的,将会是怎样惨绝人寰的待遇。
“阿婆,剩下的孩子都是聪明健康的,你看?”老刘忐忑地问着。
虽然不是舍不得孩子,但是能留下的话,当然还是留下比较好。
“还差两个。”阿婆沉吟片刻,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容,她看了一眼人群,面上似乎满是无奈。
“既然这样,剩下的人抽签吧。”
“抽签?”周围炸开了锅,这样的话,岂不是谁都有可能被抽中?
可现在,这也的确是最公平的办法了。
很快,抽签的结果就出来了,是村尾的两户人家。
对于这两户人,我没有特别的印象,不过是总爱欺侮我的人之一罢了。
他们也是没有犹豫,把自己的孩子带出来给了阿婆。
见人齐了,阿婆嘴角扬起一抹诡桀的笑,她目光如有实质,透过前面围观的人,直直向我射来。
那一瞬,我仿佛连呼吸都静止了。
所幸的是,她眼神只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便收了回去,看着十二个孩子,满意地笑了。
“都散了吧,三日之后再去祭祀,这些孩子暂时留在我这里。”阿婆扬声说了句,顿时,围观的人群潮水般散开。
我目光中满是凝重,也跟着一起大家离开。
三日后,那么,我还有三天的时间,虽然害怕,但晚上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前前后后的人声音嘈杂,我生怕有人会注意到我。
回去的路上,我的肚子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就像……是在抗议什么。
我额上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站在树下靠着,深深呼吸。
“乖,不要闹。”想到李渊和他对话的场景,我尽量俯身,温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