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铜铃响了
这是一间两进的小院子,四周空荡荡的,也没种什么花草树木,不过看得出经常有人来打理,倒也干净。
刘枋一下车就滔滔不绝的说:“我当时买下这宅子就是看中了这里的风水,你们看这宅子基址正好处于一个山水环抱的中央地带,地势平坦又有一定的坡度,这在风水上叫做“负阴抱阳”,可是顶好的风水格局。”
说完,他又有些沾沾自喜道:“现代人呐,都挤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整体单元都不对称不平衡,风水上阴阳失调,长期住在这种环境里,运势会旺才怪。”
他还要再吹嘘,易羽枫冷冷的一个眼神过去后,刘枋顿时闭了嘴,讪讪的道:“你们看我这,差点忘了正事。”
随后刘枋恢复了正色,说道:“这宅子之前被我请高人设过“锁阵”,外面的东西轻易进不来,不过范无赦的那东西有些道行,这虽然是第一夜,但是很可能今晚能找上门来,我先给你简单设下一个禁制,能防一时是一时。”
我有些犹豫,说到底我还是不太信任这个刘枋,我下意识的看向易羽枫,易羽枫脸色平静,对刘枋颔首道:“你这个“锁阵”倒是高明。”
看样子是不反对刘枋的做法了,我狠了狠心,忐忑的答应了刘枋的要求。
见我同意,刘枋便先去准备作法相关的工具,只剩下我和易羽枫在院子里,我趁机问道:“你真的相信这个人?”
易羽枫给了我个暂且安心的眼神,说道:“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以我们目前的情势来看,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既然如此,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没过一会,刘枋就抱着一堆东西出来了,他先拿出一只盛满水的碗摆在我身前,在碗口外沿围上一条打了活结的红色丝线,又以我为中心,红线摆了一个五芒星的形状,又在地上撒满了糯米。
做完这一切后,刘枋拿出一根桃枝沾了碗里的水,一边撒在我身上一边念念有词:“人来隔重纸,鬼来隔重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念完后,刘枋掏出一把粗盐就要朝我撒来,易羽枫出声阻止道:“小凌身附诡物,你这样做,小凌肯定承受不了。”
刘枋说道:“我这也是为了她好,陈小姐身上鬼气弥漫,如果不强行打散鬼气,今晚肯定有危险。”
易羽枫不屑的说:“你这法子未必能奏效,况且有我在,不必担忧。”
刘枋无奈道:“我知道您老心疼陈小姐,我这也是双层保险啊,那范无赦阴险狡诈,我们又只有俩个人,难保万一不会被钻了空子……”
说到最后,刘枋在易羽枫的高压眼神下默默噤了声。
我见状,明白刘枋接下来的行为可能会让我受苦,但为了小命安全,吃点苦头算什么,便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打断了俩人的对话:“你们别吵了,刘枋你继续吧。”
易羽枫锁着眉看了我一眼,没再反对。刘枋手中的粗盐如愿撒到了我身上。
疼…撕心裂肺的疼……
我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想法,疼得浑身颤抖,这个去鬼气简直是在跟剥我的皮一样痛啊!我苦苦忍受着这磨人的疼痛,易羽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默默抱住我,我瞬间感受到一半痛感减轻了。
“你快出去,你进来干嘛呀?”易羽枫某种意义上也是邪物,我怕这个阵法会伤害到他。
“放心,这些东西还奈何不了我。”见为他担心,易羽枫轻笑道。
不管我怎么说,易羽枫都懒得理我,执意要帮我转移一部分痛感,也不知道易羽枫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有这些感觉。
痛苦的煎熬很快就过去了,我们顺利进到自己的休息的地方,易羽枫就住在我隔壁,方便一有动静就来救我。
屋子里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连个镜子都没有,刘枋说屋内东西越少越安全,又在窗户上、床头给我贴满了黄符。
一切布置好后,我出去外面浴室简单洗了一个澡,洗去身上连日奔波的疲累。回到房间,在门口听到我房间里隐约传来交谈声,我隔着没关紧的房门听到他俩大意是在交谈术法之类的事情,还没等再多偷听几句,里面的交谈声就听了下来,紧接着,刘枋从里面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我还没来得及尴尬,易羽枫就走到了我跟前说:“今晚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别出来,一切有我。”
我慎重的点头答应了,易羽枫便让我早点休息,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我实在是太累了,一沾着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被一些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而等我醒过来,这些声音瞬间就消失了,我耳边突然出现了人类的呼吸声,脖子上也有点凉飕飕的,我梗着脑袋躺在那里,压根就不敢回头,很快那呼吸声越来越重,在暗夜里也显得越来越清晰,我直听得头皮发麻,睡意全无。
很快我发现了另一件让我更加恐惧的事情,因为那个声音,似乎转到我的正面来了。我吓得一把拉高了被子,把自己死死的捂在里面。
等了有一会儿,那诡异的呼吸声终于消失了,我刚松下一口气,房门口又不断传来我一开始听到的那些奇怪声音。有时候是人走路的声音,有时候是凄厉的尖叫声,甚至还有咚咚咚的敲门声,我本想从这里逃出去,但想起易羽枫跟我说过千万不要离开房间的话,只好继续害怕的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着。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外面的声音一直未曾止息,但也只是一直在门口转悠,我在担心受怕之下,居然模模糊糊的又有了淡淡的睡意,就在我俩眼沉重,眼皮子就要合在一起的时候,我睡前放在枕下的铜铃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紧接着,我感到有人在轻轻拉扯着我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