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他来看望
总之,他们罪加一等。
待大理寺少卿归来时,见到简宁的办事手段,以及目前查明的罪名,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
他简单的赞了几句,便命所有人都迅速的投入到办案当中,莫要左顾右盼。
简宁也是如此。
这一查,发现其中最大的问题。
就是定阳郡一事,的确是与猎宫没有什么瓜葛。
是谁误导于她,让她先入为主,先行认为这些官员,都是与猎宫一案有关的谋逆者?
是大理寺少卿。
少卿大人得到的消息,又是从宫中而来。
是小皇帝。
简宁在想到有可能是小皇帝故意将此事串连,交给他们按同案来办时,就有着说不出来的怪异心思。
小皇帝有心计,是好事。
先皇当初也是颇多心机,一件接着一件的算计。
她有时也或为棋子,或为利剑,只为一个目标。
削藩。
如若小皇帝有这样的算计,在她看来也是一件好事,却为何叫她的心里这么不痛快呢?
可能是因为……
她始终认为小皇帝是个孩子,但这小小的孩子却已经有如此深的心计。
简宁叹了口气,在转身时,就看到苏晏。
“我查过了!”苏晏道。
他得到的结论,与简宁是一样的。
“少卿大人深厚皇恩,在离开之前,与卿大人详细的谈过。”简宁的声音压低,“我认为,他们是得到授意的。”
无论是不是有谋逆之事,这帽子要给他们扣上去。
“牵连怕是极广。”苏晏似是于心不忍。
简宁垂着眼帘,只道,“小皇帝应该是有他的想法,认真思考过后的结果,也应该会有定论,所以,我听少卿大人。”
此案由少卿大人主理,她不过是帮衬一番,仅此而已。
苏晏倒是极为认真,回去又瞧了卷宗,只望着一个公正的结果。
直到,此案处理好。
少卿要带着黄知县等人回到京城去,简宁也收拾着行李,要一同归去。
谁知,小皇帝特意为简宁独下一旨。
命简宁与定阳郡的千户带人一齐拦截要逃遁的喻家人,抓往京城,依法受审。
应该是那些学子所告之事,已是细细的审过,都是真实的。
否则即使是他们想要去捉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动手。
不过,只是简宁一个人吗?
简宁的心生不安,先是送着大理寺少卿与苏晏离开,又等着京中临时调派。
偌大的驿馆中,仅有她与她的护卫,怎么都令她心中不安。
“大小姐,您绕了一个时辰了。”护卫沉着脸,提醒简宁道。
简宁这般的心神不宁,令他们也大感不安。
“你们不必理会于我,我是心情不好,到处走走。”简宁摆着手,沉着声音说道,“走累了就好了。”
她早就累了。
心累。
小皇帝的行为越来越怪异,最重要的是非要将她外派。
有什么理由吗?
她这个官职可是虚挂,这是要让她办点实事?
简宁思考不清,双手负后,喃喃的说,“我应该先办的事情,就是把喻家的人拦住。”
有谁知道,喻家之人现在躲到哪里了?
他们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京城,想要躲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他们正在赶往京城中。”有人道。
简宁轻轻摇着头,显然认为这样的说法,太过可笑。
她摆着手指,否定道,“不,他们在犯下这么大的错事,如何还能在往京城而来,我认为……”
这是谁的声音?
简宁本是陷于纠结之中,初时也没有听清此人的声音。
等她回过神,迅速的转身时,立即就瞧出,这可是明鉴呀。
“你怎么来了?”简宁本能的上前几步,却又硬生生停下脚,心细如发看向明鉴。
明鉴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皇上派我来送点东西。”
送什么?
简宁的双眼在明鉴的手间一扫,空无一物。
“好,请。”简宁收起疑惑心思,请着明鉴入了厅中。
其他人皆退下去,独留明鉴与简宁。
明鉴是送了东西,竟然是小皇帝心血来潮,送的小点心。
这一路奔波,入口时的味道,也不如新出时。
简宁重重的叹口气,“皇上究竟何意?”
明鉴总是伴在小皇帝的身边,应该是可以了解他的心思的吧?
“皇上已有算计。”明鉴只道,“按他的想法做吧。”
“可是凑不成局呀。”简宁郁闷的说,“将我一个人丢在定阳郡,只留下那么三两个人办事,怎么能成呢?”
喻家人想要逃,她又能抓住几个人。
明鉴看着简宁愁眉苦脸的模样,禁不住的打趣道,“我从未见过你如此为难的时候。”
自然为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总不能叫我空手去套吧?”简宁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明鉴,“你绝对不会空手来的,是不是?”
“当真空手。”明鉴竟没有半分为难之色。
简宁震惊的直起腰,“明大人,如若你要空手,为何还要来?”
总归不能看她的笑话吧?
明鉴原本是一脸严肃,见到简宁又气又恼又拿他没有法子的神情时,竟是忍不住的笑了。
风儿恰好送着晚膳进来,忙尴尬的布菜,又退了出去。
“你送来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简宁烦恼的说,“我们几个人,是拦不住的。”
“你会有法子的,不是吗?”明鉴只是说道。
如果明鉴什么都不会做……
简宁直起腰,“你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看她笑话的?
“想你了,自然要来看看。”明鉴道。
简宁本是气恼,一转眼又是满脸通红。
如若再继续这个话题,怕是她要先撑不下去了吧?
“小皇帝是有意在剪他人羽翼。”明鉴摸着简宁垂到桌上的长发,“我竟然还没有查出来此人是谁。”
如果说来,倒是有些气馁。
小皇帝越发得有心机,能瞒得过他们所有人。
“会是赵逢恩的吗?”简宁侧头一望,好奇的问。
明鉴初时也是这般认为,但是却又觉得不大像。
风儿将晚膳尽数摆上,他们也收了声音,不再继续谈论小皇帝的心思。
这天正是黑时,明鉴就于夜里而行,离了驿馆。
简宁倚门而立,喃道,“当真是一个……混乱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