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约定一同闯荡江湖

    辰巳从妖域回来后，径直去往山下许大娘家，装作刚下山的样子。等她在屋里沐浴更衣完，就听见小院门口传来敲门声。

    “陈肆，陈肆。”是有穷湛。

    “来了。”辰巳边说边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向门前站着的两个男人。

    有穷湛的手还保持着正在扣门的姿势，看到一个女子开门尚摸不清头脑，而扶苏直接楞在原地，他知道这是辰巳，无需理由，他的直觉告诉他辰巳是个女子，这让他内心隐隐有些不明所以的欢喜。

    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镶金紫霞裙，外罩素雪薄纱，手臂挂着金色祥云花纹披帛，脚穿金绣牡丹花纹缎鞋，头梳百合髻，左攒金丝香木簪，右攒珍珠碧玉步摇，中间以金镶青鸾翠玉冠固定，串珠牡丹纹金围髻系于其下，珍珠玉湖珥珰垂在双肩，女子虽摇曳生姿但珥珰步摇不动，好一个大家闺秀雍容华贵，美得不似人间女子，大抵倾城倾国就是如此罢。

    看到斑驳的树影落在女子身上，扶苏看痴了，心中不自觉涌出一句诗“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藻出绿波。”

    “姑娘好，请问陈肆在家吗？”有穷湛压根没往辰巳是女子那边想，还以为这是主人家的妹妹。有穷湛跟扶苏重新上山后莫说辰巳，就连整个山庄都凭空消失，他俩走过整个山顶却遍寻不得。后来还是有穷湛的祖父来找他俩，说辰巳借住在山脚徐大娘家，现在可能已经回去了，二人才下山往这处找来，然后就是敲门一幕。

    “不过一夜加半日未见，怎的湛兄就不识得小可了。”之前女扮男装为的是瞒过苏妍一干人，现在事情已经解决，自然辰巳女儿家的身份也不必再隐瞒。

    “你，你是辰巳？”有穷湛十分震惊，而扶苏则是了然。

    “当然，不过不是陈家第四子的陈肆，而是‘前星承帝座，不使北辰空’的辰；‘巳日帝城春，倾都祓禊晨。’的巳，小女子辰巳见过二位公子。”说完，辰巳微微福身，浅然一笑。

    “啊？我说陈……辰巳姑娘，你这说的我听不懂啊。”有穷湛刚想把左手手臂搭辰巳身上，结果接到了扶苏是眼刀，这才想起辰巳是女儿身，所以右手摸摸鼻子把左手臂放下，改成双手交叉挽在胸前，把上身倚到大门边。

    “就是辰时巳日的辰巳。”辰巳刚想解释一下，就听见扶苏接过话去。

    “的确如此。”

    辰巳把两个人迎入院中，在石榴树下的石桌旁坐下，细细说来她引开苏妍一行人然后藏起来最后不知为何晕倒，等醒来却在村口旁草丛里的“真相”。

    “那个小桃去哪了？”有穷湛边无聊的玩石子边发问。

    “不知道，许是她引开的苏妍和傅清远吧。”

    辰巳并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扶苏和有穷湛，一来这对他们并无益处；二来他们终究是普通人族，事关有苏狐族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三来现在还待在她步摇中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份不明，辰巳恐他俩知道太多反惹祸患。

    “对了，接下来你们打算做什么？”扶苏来这里只是为了处理宁远山庄的事情，现在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他既然是要除祟去邪的自然需要行走江湖，于这里待不了不久。可隐隐约约，他有些舍不下面前的女子。

    “我跟我祖父商议过，我想行走江湖锄强扶弱！”有穷湛说到这，站起来一脸坚定的看向远方。从他看到那些百姓被绑在那里了无生机的模样和解救后相互哭泣逃出生天的庆幸后，他内心突然冒出从前从未有过的慨然和愤怒。对众生皆苦天道不公的愤慨，对邪祟作恶欺压弱小的怒火！他决定他要拿起弓箭，用先祖留下的血脉天赋扶危济困。

    辰巳抬头看见少年眼中的坚毅，脑海里回想起若干年前，那个容貌相似的翩翩公子也曾指天誓日，“我要行走江湖锄强扶弱！”她想如果嫦娥能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哭得不能自已，因为那是她的年少悸动，生死夫妻。不知月宫高寒如斯，能否看到人间这一幕，而她又该不该把后羿转世成其后人血脉的事情告诉嫦娥，仙凡相别从不只是一句说辞，异族相恋的悲剧尚在眼前……

    “你呢，辰巳。”扶苏见辰巳抬头看着有穷湛的面庞出神，不知怎么的就想打断她的思维，脑子里尚来不及思考，话语就脱口而出。

    “我？我打算游历人间。”辰巳历劫在即本就不打算再做什么，此番入人间也是因为琉璃坠一事，故而她打算在人间再徘徊些时日就回九重天向母神请罪，想必那时母神的怒气就该消了，然后也该到她要去历劫的时候。神族每逢成年之际都要历劫巩固修为道心，而她则需历两场劫——一劫为及笄成年，凡神族皆有之，内容不同但都由天道法则亲定，劫过则修为精进道心稳固，不过则半身修为毁于一旦，道心有损；第二劫则为继任帝君之劫，辰巳作为神族帝姬又是嗣女将来是要继承神族帝君位子的，所以需要经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紫电雷劫，若成功渡过则继任帝君统领神族可号六界为六族最尊，若失败则神陨道消。

    虽然即将历的劫于姓名无忧，但若失败就会损失半身修为，那将来继位雷劫辰巳将毫无把握，是以她必须小心再小心。

    “既然如此，不若我们三人结伴而行。”扶苏提出建议，他自入世以来，不断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很多时候都默不作声，努力隐匿自己身上的帝君气势，可随着跟面前两人在牢里渡过两天一夜后，他渐渐放开自我，说话就不自觉拍案定板，让人只想遵从生不出反驳。

    “如此甚好。”辰巳本就无所谓如何，再加上她对扶苏本就有种特殊感觉而有穷湛又是故人转世，所以辰巳对这安排没得说。

    有穷湛也是，他一直住在山中，不知世事，若有扶苏辰巳相伴，想来他祖父也会安心。

    说罢，三人开始商议三日后出发，先去镇上一路往南下而去，听说那里有邪祟作怪，他们想去一探究竟。

    而这三日内有穷湛回家陪祖父；辰巳在屋中吸收天地精华时常查看步摇内女子是否苏醒；扶苏则传书回国都并与他的私人暗卫取得联系，往往在地方有势力远比初来乍到有利的多。

    而面对三人组里其余两个人，辰巳说她是落栀宫的圣女，奉师命入世除邪去祟。落栀宫是女修修仙派，世代镇守于人族妖族交界处的大宗门之一，此先扶苏修书给各大门派其中就有落栀宫。当然，辰巳也不算说慌，毕竟她认识一个朋友，那人就是落栀宫的开山老祖，她曾给辰巳一块宫中令牌方便辰巳在世间行走，所以她常常用落栀宫圣女一职作为人间身份。

    扶苏则对辰巳和有穷湛说他是朝中勋贵，乃家中嫡子特意入江湖历练。

    对此说辞，三人间深信不疑，于是乎，三人组正式上路，开启他们行走江湖扶危济困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