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以杀止杀

    闻言于此，萧沉璧望着离上沉重坚定的神情，“如果能够找到絮若姑姑，或许眼下的所有谜团便都会迎刃而解。”萧沉璧手指轻敲着朱红的围栏，夕颜花盘绕上来，萧沉璧侧目仰望着离上的冷峻容颜。

    “是离上无用，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絮若姑姑。但是长公主殿下放心，离上总有一天一定会将絮若姑姑带回，哪怕走遍五湖四海、群山五岳。”

    “我并非责怪你……”萧沉璧担心离上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出声解释道，却有些底气不足。

    离上不以为意，他认为这本就是他的责任和肩负，他很清楚长公主殿下的性子并不会因为任何事责怪自己，但是这些事情一日得不到解决，他的心中犹如千斤巨石碾压，无法喘息。“长公主殿下心善宽容，必然不会责怪离上。但是敬元皇后崩逝一事不仅仅是长公主殿下心结，也是离上心中挂念之事。敬元皇后待离上恩重如山，可离上却都还未报答敬元皇后……”离上忽然垂下眸子，眼眸黯淡无光，一抹浓浓的无力透露出来。

    萧沉璧从离上身上看到了久违的脆弱，她几乎很少看到离上脆弱无力的模样，在她的心中，离上不苟言笑永远都是那么沉稳内敛，所有的情绪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见到离上这副模样，萧沉璧于心不忍。

    其实萧沉璧也很清楚，母后虽让离上作为自己的死士自幼陪于身侧，但是母后待离上完完全全并非是一个死士的态度，完全是当做一个贵族公子来培养，衣食住行比起顾原野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如此，母后何其细心周到之人，除却这些也给足了离上尊严和体面。四品长公主卫自由出入皇城，不受广陵台外的人约束，因此皇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即便再怎么心中暗暗瞧不起这位来历不明的青年，却也得看在敬元皇后和梁国长公主之面，恭恭敬敬一声“离上公子”。敬元皇后待离上视同己出，便是当朝太傅入广陵台教授萧沉璧诗才的那些年，离上便是其屈指可数的旁听者之一，皇城上下有目共睹。

    萧沉璧微敛心神，并没有多言安抚离上脆弱的情绪，萧沉璧了解离上，便知此时的离上需要的是自身的沉静。萧沉璧满是担忧地瞧了离上一眼，眼眸深邃，旋即想起另外一个事来，“齐书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

    “长公主殿下放心！我会杀了齐书筠，让他永远闭嘴。”萧沉璧话还未说完，离上便厉声开口，神色之中哪里还见得方才那副脆弱之样，他的眉目很深邃晦暗，锁着浓浓的戾气和杀意。

    “不可。暂且不要打草惊蛇，齐书筠到底是天涯山庄唯一的继承人，齐书筠一旦死在盛京，必然会引起天涯山庄的不满。如今齐书筠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需得仔细考虑。齐书筠的命先得留着。”萧沉璧沉声道。

    离上眉目间难掩担忧，“齐书筠与建宁郡王府暗中勾结，如果建宁郡王府得知长公主殿下的身份，恐怕建宁郡王府将会有所行动。况且齐书筠暗中涉及长公主殿下，他本事死罪。”言尽于此，离上的声音变得越发阴沉了。

    萧沉璧忽然勾唇一笑，邪魅诡异之中带着几分凉薄，“不会。建宁郡王府是不会知道的，准确来说，齐书筠是不会让建宁郡王府知道我的身份的。”

    离上剑眉紧蹙，眉目之间戾气很重，俨然是对齐书筠下了杀心，“长公主殿下为何这般确定？”

    萧沉璧漫不经心地轻睨了离上一眼，神色之中流露出来的尽是胜券在握的模样，她的目光坚定清朗，望着天边渐行渐远的清月，淡淡出声，“建宁郡王府只知晓山河剑在我的手中，却不会知道我便是江山定的宫主。天下江湖人人相传，得生死令得天下，但是生死令只有一枚，江山定宫主的位置只有一个。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齐书筠乃是野心勃勃之人，我的身份一旦闹得人尽皆知，必然人人想要争夺。齐书筠和建宁郡王府虽为盟友，但是利益牵扯面前，盟友这两字便成了笑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是江山定宫主，但我也是梁国长公主，他们不敢轻易对我下手。生死令利益牵扯不清，最为危险往往便是最为安全。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行道此处，倒不如将危险利益牵扯变为手中一把凶狠的利剑，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最好不过。”萧沉璧的目光清冷凉薄比这月色还要更加凉薄几分，她的目光透露出坚定和算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离上眉微蹙起，“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萧沉璧瞧了离上一眼，“无论是齐书筠还是那藏在幕后操控一切的神秘人，他们至始至终想要的都是生死令，想要执掌的是江山定。那些人很清楚我是江山定宫主，自然也会认为生死令在我的手中，他们自然也会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前来，那时我们便可以知道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长公主殿下就那么坚信那些人一定会来？”离上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