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欲寻北均
方可知面色未变,平静出声,行事作风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来,“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短短十个字便已经将季舒回的嘴给堵住,季舒回虽心有怀疑,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个理由的确可以说得过去。
“属下告退!”
季舒回退下去后,沈厌漫不经心地端起茶壶亲自给方可知舔茶。倒是把方可知吓得够呛,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伸手扶着茶盏边缘,“殿下金尊玉贵,这样的事还是在下自己来就好!”
“你既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你和阿绾的真正关系,你和阿绾的身份特殊,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后在季舒回和陆听辙面前,还有人前,你切莫暴露了!”沈厌出声嘱咐道,他们倒没什么,只是不希望给萧沉璧增加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高处不胜寒转这样的道理是感同身受的。
“是!殿下放心!卑职明白,卑职必然会小心行事!必然不会给长公主殿下带来一丝麻烦!”方可知连忙规规矩矩地颔首点头。
“嗯!你知道就好!”沈厌点了点头,神色幽暗深邃,他自然是相信方可知的能力的。方可知向来行事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分差错来。只是涉及萧沉璧,沈厌难免心有余悸,多交代几句。
方可知望了望沈厌,欲言又止。
沈厌早已看出方可知的心思,头也未抬只是漫不经心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有了沈厌这句话,即便方可知再不想开口也只得开口了。方可知似是在心中犹豫许久,权衡再三,终究决定开口,声音倒是平稳自若,让人听不出半分不对劲来,“卑职瞧着殿下对长公主殿下甚是有些不同!只是不知道殿下对长公主殿下的心思是否……”方可知没有继续说下去,沈厌也能够猜到。
沈厌倒也不恼,面色平静无波,眸色清冷淡漠,到底是个从骨子里融入血脉中都是一个极为凉薄冷血之人,在外的一切伪装和对萧沉璧独有的深情和温和在北阙太子府宫几乎看不到这样的沈厌。
“你素来睿智非凡,极擅察言观色。真假黑白有时候很难逃得过你的眼睛。凭着你的观察,你早该猜得出我对阿绾的心思!这么多年,你可曾见过我身边出现过任何一个女子?或者说,你该不会也同别人一般觉得我接近阿绾是另有所图谋吧!”沈厌漫不经心出声,与生俱来的凉意与压迫是融入骨子血脉之中的。
“卑职逾矩!还请太子殿下恕罪!”方可知微微颔首低头,不卑不亢,镇定从容,虽是请罪之语却并无半分请罪愧疚应有之意。的确如此,方可知跟在沈厌身边多年,从未见沈厌身边出现过任何一个女子,哪怕是入南梁为质在盛京众人眼前扮出一副纨绔子弟寻花问柳的模样,却也从未碰过其他女子一根手指头。可是今日……不知为何,方可知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沈厌和萧沉璧亲密的模样,顿时却又摇了摇头。
企图摇去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心中快速地默念几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沈厌漫不经心地瞧了方可知一眼,眼眸并无任何责怪问罪之意,只是缓缓从那软垫上起身,一拂袖子缓缓踩着云纹白靴走入廊庑前的朱红围栏边,望着眼前零零落落载了几棵极为珍贵稀少的金丝竹,淡淡出声,“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和阿绾虽是初次相见,但是毕竟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妹。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到底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你担心阿绾,倒也是情理之中!”
“多谢太子殿下!”方可知也跟着起了身规规矩矩地站在沈厌一侧。
沈厌倏尔想到了什么,垂了垂眼帘,再次掀起眼帘之时眸子之中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不经意之间寒霜与沉重的流露,“看样子阿绾很希望能够找到你们的师父!阿绾嘴上虽不说,但是心中却是迫切得很。据阿绾所言,那你们的师父想必也是清楚地知晓山河剑所存在的意义。如今谜团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并不是什么疑问都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找到想要的答案,借人借事借物必不可少。或许,如今一切谜团的解开,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位北均师父身上。”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站在一旁的方可知静静听着,神色晦暗难明,隐隐约约已然能够猜到太子殿下的意图不过他虽擅长揣测,但是他却不会先于人前说破,最好的办法便是徐徐图之。
“我想要替阿绾找到北均师父!”沈厌坚定出声,也不在有所隐瞒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
方可知微微顿了顿,深邃难辨的眼眸中看不出半分的喜怒哀乐,平静如碧波上的春风而过不起一丝褶皱。不过只是须臾片刻,便不失恭谨谦卑道:“太子殿下若是能够找到师父,想必长公主殿下定然是高兴的,定然会感激殿下!”
“我不要她感激我,她开心最重要。我只希望能够尽我所能达到她想要做的一切。”沈厌坚定出声。
方可知微微一顿,望了沈厌一眼,不着痕迹地移开眼,垂了垂眼帘,道:“只是卑职的师父居无定所,踪迹诡异,天下之大,怕是难以寻找。”
“你可还记得北均师父的样貌?若是记得,画下来可以让人拿着画像四处暗中寻访!假以时日必然有所结果。”沈厌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方可知,眉目之中似是带着几分轻微的急切。
方可知神色涌现转瞬即逝的黯淡,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疲惫,“卑职记得师父警惕性十分高,素来不以真面目视于人前。卑职与虽为师父之徒,但是与师父相见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最近一次相见,已然是三年前,而模样……师父来日常常于漆黑深夜,卑职未曾看得太过清楚,却也时过境迁,记忆有些模糊了。恐怕卑职画下师父的样貌,会有所差距,即便寻到师父,也不敢辩真假。”
“三年前!那岂不是北均师父离开阿绾的时候?”沈厌眉微可见得蹙起,眸色之中难掩诧异。
方可知微微一愣,旋即神情自若,“是!殿下好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