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唯独我除外
“我知道！她对所有人都温和从容，唯独我除外！”沈厌声音冰凉，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苦涩。
顾原野：“……”
顾原野顿时语塞。
“太子殿下！世子殿下！长公主殿下有请！”风宁致朝着两人恭敬拂身，将两人请了进去。
沈厌同着顾原野并排走上长阶，沈厌忽然这般问，“不知为何顾世子要来见阿绾？”
“你不是想要通关的文书么！”顾原野随意接了一句。
沈厌望向顾原野，他得到的消息可并未有一条是阿绾和这鸿胪寺卿有何关系。
顾原野察觉沈厌的讶异与不解，淡淡解释道：“太子殿下不必想了！阿绾与这鸿胪寺卿贺文清并未任何交集。不过太子殿下想要这通关的文书，来人又涉及北阙朝臣，顾某自然有所忌惮。顾家是阿绾最大的仪仗没错，但是阿绾是梁国长公主，同时也是顾家在宫中最大的倚仗。若是太子殿下想要这通关文书，阿绾应允即可。”
沈厌望着顾原野神色莫辨，眼眸微眯，深邃之中充斥怀疑和打量。他分明知晓自己与阿绾那日不欢而散，如今前来阿绾岂会给自己好脸色！沈厌眼中怀疑眼前看似坦坦荡荡的顾原野是故意刁难自己。声音也不免沉了几分，“不过一个文书，顾世子应允也罢！不应允也罢！何必兴师动众，牵扯阿绾！”
紧跟在沈厌身后的陆听辙面色沉重，手上还捧着顾原野特意交代的梨花白，小心翼翼来了这么一句，“殿下！长公主殿下怕是不会应允吧？”
陆听辙一句，沈厌的面色更难看了。
顾原野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斜眸瞧了沈厌一眼，眼中带着揶揄，“太子殿下难道怕了？”
“荒唐！我怎会怕？”沈厌下意识厉声反唇相讥，待对上顾原野满眼揶揄，沈厌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轻咳了咳，微敛神色。
顾原野轻轻地笑了，声音温和亲切，“别怕！我不是让你带了梨花白么！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嗯？”
顾原野的轻笑与温和，神色俊美亲切让沈厌愣了愣，有些回不过神来。或许连顾原野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温和。顾原野的笑与音在沈厌的心中激起阵阵轻微泛起的涟漪，异样的复杂在心中点燃，好像在南梁盛京之中，难得有人对他如此温和。沈厌不动声色地望着顾原野的侧脸，内心实则波涛汹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只觉滞涩难言，神色莫辨，目光复杂。
“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到了。”风宁致朝着萧沉璧微微拂身，退居站在一侧。
“阿绾！”顾原野唤了一声，望了望那陪着萧沉璧下棋再看到他们进来后站起来站在一侧的离上，神情温和，朝着离上点了点头，“离上！”
“世子！”离上朝着顾原野拱手作揖，顾原野轻轻笑了笑，微微颔首回礼，他们的都是一同长大的，虽身份悬殊，却从未在意，终究有着几分情分在，虽不如与之萧沉璧浓厚，却也难得。
顾原野不动声色地扫了那一旁搁置的冰，眉色下意识地拧了拧，“阿绾！怎么这个时候就开始用冰了，莫要贪凉！”边说着，顾原野便边坐在了案桌旁的软垫上。
“虽说是春日，不过这日头越发毒辣了。”萧沉璧淡淡道，目光温和，却从未看站在一旁的沈厌一眼。
沈厌便静静站在一侧，素来张扬狂妄天不怕地不怕的北阙太子居然也会有怕的一天，此刻的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怕阿绾对他人温柔婉约的神情再看到后便会变得清冷疏离。陆听辙跟在身后，手中抱着两坛梨花白，眉目微锁，却不敢多言。
“对了！”顾原野不动声色地瞧了两眼沈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道：“太子殿下给你带了两坛上好的梨花白，我尝过，酒味醇厚，清冽芬香，是你素来最喜欢的！”
沈厌神色微顿了顿，梨花白……是阿绾最喜欢的……他怎么不知道……不过，这时沈厌才明白顾原野的一番善意。
陆听辙顿时上前恭敬递到萧沉璧身前。
萧沉璧低头瞧了一眼，即便还隔着几尺远，她便只觉着这空气中隐隐约约漂浮着酒香白梨的气味。瞧那梨花白的青玉囊上细细雕刻着繁琐精致的梨花纹路，清晰可见，力道适中，一看便知是上乘之品。倏尔，萧沉璧眼中的光泽转瞬即逝，变得清冷淡漠得很，冷冷一声，“白日天热，不宜饮酒！”
沈厌望着萧沉璧眼中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光泽瞬间陨落，心中还未来得及期许便再次陷入一方手足无措之中。
顾原野瞧了一眼沈厌，轻轻笑道：“陛下不是给你专门凿了一个冰窖吗？拿去冰窖上放上一炷香的时辰，配着细细凿出的碎冰，再配上些梨花蕊，正适合这样的春热，你素来最是喜欢的。正巧，我瞧你这院中的梨花开得倒是极好！”
萧沉璧不说话，沉默便算得上是默认，她也不太好拂了顾原野的面子。所谓拿人拿捏七寸，萧沉璧素来喜欢梨花白，而这冰镇过后配上碎冰梨花蕊定然能够消除春热。不过，萧沉璧却不太想接受沈厌的这一番“好意”，她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最重要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正当萧沉璧思忖沉默之时，离上上前来从陆听辙手中接过梨花白，淡淡道：“给我吧！”
萧沉璧赫然看向离上，有些愕然，倏尔想起离上那夜说过的话，心中升上几分慌乱，撇过了眼。离上朝着萧沉璧颔了颔首，“请长公主殿下稍候！”复而，离上深深地瞧了一眼沈厌才转身前往冰窖。
顾原野轻轻地笑了笑，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揶揄。
萧沉璧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神色依旧清冷淡漠，起身朝着沈厌微微颔首，“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沈厌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心中顿时染上几分欢愉，骨子里的那抹风流不羁瞬间便流露出来，笑意含情，“阿绾同我何需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