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带了份大礼给你

    杨素安的声音干净清爽，语调缓慢，与寒铁衣泡茶的动作几成一调。

    “可惜，此人极谨慎，未在现场留下脚印，只可估略出其体重应在八十公斤左右。”

    “只有一个体重，这个范围便广了。”

    说着话，寒铁衣将第一杯茶递给杨素安，自己新倒一杯，又冲了第二泡，“楚提刑的案子呢？”

    杨素安捧着杯子，方说：“岭南毒蝎，被咬上一口，可令人心跳骤然加快。楚提刑本就患有心疾，一旦毒发，便是神仙难救。”

    “苏不会是岭南商人。”寒铁衣嗅了嗅茶香，“四年前入皇缎庄……楚提刑会是他杀的吗？他留下那根丝线，是何用意？”

    “本官询问过楚郎中，”杨素安道，“据他所言，那根丝线是被楚提刑紧紧拽在手里的，应是他生前所握，不太像是凶手刻意留下的。”

    寒铁衣奇道：“关姑娘言，刘大人的那根丝线，像是有人特意放入指缝的？”

    “这便是案子的奇怪之处了。”杨素安道，“杀刘诚的凶手，明显是在引导我们去发现楚提刑的案子。但楚郎中言及，当年那根丝线的事，他并未与任何人提及。”

    “楚提刑手中的那根丝线，除了楚开地，还有下毒的凶手知晓。”寒铁衣凝眉道，“难道，真是同一个凶手自导自演？杀一个四品大臣，就只是为了警告满朝，炫耀自己的势力？”

    杨素安吃了口茶，微眯的双眼略微张开，低眉看着杯中橙红的茶汤，沉思起来。

    寒铁衣问：“怎么了？”

    杨主司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常饮绿茶，觉着红茶缺了那份清爽。”

    寒铁衣奇道：“我见杨兄家中备着红茶，还以为你是惯喝红茶的。”

    杨素安说：“红茶是武姑娘带来的。”

    寒铁衣扬扬眉，笑说：“绿茶性凉，杨兄本就畏寒，还是少喝为妙。”

    杨素安扬了扬嘴角，没接这话，“现在看来，楚提刑的死因才是关键，可惜他临终前所看的那些文档，皆已被焚毁，我们目前所知道的，便只有何淼与罗鼎山两个名字。本官打算从此二人入手，不知寒阁主手中，可有相关文档？”

    “已经备好，稍候令人送到杨大人家里。”

    杨素安道：“本官要的文档颇多，何淼在任期间经手的刑事卷宗，有关望海县的卷宗，罗鼎山往户部呈报的各样公文，以及与此二人往来的官员相关信息。”

    寒铁衣听得直皱眉，“杨大人可知，这些卷宗堆起来得有多高？”

    杨素安笑眯眯地问：“不知寒阁主可能拿到？”

    寒铁衣吃了口茶，“我尽力。”

    微顿，他又忍不住提醒，“皇上的意思是，不论此案结果如何，都先按下。大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真牵涉旧案，要如何收场？”

    杨主司捧着茶杯，歪了歪头，双眼弯弯，嗓音清澈，“寒阁主不是说，我们只管查案，其他事天机阁负责吗？”

    寒铁衣无语。

    行吧，反正现在也不是他一个人挨骂了。

    他点头，朝对面的人一举茶杯，“新年快乐。”

    杨素安亦举杯，“新年快乐。”

    凤白梅怎么也想不到，正月里第一个登凤家门的人，会是金万两。

    哪怕是大过节，金姑娘也是一身纯黑的劲装，外披白裘，戴着皮帽，将脸凸显的更加圆了。

    她进屋落座，开口便是一句：“凤将军，我带了份大礼给你。”

    见她两手空空，凤白梅便看向绿绮，后者摇头表示没没收到什么大礼。她便让绿绮离开，才问：“什么事？”

    金万两道：“寒铁衣在白云山庄吃的两杯酒。”

    凤白梅下意识地问：“莫非金姑娘有戒除返魂香的秘方？”

    “秘方没有。”看到女将军眸色瞬间黯淡，金万两有些得意，“但……”

    她故意把话截住，玩味地观察着凤白梅的神情变化。

    女将军一身蓝梅红衣，缎带拢发，尽显慵懒之态。短暂的失落后，面上便没什么情绪。

    “我替换了他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