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可再翻一遍旧账
凤白梅说她不在意宋宽海的事,不过在安寒铁衣的心。
她只是太忙。
落魂关时忙着打仗,卸甲之后,血衣门、柳如海等事接踵而来,令她没法分心,只偶尔看到耳垂上那道疤痕时,才会想起那个寒冷的夜晚。
她也确实快忘了,可眼下他们既然自己跳出来了,正好她现在也闲着无事,可以再翻一遍旧账。
二十六日的一大早,她自换了黛衣黑袍,还特意取了件兜帽披风系上,笛剑别于后腰上,却不自在,只得拎在手中。
青锋与十九候在院门口。
凤白梅转着笛子出门,目光却一直落在十九腰间。
纯白的棉袄穿在小伙子身上,也没见半点臃肿,绸布在腰间绑了两圈,即便仔细看,也瞧不出他腰上藏了剑。
倒楣孩子被她审视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将军有事吗?”
凤白梅若有所思地呢喃说:“你这把软剑,瞧着倒是极好。”
十九下意识地往腰上一摸,满眼警惕,“阁主给我的!”
凤白梅好笑道:“我又不抢你的,你紧张什么?”
三人说笑到门口,马车已经备好,马车旁却伫了‘一棵柳’。
凤白梅负手行上前,问:“你的事情了了吗?”
柳三刀点头。
“正好,随我去个地方。”
有了烂肠草,花嫲嫲心情没那么压抑,但还是露不出笑脸来。
凤白梅略略问了楼中情况,得知花嫲嫲并未将人送回雁回山,一点没惊讶,也没多说什么,只带着柳三刀下寒牢去。
说是寒牢,却比外头还暖和一点。
子鼠当她是来询问矿脉图进展的,不等开口,便说:“臭丫头,你要办的事没一件简单的,就算老耗子我无所不能,也得要时间吧。”
凤白梅将柳三刀带进去,自己往榻上坐了,方笑说:“耗子叔,你一个人待在寒牢实在寂寞,我送个人来同你作伴。”
子鼠便墙壁上游了下来,浮魂似的在柳三刀周围打转,“这块木头还不如那个丝萝有趣,不要不要!”
柳三刀被他吓得身子都在发抖,却还木着一张脸,只把瞳孔瞪的老大。
凤白梅状似苦恼地说:“看来,还是要把他放到天机阁的暗牢才妥当,毕竟暗牢比这里安全许多。”
“嘿!”老耗子很不服气,“你这激将法太拙劣,但我还就吃这个。把人放在这里,少了一根头发,我赔你一把。”
凤白梅深知拈花教都是真性情,笑道:“多谢耗子叔。”
她又同僵在原地的柳三刀招了招手,等他到了近前,才说:“从今儿起,你便待在这里,需要什么东西同耗子叔讲,他会给你送来。”
柳三刀问:“我要出去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凤白梅凉幽幽地道:“柳生旭老了,柳如空废了,柳如陆……你们柳家的核心手艺,到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你如今是香饽饽,外头有的是人争着要你,自然……”
她吊了个唇角,面上三分痞子气息,“自然也有人争着想杀你。”
“我不怕死。”柳三刀道。
凤白梅将手肘撑在案上,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你爷爷、父亲、叔叔身陷囹圄,不知何时丢命,你要死了,便没人给他们收尸了。”
柳三刀眼中露了一抹恼怒,又有几分委屈。
凤白梅不再逗他,“你要出去也行,但要提前说,我可不希望你死。”
柳三刀默了会儿,点头。
凤白梅这才又同子鼠笑说:“我来,还有件事拜托耗子叔。”
那一袭黑袍明显地僵了僵,“你把我拈花教当成什么地方了?你不都同寒铁衣定了亲吗?他的天机阁不好用吗?堂堂镇魂主帅没有能使唤的人吗?”
凤白梅手里确实有可以使唤的人,且数量不少。
但镇魂军打战是一把好手,要入洛阳却很难。而天机阁已经远不是她初卸甲时的天机阁,寒铁衣现在还挂着天机阁主的名头,是因李邈挑不起重担。
“上次耗子叔不是说了吗,我要是嘴一张,你们教主能把拈花教送给我,不如你问一问他愿不愿意?”
子鼠无语。
这个问题不用问,凭自家教主那股子懒劲儿,有人肯接拈花教,他肯定乐得甩手。
他认命,“什么事?”
凤白梅懒洋洋地道:“有个叫宋远洋的,听说即将官复原职,我得给他送份贺礼。”
子鼠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这样?”
凤白梅笑道:“咱们国家律法森严,打打杀杀不好,让他疯掉就可以了。”
微微一顿,她又沉声道:“不过,在他疯掉前,耗子叔还得设法帮我弄清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