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绝不坐以待毙

    何曾惧正倒新茶，闻言愣了愣神，茶水满溢了才回过神来，不慌不忙地取过帕子擦拭。

    国君出卖将士疆土，甚至连自己女儿都卖了，然后问将士怎么看？

    这个问题问的何曾惧想笑。

    他们可以接受战败，接受骨埋黄沙魂魄无归，决计无法接受背叛。

    将桌上茶渍擦干，他端茶饮了一大口，方半是嘲讽地反问：“朝廷要镇魂军怎么看？”

    寒铁衣道：“朝廷希望镇魂军的刀，永远指向敌人。”

    “镇魂军的刀，从来指向的就是敌人。”军师将半杯茶搁在桌上，拂袖而去，“若有人执意走到刀锋所向处，就勿怪刀剑无眼。”

    “你们的存在，对她而言，是保障，也是威胁。”寒铁衣叮嘱，“何兄，天机阁的眼睛会一直替皇上盯着你们。”

    那一袭山水被冷风撩拨着，衣袂流转间，独臂男人回头看了一眼。

    天机阁主坐在桌边，只瞧见宽厚肩背，不知他是用何种神情说出这话来。

    镇魂军师的眼中，却明明白白地显露了杀机。

    “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他低眉掩眸，声音仍旧温厚，“落魂关可以等，但绝不会坐以待毙。”

    寒铁衣闻言苦笑不跌。

    这些军匪，但真没一个好惹的。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钦差大人的报告很详尽，四条人命，连带蓟夕颜参与走私机关弩的事，也审问的清清楚楚。

    萧槐之死，本系天意弄人，时隔经年，蓟夕颜早已释怀。

    然，隆庆四十二年，万俊找到她，告诉她槐花糕之事，还寻了几个人证，说当时有船员救起时还活着，是萧家有人来通知不许救。

    万俊更言唐门长老唐晖也在船上，他亲眼目睹有人强行向萧槐罐食。

    她将信将疑，回府后，立刻去找韩瑞麒换来萧槐的尸检报告。看到‘槐花糕’三个字后，她第一个想法，则是去向唐晖求证。

    人总是这样的，当怀疑一点一点得到证实，便会深信不疑，为此发疯入魔，哪怕还存有万千疑惑，也会主动为它们寻找合理的借口。

    可她能想到的，最为恶毒的法子，便是联合萧王氏，杀尽萧家人。

    隆庆四十三年，唐晖借着祭祀的名义找到她，要她利用萧家的如归钱庄，为他和柳家的银钱往来提供庇护。

    那时她只一心想着报复萧家，未曾多想便应了。

    之后，便是正则元年，万俊再来找她，设计萧桦、萧枫盗取赠灾银之事。

    而蓝府库房坍塌一事，也是万俊精心设计，既可确保赠灾银存放到萧家库房，也可借着重新修缮库房的名头，将机关弩藏入库房。之所以藏在兵马司，是为防事出时，可将蓝剑推出来顶罪。

    再之后，钦差到翠屏，目标明确地奔着三年前的赠灾银而来。本来，她是打算同杨素安接触，将赠灾银的事，钉死在权晟和萧桦、萧枫身上。

    可凤白梅一来，万俊的信也随之到了，要她立刻杀了萧桦、萧枫灭口。

    蓟夕颜便与王徽按照此前计划，利用二人挖出的水下密道，虐杀了萧桦、萧枫二人。而杀萧知味，则是因她曾答应了王徽，替她夭折的孩儿报仇，要萧梨生不如死。

    至于为何会选在那个日子，则是因为得知萧知味去找过凤白梅，还买了荷叶鸡。她本想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凤白梅身上，没想到，那么多查案的人，竟无一人怀疑到凤白梅身上。

    而那些帮助萧桦、萧枫盗取赠灾银的伙计，则是由她提供名单，万俊实行的谋杀。

    王徽对此，供认不讳。

    寒铁衣刚将报告搁下，凤白梅便坐到他对面来，说：“皇上知道杨素安的身体情况吗？也不怕他的钦差手令拿不回来。”

    寒铁衣倒是有些理解杨素安。

    “杨大人有天纵之才，若因体疾而困于一室，终日郁郁，对他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如今在外奔波，虽然痛苦些，但总算还笑得出来。”

    他说着话，将报告递给凤白梅。

    凤白梅一边瞧着，随口说：“头前嫂嫂说，是要等你我二人的婚事办完了，才给他们完婚。结果我们一拖再拖，也不知……”

    “你们俩的婚事出问题，别拉扯上我。”

    武冰洋人未到，声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