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呃……”
唐染再次醒来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骂了句娘,她记得她在失去意识前,好像又被迷晕了。大爷的侯生,惹恼她的后果,她一定迟早叫这个疯女人体会一下!
后颈生疼,好像落枕了一样,唐染想撑着手爬起来,却发现她的双手好像被什么粗硬的东西给束缚在了身后,动一下手腕就被刺啦的生疼,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也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地上,她不仅被绑了双手,连双脚也被粗硬的麻绳捆在了一起。
那背后捆她手的,肯定也是这种质地粗糙的麻绳了,难怪挣一下就好像要把她手腕上的皮磨破一样。
一只脚很快出现在了唐染的视线里,唐染顺着往上看去,就看见了一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右脸上一条刀疤从嘴角几乎横到了耳边的男人。男人半蹲下身体,一脸色笑的对着唐染舔嘴唇。
唐染暗暗的咬了咬牙,看这情形,她显然是被侯生迷晕带走绑架了。那么,侯生绑架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这个刀疤男又是什么角色?
唐染的心中有一连串的疑问在滋生,到目前为止,侯生对她做的事,就是想离间她和许南木的感情,在车上跟她有的没的讲了那么多,现在又将她禁锢在这里。这个疯女人,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
刀疤男的爪子很快欺到了唐染白嫩嫩的小脸上,“小脸蛋长得可真清纯,不知道干起来,是不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唐染回过神来,抬起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刀疤男。
刀疤男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唐染一眼,“吆,看起来还是个小辣椒的性子呀,真不错。”
唐染冷冷的开了口,“拿开你的脏爪子,还有,我现在给你机会告诉我,你绑我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唐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是跟侯生一伙的话,我劝你最好赶紧弃暗投明,因为那个贱女人,很快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刀疤男意外的挑了挑眉,“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呀。”
唐染冷笑一声,“哥们儿,不要以为你长了个男人的玩意儿,你就日天日地什么都敢日了,你若是敢碰我,你这辈子也就到头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刀疤男危险的眯起了双眼。
“你绑我在这里,总不可能就只是为了想睡我吧,你想要什么,钱吗?”唐染的口气越发的冰冷起来,“但是,死人是花不了活人用的钱的,不是吗?你敢拿侯生给你的钱,就是打算和许南木作对。许南木是谁,你该不会都不认识吧,那你可真是愚蠢到家了,什么时候给人做了替死鬼,你可能还要开心的给卖你的人数钱吧,当然那个时候你也就只能在地底下数数冥币了。”
“拿个男人就想吓唬老子,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
唐染傲慢的哼笑出声,“谁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呢,猪不用脑子也能长到两三百斤,你……估计就是这么长的吧。”
刀疤男彻底被激怒,“啪”的一声,甩了唐染左边脸颊一巴掌。
唐染拿舌头顶着脸颊的内侧,目露狠光,“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要是服一声软,我就跟你姓。”
刀疤男的手果然再次举了起来,“你他妈的……”
“郑哥,跟一个女人动这么大的气性干嘛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过这道声音,对唐染来说,可并不陌生。
果然,不一会儿,李文冉就款款走进了她的视线里,先是蔑视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软泥似的扒在郑哥的身上,娇声道,“郑哥,咱们还不到动她的时候,您先消消火,等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她到时候还不是任您玩弄,您别急,咱们往后有的是时间叫她知道您的厉害。”
“哼!”刀疤男凶狠的瞪唐染一眼,却到底没再对唐染动手,他用力的一甩袖子,就转身径直离开了。
李文冉将目光缓缓的移到了唐染的身上,她看着唐染,一步一步靠近来,那一双刻薄阴狠的眸子里,像淬了至深的毒。
唐染丝毫不惧的迎上李文冉的视线,她很好奇一点,“李文冉,你不是在拘留所里关着吗?”
李文冉摊开双手,阴恻恻的一笑,“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你是不是很失望?”
“李文冉,我自认为与你也没有太大的冤仇,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嘴脸啊,同样都是抱大腿,凭什么你就能抱的那么舒坦,那么自在,我光是看着,就讨厌你讨厌到了极点。”李文冉说到最后,面容已经扭曲的好像要生吞了唐染一般。
唐染阴狠的眯了眯双眼,“所以,你和侯生是一伙的,那个在剧组帮你谋害我的人,就是侯生是吗?”
李文冉耸耸肩,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好掩藏的了,她干脆大方的承认,“没错呀,否则,我为什么能站在这里?”
唐染紧抿着唇,“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文冉蹲下身,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唐染红肿着的半边脸颊上,阴冷的笑着,“唐染,你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是多么悲惨和可怜的存在呢。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收起你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吧。”
唐染的失踪很快就引起了一众人的重视。
凌晨三点,阴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马平川的公路上,一辆通体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飞速疾过,带起一路水液飞溅。车里,男人面部表情阴寒,眼神冰冷,耳朵里带着枚蓝牙耳机,耐心的听对方跟他汇报事情的同时,偶尔也会做一些提问和指示。
电话那头的人是阿诺,他严肃的道,“大厅的录像确实有监控到太太来了公司,但是,从12点五十分开始,通往您办公室的电梯、走廊以及大厅通往车库的录像却都被人为关闭了,我已经盘问过了后勤人员,有人给他们下了迷药,趁机对录像动了手。对方轻易就能渗透到后勤处,并且,还对他们的工作了如指掌,所以,对太太动手的人,也不难猜测是谁了,恐怕,她也知道您能猜到是她,估计她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您。”
“所以,染染大概就是在12点五十分之后,被人从公司里带走的。她来找我,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诉我,肖伯在干什么。”许南木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肖伯说太太一出发他就跟您打过电话了,但是是二小姐接的,二小姐说会代为转告您,肖伯就也没疑心。”
许南木深深地眯起了双眸。许西晴从晚上11点过来他办公室后,就一直赖着不肯走,他当时忙的无暇顾及,就由着她在办公室里一直待着。
大概十二点多的时候,许西晴给他端过来一杯水,却是冒冒失失的把整杯茶水都泼在了他的身上,他于是脱了外套进去休息间里面换衣服,那时候他的手机就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那也是他今天晚上唯一的一次让手机离开他的视线。
这么恰巧的时间,他几乎瞬间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家里有人通风报信吗?”
“是。”阿诺没有任何迟疑的道,“是在太太的房间里伺候起居的阿芝,就是她怂恿的太太出来给您送饭,肖伯当时就有些疑心,但也只是觉得那佣人可能就是为了讨太太的欢心,才那么一提的,所以,肖伯就也没多想。还有一个疑点,昨天家里的茶几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本,内容很露骨的杂志,太太当时就有些较真了,因为她觉得除了您,没人敢在家里那么放肆的看那种东西。所以这么一串联起来就是,她们先是用一本杂志挑起了太太对您的猜疑之心,然后再借机怂恿太太去公司找您,太太的兴致一被挑起来,谁能拦得住她,再加上,我们事先没有任何防备,她们里应外合,谋划周密,让我们防不胜防。”
“送染染去公司的司机确定没有问题吗?”
“司机确定过,没问题,他只是负责送大小姐过来公司,然后,就一直尽责的等在门口。”
许南木阴冷的注视着前方汇聚的车辆,沉默下来。前前后后,恐怕这场局,远不是从茶几上的那本杂志开始的,一连串缜密的算计,包括给他制造麻烦,利用公司的事情托住他,还会利用唐染的性格谋局布棋,目前看起来,对方这局棋每一步都走的很成功。
“二小姐在这里面……”阿诺欲言又止。事情发展到现在,谁是主谋,谁和谁里应外合,谁吃里爬外,已经再清楚不过。
许南木的眸光沉若外头黑洞洞的夜色,“她和侯生里应外合陷害染染,真让我猝不及防。我以为,她只是因为在唐家时,一直受不到公正的待遇,而养的性格有些善妒、敏感,却还不至于这么阴毒,愚蠢,不明是非……”
阿诺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道,“近来大家总在议论,说许总您俨然已经成为了深城新一代的主人,您在商场上使的那些手段,您杀伐果断的样子,和上一代的深城之主唐先生当年几乎不相上下。然而,其实您和唐先生,终究还是不同的,您心里总埋着善根,您终究做不到像唐先生那样狠决。就拿二小姐来说,唐先生当年,明知道二小姐是他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完全的做到置之不理。而您,面对要害您命的仇人的女儿,您可以有一百种理由不管二小姐,甚至赶她走。还有侯小姐,您非说您欠她的,但其实侯家除了最初给您的那一点启动资金,艺博完全就是您自己通宵达旦不要命的打拼出来的,就是这样,您还是每年坚持给侯氏百分之十的分红,要说您欠侯小姐乃至侯家的,本来早就还清了。可是,人都是自私的,能有几个人愿意天天记着别人的好呢,他们只会记住他们对您的恨。就像这一次,侯小姐的目的太明确了,她想要的,明显不止20的侯氏股份。”
凌晨的街道,车和人都很少,又才下过雨,地面映的一片波光粼粼,许南木打开了左手边的车窗户,让风吹进来,让他的脑袋安静下来。他一手以手肘支着车窗,撑着下巴,一手打着方向盘,他平静的说,“阿诺,你跟了我五年,这些年,我每个时期的状态你都见过,你该知道,我最看重的从来就没变过。我不需要做什么主人,染染想要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
阿诺在电话那头无声的沉默下来。
手机屏幕上,林钟钟的电话第二次亮起,许南木开口对阿诺说,“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寻,公司看不到监控,就加派人手,去周围的路段盘查。另外,将晴晴盯紧了,不许她和侯生再有任何联系。”
许南木交待完阿诺,便接通了林钟钟的电话,他还未开口,林钟钟急急忙忙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我听肖伯说,染染失踪了是吗?”
许南木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嗯。”
“是谁干的?”
“侯生。”
林钟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而后,她沉声问,“她的目的是什么。”
许南木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刺耳的轮胎擦地的声音在凌晨安静的街道空洞的划破了长空,许南木冷冷的看着前方亮起的红灯,启唇,一字一句的阴声道,“她这次的胃口看起来很大,应该,不止想要拿回我手里全部的侯氏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