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4章物是人非事事不休

    徐家大宅，他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踏足这里了。汽车缓缓驶进院子，车子刚停稳，车门就被打开了。英叔站在车旁等他。

    “小少爷，好久不见了！”英叔因为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

    “英叔，您早！”楚天佑下车跟英叔问好。见到英叔，楚天佑焦躁的心也平缓了很多。毕竟他们俩一起在异国他乡相依为命了一年。

    英叔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哪里还找得出当年半点矮小瘦弱的模样？现在完全是成年男人的模样，眉宇间像极了刚过世的徐汉良，恍惚间英叔有些看痴了。

    “英叔？”楚天佑看着英叔失神。

    “哦哦，您这边请。”英叔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给楚天佑带路。10年没见，英叔鬓角的头发已斑白。微微有点驼背了。可他还是努力保持着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

    大厅里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中间是徐汉良生前的照片。四周布满了鲜花。照片前面是一句类似棺材的物件，不知道此时徐汉良是不是躺在里面。

    “少爷，按照规矩，您现在需要披麻戴孝给老爷磕头的。”英叔解释道“现在是新社会了，披麻戴孝什么的就算了，您就给老爷磕个头吧，也是告诉老爷您回来了。”

    楚天佑站在原地，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他想起当时在徐家大宅的种种，想起自己流放国外的这十多年，最终还是没有跪下，只是缓缓的对着照片鞠了一躬。

    “不着急，您也累了，咱们先上楼，您也需要休息一下。”英叔带楚天佑来到10年前他曾住过的房间。开门进去，屋里的陈设还是当年他离开时的样子。

    英叔把行李箱放下，转身对楚天佑说：“老爷让我定期打扫您的房间，不让乱动您的东西。”不管楚天佑想不想听，英叔走到衣橱前打开橱柜门，里面整整齐齐挂着几套衣服，下面还摆放着几双鞋子。“从少爷出国后，老爷每年春节都会给少爷做一套衣服买一双新鞋子，老话讲新年穿新衣新鞋走新路。”英叔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楚天佑还是听到了。

    “少爷您稍作休息，我去给您准备吃的，今天会很忙。”

    “好的。”楚天佑答应着。

    英叔退出了房间。楚天佑走进卫生间洗漱。20多个小时的飞行他确实累了。打开淋浴，站在淋蓬头下，水温刚刚好，天佑缓缓抬起头，水顺着发梢流下，温暖着他每一寸肌肤，他享受着暂时的安宁。

    洗完出来，英叔在房间里放了早点。庭院里人越来越多，嘈杂声越来越大，隐隐约约有哀乐的音乐声传上来。楚天佑没有心思吃早点，他需要赶紧下楼，因为他还没有拜见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天佑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又看看衣橱里整整齐齐挂着的衣服。自己带回来的衣服确实不太符合今天的场合，他随手拿起衣橱里的一套黑色西装换上，出乎意料的合身。鞋子的尺码也是合适的。楚天佑碰到裤子口袋里面似乎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利是红包，封面上写着：大吉大利。他看着这个小红包有些楞住了。哀乐声想起他来不及多想，开门走了出去。

    楼梯走到一半，楚天佑看到英叔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个一袭黑色长裙的妇人旁边，不停的点头。那妇人很生气，正摊着两手数落英叔，全然不顾形象手臂上的黑色披肩滑落了大半也没察觉。现在能在这个家里如此颐指气使的人也只有李春梅了。

    楚天佑走下楼梯，在原地站了两三秒钟，调整好情绪走向李春梅。

    李春梅一抬头看到了楚天佑。一时之间她有些慌神，现在的楚天佑太像年轻时的徐汉良了。没想到，当年那个像豆芽菜一样瘦弱的小屁孩如今长成了这般模样，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为了面子叫他回来。看着焕然一新的楚天佑就连英叔也有些恍惚。

    楚天佑上前微微鞠躬问好：“许久不见，您好吗？”

    李春梅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字：“恩”然后继续说道：“你爸爸虽然走了，可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回来这么久了才下楼，一点家教都没有，难不成还要我去拜见你吗？”

    英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楚天佑知道刚刚英叔就因为这件事挨训了。

    “您责备的是，是我不对！坐了30多个小时的飞机，风尘仆仆的就去拜见您实在是太不像话，本想着收拾好了再来见您显得更加尊重。”

    李春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又不想落了下风，继续说道：“拜不拜我的无所谓，你是徐家长房长孙，待会众宾客面前别丢了徐家的脸就好！”说完扭头走了。

    看着李春梅的背影，10年不见她有些发福，虽说风韵犹存却没了当年的绰约姿色，岁月不饶人在女人身上更是不留情面。

    “英叔让您为难了”楚天佑看着英叔抱歉的说。

    “少爷您太客气了，您跟我来，我给您讲讲今天的流程和规矩。”英叔带着楚天佑向布置好的灵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