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薄良、薄垭、松竹。
最有可能拥有苏月言第二权限的人只有这三个,但他们现在都不在华兰帝国。
而且门外的脚步声杂乱无序,还伴随着吵闹的交谈声。
是男人的声音,这个念头刚刚浮现,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啊!”开门的人似乎是没有料到门内还站着人,顿时惊呼了一声,他身后的人目光齐刷刷地对准越焰。
傅琰深也在观察他们,一行四个人,外貌不俗,风格各异。
黑发柔顺,瞳孔水亮的猫男;白发张扬,眼神睥睨的白虎;冷淡疏离,高冷禁欲的人鱼。
还有最后一个少年,他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
他银发温润,皮肤惨白,一双红眸直勾勾的盯着人,莫名的偏执、疯狂。
“嗷呜~”
雪狼崽嗅到了好几个陌生的味道,其中夹杂着某些天敌的气味,让它感觉到很不安。
听到狼叫声,少年脸色微微一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张面具,迅速戴在脸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少年脸上的面具是银色的,和傅琰深的看起来竟然一模一样。
少年忽然后退半步,死死地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傅琰深脚边的雪狼崽。
雪狼崽四肢着地,身躯紧绷,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一双狼眼泛着绿光,警惕地瞪着门外的陌生人。
虎族男人高大挺拔,虎目自带杀气,雪狼崽呜咽一声,挪到了越焰退后。
虽然这个人类一点都不靠谱,但是越焰和苏月言是它唯二认定的饲养者,紧要关头还是要找越焰帮忙。
雪狼崽虽然退后了,但喉间不断发出类似于警告的低吼,又仿佛是在给越焰加油助威。
“你好,能先让我们进去吗?”猫族少年是四人中看上去最清秀可爱的,说话也很有礼貌,会让人心生好感。
“滚!”
越焰面具下的脸黑的能滴出水来,唇瓣紧闭,唇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一双碧眼暗沉沉地盯着四人,像极了领地被侵占的野兽。
看见四人的瞬间,傅琰深就都明白了。
“你凭什么让我们走。”猫族少年恼了,乖巧温顺的猫咪也是有爪子的,“我们是来照顾主人的,有合法进出的权限。”
少年亮出星脑屏幕,是苏月言那边给的权限,半岛花园这栋房子,除了苏月言的卧室和医疗室,其他房间的权限都开启了。
“你就是薄垭小姐之前送来的人?”猫族少年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带着刺,“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影响你的地位,听说主人念旧,你大可不必级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怨气。”
“这种事情很正常,主人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别看我们有四个人,回了暗夜星系指不定还有多少新人呢。”
“还是那句话,主人是念旧的,不然我们四个也不会努力竞争这次前来的机会了。”
“让我们进去,好好谈一谈,反正大家以后都会一起照顾主人。让主人开心,本来就是我们做宠物的本分。”
猫族少年每说一句,傅琰深的脸色就黑一分,心里就越明白苏月言的目的。
“滚,别让我说第三遍。”
砰——
傅琰深直接关了门,巨大的声响震得雪狼抖了抖身上的毛,耳膜一阵发麻。
咔哒。
猫族少年有权限,门再次打开,这次虎族男人站在前面,准备强行突破越焰这道防线。
虎族男人连带着另外三人飞出三四米开外,皆是不敢置信地瞪着越焰。他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怎么体质和精神力这么高。
完全不符合他们【宠物】的标准。
别看虎族男人身材高大,身上还有肌肉,但他毕竟是【宠物】。【宠物】不需要有高强的武力值,偶尔对主人露出爪子,不痛不痒的挠一下是情趣,伤了人就不好了。
“你、你别过来!”猫族少年瑟缩一下,连显得‘疏离’‘冷酷’的人鱼和血族脸上也明显染上害怕的神色。
越焰关上门,一步步走向四人。
五个屏幕同时亮起,越焰的手指飞快地敲击,只能看到残影。
【权限解除】的声音不断响起,不仅是大门,屋内所有权限全都被入侵的代码吞噬。
“你,你不能这么做!”
“我们刚到华兰星,人生地不熟的。”
“你把权限破坏了,我们都不知道住哪里。”
强硬的方式不管用,四人扶持着站起来,准备怀柔计策,博取同情。
“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越焰压抑着心中的暴动,避过去不看这四人,免得做出让医院和警局忙碌的事情。
最重要的,这是苏月言故意找来的人。
动不得。
整颗心脏仿佛被泡在了醋缸里,捞起来之后在伤口上抹上细密的精盐。
傅琰深做不到将那些盐洗干净,因为是苏月言亲手给他抹上去的,他怎么舍得弄掉。
权限全部解除,傅琰深的光脑突然弹出一个页面,是庄园的监控。
苏月言坐在他的书房里,正对着监控,屏幕上是她放大的脸,以及无声的口型:“我等你回来。”
苏月言根本就没有离开庄园回半岛花园,她是故意在餐厅说要回来,引他先回来。
书房的监控一般情况是关闭的,苏月言从来用过他的权限,但这次却用了。
苏月言知道了傅琰深就是越焰,不但没有气急败坏,她还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他们俩的关系早就破裂了。
他是傅琰深,不是越焰。
“殿、殿下!”
管家见到傅琰深脸上的银色面具,不由地惊呼出声,随即联想到他去送订婚协议书时,在半岛花园看到的男人,心里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年轻人啊!
管家心中兀自感叹,傅琰深的身影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
明明是他的书房,傅琰深的手却迟疑地停在半空中。
他从半岛花园飞速赶回来,一路上速度成了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等回到庄园即将见到苏月言,他又迟疑了。
该说些什么?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可是他又哪里来的资格质问苏月言。
傅琰深有说不尽的话,但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苏月言通过监控看到了傅琰深回来,也看到了他在门口的停滞。
“这倒是个好东西,以前我都不知道呢。”苏月言是在上传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发现的,不说未来如何,至少现在她还拥有庄园一半的权限。
傅琰深凝视着苏月言,眼中有无限情意:“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熟悉的。”
他从来都是忙于政务,庄园都是管家在打理,但他毕竟才是庄园的主人,权限高于管家。
在苏月言离开之后,他才开始后悔平时没有多关注她,导致他们之间横亘着间隙越来越大的裂缝。
苏月言搬回庄园之后,她几乎每天都在训练室,而他就算在处理公务也得确定她还在他身边。
就算是日复一日枯燥的训练,他也能看上好久。
傅琰深说话间,苏月言走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戴着它,还有什么意思。”苏月言语气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纤细白皙的指尖伸向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面具,突然间手腕一转,五指呈爪状扣向傅琰深的脖颈。
这一次,苏月言手上没有收力。
傅琰深不躲,也没有运用精神力防护,就是这么站着任由苏月言掐着脖子,肺里的空气一点点稀薄。
苏月言不在乎为什么傅琰深不还手,她现在只感觉得到指尖上异常旺盛的跳动。
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身体会有求生的本能,就像傅琰深颈间疯狂跳动的脉搏。
本能在求生,傅琰深却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在等死。
苏月言心中莫名有把火烧了起来,手上的力道刻意加大,傅琰深不得不挺起了下颌。
灯光打在面具上,亮银色晃得苏月言眼睛疼,侧身时刚好瞥见他上翘的唇角。
苏月言顿时冷静下来,另一只手夺下他的面具,同时松开了掐着他的手。
苏月言没有收敛力道,傅琰深的脖颈处留下了明显的指印,力道再大一点或者再僵持一段时间,他说不准真的能感受到窒息。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戴着面具说话了。”苏月言双手一折,金属打造的面具应声而断,“不过,我很讨厌别人戴着面具跟我说话。”
“你不也”傅琰深声音明显低哑,说到一半就停了,有些话说出来也是自取其辱。
“我这个人双标的很,对上讨厌的人,就喜欢戴着面具说话。”
苏月言的话就像是飞刀,她说一句,他中一刀。
“但你还是生气了。”傅琰深知道苏月言不喜欢他了,但他就是不肯放弃,就想在苏月言身上找到一丁点希望。
生气就代表着还在乎。
傅琰深的声音中带着隐秘的欢喜,“你恨我?”
汹涌的恨意下,时常还伴随着爱。
“你想多了,我没有恨你的理由。”苏月言的心里的确没有恨,只有被骗的愤怒和不爽。
愤怒平息在无岸雪海的寒冷中,安排这一出就只是为了让傅琰深看清楚,越焰不过是她的宠物而已。
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替换的玩物。
苏月言知道傅琰深就是越焰后,有各种摊牌的方法,偏偏就选了这一种带着羞辱性,要彻底决裂的方法。
华兰帝国的新皇,和卑躬屈膝的【宠物】,在苏月言这里竟然能够划上等号。
苏月言就不相信傅琰深能受这个辱!